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怪胎
【杰迪,我亲爱的朋友与老师:
距上次通信已经有半年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跟你分享,这三个多月来,在永星城的所见所闻。
依照你的建议和方法,我已经度过了你所说的“战场戒断症”,我现在已经能睡在床上了,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也不再会下意识地拔剑,铁匠打铁的声音也不会再让我进入紧张状态。
【大家好!我就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那个防那个盗的章节!明早醒过来再改吧,请支持正版阅读!无剑当然希望有越来越多的读者读到这本书,可是一想到你们是从小偷的手上读到我的书的,这就很让我糟心!尤其无剑喜欢修改前文,时时刻刻把小说保持在最佳版本,非正版同步的话,阅读体验是很糟糕的,读到前后不搭和逻辑不调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事情——拜托,那不是我的错,是dao版的错(或者隔壁邻居那只狗的错)。】
父亲安排我进了警戒厅,在他军事学院的老同学手下做事——你有否听闻过“斩马者”洛比克·迪拉勋爵的名号?
凭你指点出的高超剑技(别误会,我是在夸你,而不是自夸),与少见的终结之力(这句才是自夸),我入职之初就成为了二级警戒官和治安队长——虽然我心中明白,能得到这个职位,更多的是由于卡拉比扬这个姓氏。
你不会相信我在短短三个月经历了什么,意外太多,我得一件件理顺。
正如我之前提起的,星辰是一个老迈而腐朽的国家,身为帝国遗脉的过往已经不再是荣光,而更像一个负担。
你难以想象,在王都这样的地方,光是警戒厅里就有多少行政权力的纠葛与黑幕,其效率与效能之低,简直不堪忍受,遑论平民老百姓——以至于王都几个区域的街面秩序与生活机能,竟然是由黑帮来维护的,因为对他们而言,黑帮的渠道来得比官方更快、更好、更可靠与方便。
机缘巧合之下,我获取了一个黑街兄弟会内部的眼线。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介入了星辰两大黑帮在王都的殊死斗争——并再一次刷新了我对黑帮——这些非官方人物的认知。
不论那些数之不尽的凡级与超阶高手(异能战士也冒出了好几个,每个都有资格在传说之翼的星尘部队里占据一席之地),只有一件事让我非常在意——还记得你跟我说起过的,那群背弃了原初的剑之心,背弃了终结之塔存在使命的剑手吗?
你提到过,他们的剑已经化为纯粹的杀戮兵器,他们的终结之力也已经变质为最纯粹的死亡之力,与那个先辈们曾誓死周旋的灾祸一般无二。
尽管旧事已经过去近百年,但我确信,我遇到了一位塔外的终结剑士,也就是你所说的“灾祸剑手”。
面对那种狂暴而布满杀戮欲的终结之力,就连我引以为傲的,生生不息的的“群星之耀”也根本不是对手。那力量入侵到我体内的时候,简直……我不禁在想:究竟是怎样的疯子,才能忍受这样一种终结之力在体内流窜?
如果不是得到了意外的帮助,你现在收到的,也许就是我的葬礼讣告了。
总之,那种杀意与狂暴同存的终结之力,我已经见识过了。
那位剑手来自血瓶帮,没错,就是百年前,那两位灾祸在闵迪斯三世统治末期所创立的黑帮——据说,其中一位已经在王都失踪了,我怀疑是王国之怒亲自出手了,除了他和那把弓,王都还有谁能靠近那些灾祸?
好奇心让我在养伤期间翻了不少典籍,也借着父亲的面子提阅了不少禁书和警戒厅记录,吃惊地发现了如下事实:血瓶帮建立百年来,神秘的各色超阶剑手十七次现身其中,他们所表现出的杀伤力与破坏力,绝非一般的超阶终结剑士能相比,倒是与我遇到的那位剑手有相近之处——看来我所遇到的灾祸剑手不是突然出现的孤例。
另一个推理是:那两位灾祸在百年前秘密创立了星辰血瓶帮,“灾祸之剑”一脉也是在百年前叛出终结之塔,建立了塔外的终结之剑传承——这两者真的没有关联吗?
更让我担心的是,百年来,终结之塔真的不知道塔外传承与星辰血瓶帮的关系吗?为何我们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无论如何,杰迪,亲爱的老师,我感觉答案就在克拉苏及其追随者当年背弃终结之塔的真相上。我需要尽快回终结之塔一趟,同时向你请求,为我开放传承者的典籍阅读权限。
血瓶帮到此为止,但另一个黑帮不比它逊色半分:我的眼线告诉我,黑街兄弟会的崛起非常蹊跷,血色之年是他们的发端,彼时他们还只是一群刀口求生的佣兵与冒险者(尽管他们非常强大),而仅仅十年出头,他们已经侵蚀了半个星辰的地下世界,正向着埃克斯特与康玛斯联盟伸出触手。
血瓶帮有魔能师的威名坐镇,也是与贵族和官僚们同流合污的产物,而黑街兄弟会又是凭借着什么崛起的?眼线的消息是:他们有着非常隐蔽,却充沛无比的资金与人脉支持。
说到这里,我想问:你是否听闻过“黑剑”这样一个名号?
