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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改变命运的一夜

    “当苏里尔殿下倒在血泊里,他的眼神……”迈尔克用下巴抵着女儿的额头,悲痛不已,“我知道,我们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孽……我本来可以阻止她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努恩王抬起头,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打断伏地哭泣的男人:“你就站在那儿,看着苏里尔被那个女人谋杀?”

    “或者说你自己心里也在期盼,期盼着苏里尔早日消失,”最后一句,努恩王几乎是咆哮出声:“期盼着你和那个女人之间的障碍消失?”

    从事官猛地一震!

    他用颤抖惶恐的眼神看向努恩王,那一刻,泰尔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迈尔克心底的那种恐惧、凄然、无助。

    以及最深沉的绝望和麻木。

    还有被说中心事的惶恐。

    迈尔克的表情渐渐变了。

    他缓缓低头,面孔狰狞地扭曲起来,最后一拳砸上身侧的地面,悲愤地狂呼:

    “不!”

    从事官剧烈地喘息,表情数变。

    “我是要去向您自首的!”迈尔克喘着气,头颅几乎要贴到地面:“但是阿黛尔……阿黛尔她用匕首抵着脖子,哭着逼我带她们走……她再也不要留在这个地方……”

    “但我不能……我知道我不能!我是北地人,我是白刃卫队,我更是苏里尔的弟兄和属下!”迈尔克的哭腔越来越明显,“我不能!”

    “原谅我,阿黛尔……”迈尔克发着抖,他抱着自己的头,像一个孝一样,在地上软弱地号泣着:“我不能!”

    “然而你什么都没说,任由苏里尔在谎言与欺骗之中腐烂,”努恩王表情麻木,“还把这个孩子——你和那女人的罪孽,带回我的宫廷!”

    迈尔克放下双手,绝望地看向自己的女儿,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脸庞。

    “但是……”

    “阿莱克斯,”他抖动着嗓音,仿佛下巴在抽搐:“阿莱克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是无辜的!”

    迈尔克捧起女儿的脸,在泪水中痛苦地咬牙闭眼。

    鞋头害怕得低下了头,但她却觉得泰尔斯的手微微一抖。

    她在畏惧和惊恐中抬起头,看见星辰王子死死地抿着嘴,目不转睛地盯向努恩王。

    目光冷漠而愤然。

    “怎么,你觉得委屈吗?”努恩王发出一声嘲讽和癫狂共存的诡笑:“觉得痛苦吗?觉得你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吗?”

    “因为我害死了你的女儿?”

    迈尔克猛吸了一口气,死死看着努恩王的双眼。

    泰尔斯做了一个深呼吸,他静静地看着迈尔克的动作。

    “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努恩王的声音浑厚而沉重,蕴藏着令人心寒的意味:“那是你应得的。”

    迈尔克抱着自己的女儿,他紧咬牙齿,因泪水和激动而双目通红,痛苦地低吼。

    “懦夫,孬种,如果你觉得愤愤不平,”努恩王毫不在意这个近在咫尺的仇人,“就来为她报仇啊!”

    迈尔克的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像一头愤怒积攒到极点的野兽,他的双眼里混杂着恨意与痛苦,绝望与疯狂,各种情绪交织纠缠。

    听到这里,泰尔斯皱起眉头。

    他看向大厅之外。

    白刃卫队呢?尼寇莱呢?

    如果迈尔克真的暴起刺杀国王……

    该死。

    迈尔克对视着国王,呼吸慢慢加重,拳头开始颤抖。

    但国王夷然不惧地看着他的从事官,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前白刃卫队的强悍战士,而是一个在枷锁中,无力反抗的弱者。

    “来啊,杀了你的国王,”努恩王的眼里闪过复杂的色彩,只听他轻哼一声,缓缓地道:“就像当年,你用你的的无能和懦弱,动彝软弱……”

    “杀害苏里尔一样。”

    那个瞬间,迈尔克表情一震,如遭雷击!

