第二十九章 惨不忍睹
“是。”影领命快速离去。
他有些害怕主子这突如其来的怒气。
毕竟一个常年面无表情的人突然这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同时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好在再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但影心中还是不免腹诽，他这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的本事，以前怎么没发现。
见他回来，主子转身就走。
影满肚子疑惑，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里。
莫非，要去找阿篱公子或者找那个少年？
他突然有些紧张，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拦住他。
一出客栈，见主子居然往相反的方向去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想去那边？”
秦夜冕见影迟迟没跟上，冷冷道，“还是想留在客栈面壁思过”。
听到这话，影缩了缩脖子赶紧跟上。
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
主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而且以他的身份，就算想要阿篱公子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
那边篱落和羽就开心多了，一路走一路聊，很是投机。
他们走的都是河边道，一边是林荫树下的幽静，一边是泛着凛凛微光的河面。
两人又是一个俊美，一个国色，仿佛画中人一般。
一路上，不知令多少人为之倾倒。
昏城是个水乡，多河道多桥梁是它的特色。
尤其每一座桥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那美轮美奂的雕刻更是对它完美的诠释，令两人常常惊叹不已。
“快到了吗？？”
羽有一个地方她应该会喜欢，所以篱落有些心急。
“快了，转个弯就到。”
羽话音刚落，她们就拐上了一条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道。
道很窄，就两米宽。可人却很多，十分拥挤。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她忍不酌奇。
“今是昏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节日。”
羽伸手牵住他的，怕人潮拥挤两人会被冲散。
“什么节日？”
这路上除了人，什么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集市，你知道吗？····慢点儿···”见有个台阶，羽轻轻拉了她一把。
“你的可是赶集？”她大声道。
因为人太多，她和他话只能靠喊。
见他点了一下头，篱落一阵无语。
这路上根本看不见卖东西的，算哪门子赶集，赶人还差不多。
心里正嘀咕，突然，她远远看见一座桥——一座非常壮观的大桥。
那桥十分气派，横卧在一条极宽的河面上。此时桥上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她欣喜得跑上桥，终于看到了真正赶集的画面。
只见桥两边各摆着长长的摊位。上面是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人们正在拼命购物。
她一个深呼吸，摆出一个现代人五一、十一逛景点的架势，开始在人潮里穿梭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就买了不少东西。
望着阿篱那灵活的身板，乐此不疲地跑过来钻过去，羽全程笑眯眯地跟着，帮他拿东西。
当篱落再一次将东西交给羽的时候，终于发现之前的那些已经全都在他的随扈手上了。
真的，她真的很不喜欢羽身边的这个名叫石头的随扈。
一路上跟隐形人一样，不仅没过一句话，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十分不讨喜。
还不如那个差点撞到她，和她吵架的马车夫“阿力”来的有趣，害她都忍不住想捉弄他了。
尤其见他此时手上拿的，臂上绕的，腰上别的，脖子上挂的，背上背的，全是她的战利品，就觉得十分有趣。
很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发火。
其实，石头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早已有了无数次想杀他的念头。
因为他实在看不惯少年看见好吃的就吃，好看的就买，哪儿人多就往哪儿挤，哪里有人排队就往哪里凑热闹的行径。
尤其看不惯他蹂躏主子，把所有东西都给主子拿，好像他是他的奴婢一样。
其实篱落哪里不知道他的这份护主心切的心思，所以就更想好好折磨他了。
于是她更加疯狂的买东西，然后让羽帮她拿着。
直到看见石头的脸，终于从一块普通石头变成了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才终于想着要放过他。
要知道她这个人没什么喜好，唯一的乐趣就是将一个讨厌的人逼疯。或者将一个有趣的人玩玻
篱落玩得不亦乐乎，跑来跑去满头大汗。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挤得乱糟糟的，有些还随着汗水黏在脸上。