坊间传说他是黑街兄弟会的领袖,有着高深的剑术与境界,也有人说他是善于隐藏的、最危险的杀手之王,甚至有警戒厅的报告说,他的剑是某种受诅咒的古物,具备莫测的威能,但只有一点无误:他是极境的高手。过去十年间,一位极境终结骑士与一位极境异能战士均被怀疑死在他的手上——事发时他们同时在场。
尽管极境高手之间的差距极大,胜负难料,但我仍不禁疑惑:同时杀死两位极境高手——在终结之塔的视野之外,真的会有这样强大的剑手吗?我也怀疑过他是“灾祸之剑”的传人,但他又是与血瓶帮敌对的,黑街兄弟会的人——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更大的事情,发生在前日的星辰国是会议——老师你也许已经收到信鸦的传讯了——星辰王国有了正统的继承人,不是豪门贵族,不是王室旁支,而是一位活生生的,名为泰尔斯·璨星的王子。我知道你当年与“溯光之剑”贺拉斯王子是同窗,不知对璨星是何评价?而我在父亲的身后亲眼目睹了新的第二王子的风采,虽然只有七岁,但我只能说,璨星不愧为王室。
但他出现得真不是什么好时候,璨星王室正面临少有的压力——埃克斯特使团在星辰遇刺了。
是的,杰迪,我亲爱的朋友与老师,我再次嗅到了战争的腥味,在父亲看来,无论如何斡旋,龙与星辰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
对不起。老师。
终结之塔费尽心力,为人类保存的剑士与骑士之光,这些曾经以超凡之力开拓人类未来,以终结之力抗击灾祸的战士们,要再一次执剑而起,为了各自的国家,在战场上对面厮杀至死。
如果战争爆发,我只能向落日女神祈祷,不要让我遇到克罗艾希和米萨敦,一想到终结之塔里的日子,再想到要把剑刺入彼此的心脏,我就忍不纂身颤抖。
还有,米兰达已经在断龙要塞度过了第三个年头,正光荣地在要塞之花手下服役,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战争爆发,她会是第一个面对鲜血的人。
另外,我还在国是会议上遇到了拉斐尔,他正在王国秘科做事,也在为这个国家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但请相信我,老师,你的担忧不会成真,从服役到执勤,我见过了许多,但现实不会改变我,我与另外两人的理想也永远不变——尤其是我,经历了最残酷的战场之后,才深感生命的可贵,见识过王国的丑陋后,才更渴望变革的到来——我们终有一日,会用自己的力量,再造这个垂垂老矣的国家。
祝你一切顺利,尽快追求到夏蒂尔老师!
又及:星辰已经入冬,永星城很快就会下雪,不知你们那边的天气如何?
——————你忠实的朋友与学生,科恩·卡拉比扬
——————终结历672年12月16日早,于家中】
不灭灯前,科恩停下笔,端详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金发的警戒官踌躇再三,还是把“他正在王国秘科做事,也在为这个国家奉献着自己的力量”这句话给涂掉,重新写上了“他的近况我会在进一步确认之后再写信给你”。
他从书桌上站起身来,忘了一眼自家庄园的窗外。
东城区六点,清晨刚至,街上的能见度颇高,即使这么早,依旧有不少贵族家仆来回奔走——尤其是最近国内外大事频发的当下。
一想到这里,科恩就摇摇头:王国是有了继承人,但也造成了昨天国是会议上,王室与贵族领主们的对峙——与埃克斯特的矛盾冲突要如何解决呢?
他可不认为,经历了那般羞辱的南垂斯特公爵,还会义不容辞地响应国王的号召,西荒的小气领主们,看上去也不像共赴国难的高尚君子,东海的胖公爵更是吝啬出名,只剩下出人意料的那位刀锋领少女公爵和临阵反戈的南岸领鸢尾花,却远水不解近渴。
至少,第一场仗,要由北境自己以及王室来扛了么?
星辰,真是多头蛇一般的国家——科恩这么想。
但他随即想到,多头蛇基利卡正是被人类英雄,埃克斯特的立国君主,耐卡茹·埃克斯所斩杀,心底里就更是一股阴郁。
马蹄声自窗外的大道上响起。
一队骑士,从专门招待外国贵族的行馆里骑行而出。
但他们驾驭马匹的节奏,和抽打马身的力度,都与星辰惯常的骑士们不同。
星辰的骑兵驾驭,讲求骑行间韵律和谐,节奏稳定,鞭马恰到好处。
但这队骑士,节奏猛烈而鞭马极重,偏偏又步伐统一,纪律凛然。
倒是有些像北境的骑士们。
等等。
科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那队骑士所持的旗帜。
“碰!”