    他微微地开口,嘴唇轻颤,似乎要说些什么。

    但迈尔克还是在最后缓缓地闭嘴。

    只见他面无人色,继而身形一晃,重新瘫倒在地。

    无声地啜泣起来。

    鞋头惊呼一声。

    国王没有再说话。

    泰尔斯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控制着情绪。

    今天的英雄之厅,给了他太多震撼。

    一时之间,大厅里只剩下迈尔克不规律的啜泣声。

    过了好久,努恩王才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滚吧,”老国王疲惫地道:“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迈尔克麻木地抬起头来。

    “拜恩·迈尔克——你就这样活下去,直到死去吧,”努恩王抬起眼,目光黯淡,眉毛轻颤,“永远活在负疚、悔恨、孤独、痛苦的折磨里,永不得原谅,永不得安宁。”

    “这是对你的惩罚……为了苏里尔。”

    迈尔克状似癫狂地轻笑起来,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突然开始啜泣。

    “滚!”下一秒,努恩王怒意勃然地咆哮起来:“带上你的罪孽……滚!”

    鞋头又是一抖,要不是泰尔斯的扶持,她几乎要软倒在地上。

    迈尔克双眼无神地盯着努恩王,过了好几秒,才无意识地抱着阿莱克斯的遗体,缓缓站起。

    他麻木不仁地转过身。

    “你抱着的那孩子,是沃尔顿的耻辱,是背叛者的象征,”国王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可怕:“她不得入葬,不许玷污我的土地……”

    “要是被我发现,你把她埋在埃克斯特境内任何一寸地方……哪怕只剩骨灰,我也会派人把她刨出来,喂给野狗!”努恩王冷冷地结束了他的话。

    听见这个残酷的决定,泰尔斯也叹了一口气,蹙眉看着努恩王。

    迈尔克抱着女儿,猛地一颤。

    但他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

    艰难地往前行走。

    “阿莱克斯小姐……”鞋头抽了一下鼻子,下意识就要跟去,却被泰尔斯一把拉住。

    “不,别,”泰尔斯摇头低声道:“都结束了。”

    “你的那位小姐。”

    鞋头猛地一颤,无助而委屈地看着泰尔斯。

    而泰尔斯只是静静看着迈尔克的背影,一动不动。

    尼寇莱出现在大厅的门口,脸色复杂地看着迈尔克。

    但迈尔克只是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女儿,脸色灰败,对身周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直到尼寇莱的声音缓缓传来:

    “吾血为誓,吾身为凭,吾刃为证,吾魂为祭……”

    迈尔克似这才猛地抬头,回过神来。

    他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尼寇莱,听着陨星者念出余下的话:

    “抵御强敌,百战争先,直至鲜血流尽。”

    “扞卫生命,无畏牺牲,直至人类灭绝。”

    “守护未来,荣耀信念,直至日月黯淡。”

    “传承希望,绽放荣光,直至万物永眠。”

    迈尔克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再次流出。

    “一路走好,我的刃誓兄弟,”尼寇莱念完了誓言,他目光微妙,表情痛苦地看着迈尔克:

    “《传世书》中,你的故事至此终结。”

    迈尔克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带着泪水的笑容。

    他麻木地向前迈步。

    和他的老上司擦肩而过。

    “别忘了陛下的话,”尼寇莱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的迈尔克,平静地道:“如果我们发现你胆敢把她埋葬在国境里……”

    迈尔克在惘然中轻笑一声。

    下一秒,迈尔克抱着女孩的遗体,似无知觉般,脸色恍惚,眼神涣散地走出英雄大厅。

    走出他曾发誓守卫的地方。

    泰尔斯看着迈尔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然后,星辰的王子低低喘息着,转过身来,问出他压抑了好久,一直想说的话:

    “为什么?”

    努恩王抬起灰暗的目光。

    “阿莱克斯……那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泰尔斯离开鞋头的身边,走向努恩王,脸色难看地道:“无论是苏里尔还是阿黛尔,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努恩王哼笑一声。

    “送走她、隔离她……你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泰尔斯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啊,我又发现了你的一个特点,”努恩王吃吃地冷笑起来,语气悲凉沉寂:“泛滥多余的正义感……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这无关正义,”泰尔斯捏着拳头,脑海里冒出废屋的孩子们,冒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模样:“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他们不该承受那样的命运。

    “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对沃尔顿家族的侮辱,也是对我们之间合作的威胁,”努恩王静静地回答:“这是必要之举,也是最好的选择。”

    “你尽可以找出一千个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泰尔斯冷哼了一声:“政治需要,利益所在,保密,报仇,惩罚,一时冲动,乃至于说自己是位置所迫,不得已,最好的选择……”

    “但这些都无法为你的所作所为正名、辩护,”泰尔斯看着努恩王,咬牙道:“你毒死了一个十二岁的无辜小女孩,结束了她未来的一切,努恩·沃尔顿。”

    “就为了惩罚她父亲的错,”泰尔斯露出厌恶:“你觉得愉快吗?觉得复仇了吗?”