紫红色的袍子上这里一点那里一滴，这里一坨那里一滩滴上去的汤汁已经风干了，显得十分肮脏。
一双与袍子同色系的鞋子则最为恐怖，直接被踩成了猪肝色。
羽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顾着保护她，完全忽略了自己。
身上的蓝衣同样面部全非！前胸后背都是污渍。
只是他个子比较高，所以脸上和头上还是保持完好，跟篱落的惨不忍睹拉开了些距离。
石头则没多大变化，脸还是那个臭脸，但眼里似乎多了一些火星，看起来有点不同。
为了加把劲，篱落立刻跑去买了一顶帽子，是那种绿的发亮的高脚帽。
当她看见他戴上帽子以后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俯后仰，险些断气。
见他开心，羽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
就算石头难得露出一副痛苦的要死的模样，他也权当没看见。
只是全程宠溺地看着阿篱，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见他脸上被汗水给弄湿了，就帮他擦一擦。见他的头发黏在脸上不舒服了，就帮他轻轻拿掉。怕他渴了，就默默递上水。
那温柔的举动，实在令石头吃惊。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那两到底发生了何事？主子又是如何认识这少年的？为何只不过短短两而已，他的变化这么大？
记忆里，主子总喜欢独来独往，对谁都是笑容不达眼底。
除了那个人，他已经很久不曾交过朋友了。
可今的他，却对这个少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喜，实在令他担忧。
而更令他担心的是那个人，那个在他眼里十分可怕的人。
“羽，你累吗？如果累了，就别跟着了。一会儿我走到头了，再回来找你。”
篱落知道男人都不大喜欢逛街，以前爸爸和哥哥就是如此。
“没事，我不累。”
羽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眼里的宠溺简直能腻死一头牛。
“为何对我这么好？”她歪着头，不解地望着他。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对她所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阿篱，你相信缘分吗？”他问她。
“相信啊！我见你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合眼缘！”
是的，羽也相信。
他总感觉他和阿篱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也许在梦里，也许在前世。
“羽，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篱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摊位是卖匕首的，就想过去。
因为上次大人只帮她找到炼，却没找到刀鞘，她想看看有没有相匹配的。
只是刚跑到摊前还没等看，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突然响起来。
紧接着，桥上的人开始往桥的一边挤过去，同时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
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人太多每走一步都困难重重。
要没动吧？那倒也不是，完全是被人潮带着跑的。
最后直到后腰顶上了一个硬物，她才停了下来。
反手一摸，原来是一个摊位的边角。
见少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羽开始着急起来。
他想去找他，却根本动不了。尤其石头还一直挡在身前，让他毫无办法。
篱落的腰被硌得慌，于是轻轻挪了挪身子。
没想到身后的摊位竟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马上要散架了一样。
她只能僵硬着身体，希望老别在这时候开玩笑，发生垮塌或者踩踏什么的。
正默默祈祷时，突然人声鼎沸起来。
“新娘出来了，快看呀！新娘出来了。”
“这可是杨府娶妻呢！这排场真不愧是昏城首富！”
“是啊！这杨府的杨郎真是能耐，年纪轻轻就商铺遍地，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人家不仅有钱，还长的帅。新娘真是好福气！”
“新娘好美啊！”
“那还用，人家是昏城的第一美人，还是才女。”
听着这些对话，篱落真心很无语。
不知道这些人兴奋个什么劲，结婚的又不是他们，至于吗？
只是这想法刚一过脑，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礼炮放上了。
随着礼炮一开花，就见一个个碎银子跟下雨似的落在桥上。
紧接着就是无数个礼花上了，桥上的人全都一窝蜂开始疯抢······。
---
桥下
此时也同样热闹。
一艘艘画舫，一条连着一条从一旁的河道里出来。
一数，足足有几十艘。
前面是新郎的迎亲船，船上的人正卖力地往礼炮里装银子，然后一发接着一发送上。
后面是女方满载着嫁妆的船只。
中间是一艘超大超豪华的大红画舫，是喜船。
喜船被布置的十分喜气，就算被红绸遮挡着，也难掩其华丽气派。
此时，一对新人正身穿大红喜服站在船头。
女的美丽动人，男的玉树临风，简直是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