科恩猛地一把推开窗户!
他探头而出,想要看清那面旗帜。
那面……色调与星辰王国格格不入的旗帜。
红边黑底,旗面上是一头怒吼的赤龙。
龙爪狰狞,龙翼大张,龙目纯黑。
真是粗犷而凶暴的风格。
金发的警戒官微微愣住了。
他们——是昨夜凌晨到的么?
城门没有拦下他们,让他们在城外的驿馆休息,而是放他们进来了?
是陛下的意思?
突然,脸上冒出的寒意,刺得科恩一阵瑟缩!
科恩伸手一摸,在脸上摸到一片晶莹。
警戒官愣住了。
他伸出手,在窗外接到第二片、第三片晶莹。
白色的星点,漫天落下。
下雪了。
科恩深吸一口气,看向天空。
冬天到了。
——————————
清晨。
他从复兴宫特有的,坚硬的石床板上醒来。
他滑下床板,不出意外地踏上同样冰冷的石地。
似乎比昨天还要寒冷。
那场难忘的国是会议,已经过去了一天。
泰尔斯感觉:那天的自己,简直像是活在梦幻中。
难以想象:那天下午,他从群星厅一步一步地跟基尔伯特踏上星蓝地毯,不再管身后国王与领主的继续争吵。
两侧的贵族、官僚和民众们纷纷向他行礼。
口称“殿下”。
泰尔斯殿下。
“兴奋得产生幻觉了吗?”
泰尔斯猛地清醒过来,抬头看见了姬妮。
成熟妩媚的宫廷女官,正双手抱臂靠在石门处,静静地看着他,
“不,没有。”
星辰的新第二王子,泰尔斯淡淡地回答。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也很茫然。”
姬妮看着他,轻哼一声:“当然,从前的你只是一个小人物,而你现在是王子了,泰尔斯王子,星辰的第二王子。”
“不,不是这么简单。”泰尔斯叹了一口气,露出苦笑,扣好衬衫,抓起外套。
“从前,我只需要考虑,怎么活下去的问题。”
“从今天开始。”
“我要考虑的是,怎么活的问题。”
泰尔斯默默地回答,扣好皮带的最后一个扣子。
姬妮皱了皱眉,又挑了挑眉。
又一个璨星——她暗暗地道。
可悲的璨星。
泰尔斯系好自己的皮靴,但那句话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为星辰而战,为星辰而死,以及……为星辰而生。】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顿了一下,把带着鞘的jc匕首,重新扣到后腰的皮带上。
“您准备好了吗,殿下?”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基尔伯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有着不同寻常的凝重。
姬妮叹了一口气,把空间让开给前外交大臣。
基尔伯特一边向姬妮脱帽行礼,一边对泰尔斯道:“请恕我第二天就要来打扰您的安眠,殿下,但是……请您加速梳洗。”
泰尔斯露出疑惑的眼神。
基尔伯特深深吸进一口气:“他们来了,殿下。”
“陛下希望您站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接见那些人。”
“那些人?”泰尔斯疑惑道。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
王子也同样凝重地回望基尔伯特。
“对,那些人。”
基尔伯特点着头,抿紧嘴唇,犹豫但最终坚定地,吐出一个词:
“埃克斯特人。”
【为星辰而战,为星辰而死,以及……为星辰而生。】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顿了一下,把带着鞘的jc匕首,重新扣到后腰的皮带上。
“您准备好了吗,殿下?”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基尔伯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有着不同寻常的凝重。
姬妮叹了一口气,把空间让开给前外交大臣。
基尔伯特一边向姬妮脱帽行礼,一边对泰尔斯道:“请恕我第二天就要来打扰您的安眠,殿下,但是……请您加速梳洗。”
泰尔斯露出疑惑的眼神。
基尔伯特深深吸进一口气:“他们来了,殿下。”
“陛下希望您站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接见那些人。”
“那些人?”泰尔斯疑惑道。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
王子也同样凝重地回望基尔伯特。
“对,那些人。”
基尔伯特点着头,抿紧嘴唇,犹豫但最终坚定地,吐出一个词:
“埃克斯特人。”
泰尔斯露出疑惑的眼神。
基尔伯特深深吸进一口气:“他们来了,殿下。”
“陛下希望您站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接见那些人。”
“那些人?”泰尔斯疑惑道。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
王子也同样凝重地回望基尔伯特。
“对,那些人。”
基尔伯特点着头,抿紧嘴唇,犹豫但最终坚定地,吐出一个词:
“埃克斯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