    “哈,你有时比最狡诈的贵族还老成,”努恩王闷笑一声,脸带嘲讽:“有时比最蠢笨的呆子还天真。”

    泰尔斯没有理会他的笑。

    “我以前也见过一个拿孝撒气的人,”星辰王子低着头,捏起拳头,“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和羞耻,于是把愤怒和恨意都发泄在无关的孩子身上。”

    “你比那种懦夫好不了多少,”泰尔斯喘息着,想起右手上那种穿透血肉的手感:“想知道他的下场吗?”

    努恩王眼神一寒。

    “别忘了,”老国王直起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那女孩的出生,和她背后所蕴藏的罪孽,我们也不会南下星辰——你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去你的,努恩,”泰尔斯毫不客气地道:“我们彼此互相了解,收起你那些无聊的谎言吧。”

    “那种情形下,无论有没有那场刺杀,无论苏里尔王子是否死亡,埃克斯特都会入侵,或早或晚而已。”

    “所以你在可怜她?”努恩王低低地冷笑起来:“我说了,这种生活,你最好早些习惯,小王子……就像你的敌人也不会因为你是个七岁的无辜孩子,就对你手下留情一样。”

    泰尔斯看着他,忽然扑哧一笑,摇摇头。

    “卡斯兰也许错了,并非是你变了,也并非是你老了,”泰尔斯嘲讽地道:“而是你本就如此。”

    “苏里尔,摩拉尔,佩菲特,迈尔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悲剧吗?”

    努恩王皱起眉头。

    “如果沃尔顿家族过去几十上百年,都用这样的手段和方法,来治理你们的国家,对待你们的封臣和下属,”泰尔斯寒声道:“就别指望他们用忠诚和正直来回报你们。”

    “你的儿子们……他们之所以那样死去,都是因为你这样一个父亲。”

    泰尔斯说完了要说的话,看着眼前的国王。

    他居然觉得心情坦然。

    丝毫没有指责、得罪埃克斯特共举国王的自觉和负担。

    努恩王定定地看着他,久久不言。

    直到老国王的脸色严肃起来,他直直地望着泰尔斯,目光里万分复杂。

    “你觉得这很残酷是么?”国王轻声道:“你还没见到更残酷的事情。”

    泰尔斯微微蹙眉。

    “你,”努恩王带着一国之王特有的威严,缓缓开口:“到我跟前来。”

    泰尔斯深呼吸了一口。

    该死的老头。

    又要做什么?

    他缓缓抬头,直视努恩王,抬腿迈步。

    但他连一步也没有迈出去。

    “不是你,”国王如剑锋般的目光,越过星辰王子,冷冷地射向他的身后。

    努恩王寒声道:“我说的……”

    “是那孩子。”

    泰尔斯一愣。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泰尔斯怔怔地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鞋头。

    一直都在屏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鞋头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一抖。

    鞋头不敢相信地瞥了一眼国王,又求助也似的看向泰尔斯。

    她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十分慌张,恐惧非常,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别让我说第三次。”努恩王面如寒冰地看着她。

    鞋头浑身一颤,头也不敢抬。

    但多年来的经历,还是让她迈着恐惧的脚步,颤巍巍地向着国王走去。

    泰尔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鞋头站定在努恩王身前,死死盯着地面,瑟瑟发抖。

    “从苏里尔遇刺开始,我就把阿莱克斯保护得很严密,”老国王淡淡道:“大部分人连阿莱克斯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个人。”

    “幸亏如此,这个秘密,这个真相没有多少人知道。”努恩王眼神可怕,语气坚定:

    “从后厨到卧室,从卫兵到女仆,所有知道阿莱克斯的人,在刚刚你们来到这里的路上,就已经被清除完毕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

    鞋头猛地一抖!

    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滑出:“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努恩王低下头,举起右手,看着上面那只黑色的戒指,目光微妙。

    泰尔斯的呼吸瞬间加速!

    他隐约知道老国王要做什么了。

    泰尔斯急忙迈步向着努恩王走去:“嘿!你……”

    但泰尔斯没有走出两步,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从背后牢牢箍住肩膀!

    痛楚从肩上传来。

    “好好待着,”背后的“陨星者”尼寇莱冷冷地制住他:“别添乱,小王子。”

    泰尔斯顿时感觉,自己一半的身躯都动弹不得了。

    “不,你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那个秘密,对么?”努恩王用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缓缓对鞋头道:

    “而你也是少数知道阿莱克斯存在的人。”

    鞋头看着泰尔斯的下场,泪流满面,她又看看努恩王的表情,惊惧之下又是一抖!

    “求求你,陛下,”她哭着道:“我会很乖的,我会一直在城堡里,我什么都不说……”

    努恩王继续摩挲着手指上的“凯旋”,轻轻一笑。

    泰尔斯咬着牙,看着努恩王面前的小女孩。

    不。

    该死。

    泰尔斯恨恨地看了一眼尼寇莱,又看向努恩王。

    “猜猜看,”下一刻,努恩王冷笑着,牢牢攥住鞋头的手:“你会有什么下场?”

    “努恩!”泰尔斯死命地挣扎,但在白刃卫队首领的压制下,他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努恩王脸色生冷,把鞋头的手拉向自己的右手。

    不。

    鞋头几乎吓得要哭出来了:“不……不……”

    泰尔斯咬紧牙关,一把将JC匕首从腰间抽出,以一个奇异的角度,猛地挥向陨星者!

    北地军用剑术的第四套攻式。

    伏刺式。

    然后……

    泰尔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看见,努恩王伸出右手,把那枚戒指,放在了鞋头的手掌上。

    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那枚银环的黑宝石戒指。

    “这是沃尔顿家族世代相传的信物,‘凯旋’,”努恩王沉稳地冷喝道:

    “此刻开始,你就是沃尔顿的最后血脉。”

    “是我,埃克斯特共举国王兼龙霄城大公,努恩·沃尔顿的孙女。”

    “是苏里尔·沃尔顿王子,和藤蔓城格斯特侯爵的女儿,阿黛尔·沃尔顿的独生女儿。”

    泰尔斯和鞋头,都愣愣地看着努恩王。

    “塞尔玛·阿莱克斯·苏里尔·沃尔顿。”努恩王轻声道:“这是你的名字。”

    鞋头无意识地轻呼一声,脸色煞白。

    几秒钟后,她终于意识到努恩王的话是什么意思。

    戴眼镜的小女孩颤抖地捧着“凯旋”,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尼寇莱放开泰尔斯,松开他刺向自己的匕首,冷冷哼声。

    但泰尔斯已经无暇顾及他的态度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吃惊地看看努恩王,又看看神思不属,被吓得惊惶无助的鞋头。

    “你必须忘掉你过去的一切,无论是你的出身,还是你所服侍过的那个女孩。”努恩王继续着他毫无感情,却力道千钧的话:

    “你会听从我的吩咐,成为一个沃尔顿家的小姐。”

    “你会嫁给那个小子,作为璨星支持、保护沃尔顿家族的条件,以及两家之间的联结。”

    “你要敬畏他,听从他,服侍他,以塞尔玛·沃尔顿之名,辅助他,支持他。”

    鞋头颤抖着望了一眼泰尔斯,眼镜后的双眼泪水汪汪:“不……”

    但努恩王打断了她的哀求。

    “记着你的第一个中间名——阿莱克斯,那将永世提醒你自己真正的身份……”

    “提醒你,改变命运的这一夜。”

    “但这也是一个警告,”努恩王眼中精光一闪:“如果你有任何威胁到璨星和沃尔顿利益的地方,那个小子可以随时亮出你的身份……一个血脉仪式,就能摧毁一切,相信我,你不会喜欢那样的。”

    鞋头被吓呆了,她惊恐得甚至忘记了呼吸,等到气力不济时,才吸进一口气。

    “而你,泰尔斯,”努恩王转过头,看着星辰王子,表情深沉:“今天我把这个家族里最大的秘密,最可怕的过去,曝露在你的面前。”

    “‘凯旋’只是第一把锁,这才是第二把锁——现在,你可以放心地接过沃尔顿了。”

    “我们的盟约依旧有效。”

    泰尔斯浑身一震。

    他看向鞋头。

    “无论出于利益,还是为你那点可笑的怜悯心,你都要保护她,保护她的身份,”努恩王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而沙哑:“如同你保护沃尔顿。”

    鞋头回过神来,望着自己手掌中的那枚戒指,开始颤抖。

    “不,求求您,陛下……”鞋头带着哭腔,恐惧地出声:“我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

    “我可没有在问你的意见!”努恩王猛地转头,看向鞋头,让后者话语一滞,国王的眼中闪过厉色:“听懂了吗?”

    鞋头害怕已极,连眼镜都歪斜了,只能机械地点着头。

    努恩王露出淡淡的微笑。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受万千。

    “好了,”老国王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泰尔斯,你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一切……”

    努恩王抬起目光,语气疲惫不堪:“回你的房间里去吧。”

    泰尔斯喘息着,捏紧拳头。

    他又看了一眼鞋头,看着对方无助而可怜的眼神。

    然后咬着牙,转身离去。

    “而你,”泰尔斯的身后,努恩王沉声对鞋头道:“今夜开始,你就睡在阿莱克斯的卧室……”

    泰尔斯的牙关越咬越紧,身后传来鞋头的惊叫。

    “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厌烦了,就想想今天,想想你床铺的前主人……”

    泰尔斯的呼吸慢慢加速,他能想象此刻鞋头的表情。

    “想想看阿莱克斯的下场,想想她临死前,浑身抽搐的痛苦模样……”

    泰尔斯轻轻闭眼,脚下越来越慢,身后传来鞋头的啜泣声。

    “想想那些因此而死的人,再想想你是多么的幸运……”

    泰尔斯停下了脚步,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仆人和后厨都被重新净空了一遍,但你很快会有新的仆人,最好演得像样点……”

    “够了!”

    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星辰王子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盯着努恩王和泣不成声的鞋头。

    泰尔斯咬着牙大步上前,一把握住鞋头的手腕。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他能感觉到,鞋头的手腕还在颤抖。

    “别心急啊,泰尔斯,”努恩王挥退准备上前的尼寇莱,慢条斯理地道:“以后你有的是时间,跟你的未婚妻慢慢相处。”

    “到此为止,”泰尔斯冷冷地看着努恩王:“今夜,她得跟我待在一块!”

    说完这句话,他就拉着鞋头,脸色沉重地向着厅外走去。

    鞋头按着快掉下去的眼镜,任着泰尔斯拉走自己,一边时不时惊恐地回望。

    “泰尔斯,”努恩王在身后淡淡道:“你要带我的孙女去哪儿?”

    “反正不能跟你们待在一起!”泰尔斯一边走着,一边毫不客气地道:“一群疯子!”

    身后传来努恩王的哈哈大笑,但这唯让泰尔斯更觉烦闷,思绪混乱不堪。

    “泰尔斯·璨星,”身后传来国王的大笑:“第一夜……”

    “对你的未婚妻好一些!”

    泰尔斯头也不回地,拉着鞋头走出厅外,理也不理白刃卫队们皱眉的表情。

    只是一路果断地往前走。

    直到鞋头从呆滞和惊恐中回过神来,默默地出声。

    “那个……”鞋头怯生生地拉拉他的衣服:“你是……”

    “我叫泰尔斯。”泰尔斯冷冷地道。

    “阿莱克斯小姐她真的……”鞋头抽了一下鼻子,委屈地道:“真的……了吗?”

    “嗯,”泰尔斯板着脸,断然回答:“她已经死了——被毒死了。”

    鞋头猛地一颤。

    泰尔斯皱起眉头。

    “毒死……”鞋头眼神涣散,开始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帝国历207年,斯克阿奇公爵用毒箭害死了第四骑士……帝国历489年,凯特·南特伯爵与莱斯利公主在婚礼上被双双毒杀……帝国历721年,艾迪三世皇帝中毒昏迷……帝国历1171年,‘毒药皇帝’在谈判桌上毒死了雷迪·索达拉领主……终结历218年,劳埃德·奥勒修大公被‘悼亡大公’毒杀……终结历359年,‘美艳大公’莱西·安伦佐死在一杯花茶之下,终结历660年,星辰王-储被蔓蓝草……”

    “够了!”泰尔斯果断地怒喝出声,打断她的低语:“别再想这件事情了!”

    鞋头这才回过神来。

    泰尔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那个,我们该回去……”鞋头犹豫地道。

    “你不能回去,”泰尔斯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摇头道:

    “按照努恩的说法,那里刚刚死了一堆人,绝对不适合你居住。”

    鞋头微微一颤。

    泰尔斯一路走着,心里默默叹气。

    “但是,我怕我们……”鞋头再次犹豫地出声。

    “你不用害怕,这里没有努恩那样的混蛋,”泰尔斯默默道:“但是我只能保护你一段时间……”

    “不,我是说……”鞋头带着哭腔,软软地道:

    “我们走错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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