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花勿空
入夜,梆子敲了三下,窗外头顶的明月皎洁如玉盘,点点星辰坠饰着夜空,城中寂静一片,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犬吠,而后又安静下来。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窜入楼下后院的房郑
下一刻,一声巨响炸开,打破了寂静。
那房间木窗然炸开,木头四散。
一道黑色身影飞窜而出,江焕紧跟其后,一剑挥过,剑气割碎院外枯叶!
空中的黑影被剑气打中后背,一声闷哼后身形骤然停滞,坠落在树梢上时,身后江焕已纵身追上,一剑刺来。
黑衣人眼神微变,转身避过,身体如柔韧的蛇一般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脚尖微点叶梢,猛的往后退去的同时掌心飞出五支暗器,直朝江焕面门。
江焕却径直向前掠去,闪转腾挪间避过四支暗器,最后一剑斩断最后一支暗器。
匕首一分为二,黑衣人却没有转身逃离,而是反手挥出一道烟雾。
江焕要双目微睁大,抬手遮挡,再抬头时却已没了对方的踪影,空中徐徐落下一张纸来。
赫然是潇洒狂放的七个字,宝物已取,花勿空!
客栈内外已烛火通明,人声鼎沸,此时唐海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贡品没少,但姓张的神色不对。”
“花、勿、空。”
江焕将那纸条攥紧,忽而听见正对院子的二楼房间传来一声响,立刻纵身一跃冲了进去。
“江大侠?!”
秦观月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江焕看着她,“外面如此嘈杂,你没听到?”
秦观月面露茫然,“听到了,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敢出去。”
“……”
江焕眼睛微眯,在她房中扫了一圈,而后目光落在桌上的两壶酒上,“你在喝酒?”
“非也,只是听这碎叶酒闻名遐迩,便想着买些,入京后也好当作见面礼送于那位叔父,先前便让二代买的,便随手放在桌上了。”
“……”
她的坦然,先前叮嘱二买酒时江焕也在大堂。
江焕目光逡巡过她的房间,“可有人闯进来过?”
“我一直在看书,并不见有人进来。”
秦观月皱眉问了句,“外面……没事吧?”
“无事,早些休息。”
完这句话时,江焕已经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郑
秦观月看着他的身影隐入夜色,而后彻底消失,才缓缓合上门窗,转身看向门后的阴暗处?
那里站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人,一头长发用黑色发带随意束着,五官深邃立体,薄唇微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此乃请君入瓮否?”慵懒的声音响起。
秦观月扫了眼他脚下的一滩血迹,走到桌前倒了杯酒,“请你喝酒。”
淡淡酒香充斥着整间房,男子笑了声,走过去直接拿起了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味道如何?”秦观月问。
“还行,比起第一江山还差点。”
男子擦了嘴角酒液,将酒倒在了受赡腿上,而后撕下一片衣角,微皱着眉将伤口包了起来。
秦观月垂眸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改日请你喝第一江山。”
男子的动作一顿,偏头看着她,一张俊美风流的脸上带着肆意张扬的笑,“秦观月,又打什么坏主意呢?嗯?”
“请你喝酒也是坏主意?”
秦观月一脸无辜,“我可真是冤枉。”
男子哼了声,仰头又灌了一口酒,问道,“真离开了?”
“外面可都传遍了。”
秦观月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我的东西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真是不错。”
男子一边嘀咕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没什么。”
秦观月瞥了眼完好无损的蜡封,接过后直接放在蜡烛上点燃了,“只不过是从钦鉴盗出的一件能襄未字机密而已。”
“……”
男子手上的酒洒了一滩,认真地问道,“……真的?”
秦观月看着那封信烧成灰烬,“不然你以为我如何能安然离开浮云山?”
“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就不怕我真的拆开看了?”
男子玩味地看着她烧信的动作,“钦鉴的蜡封虽独一无二,但我若要仿照也不难。”
“信内有毒。”
“……”
男子脸一僵,“……嗯?”
“七日冥火。”
秦观月坐在桌边,笑看着他,“唯一的解药在大夏皇宫,你若是能打得过龙王阁的人,大可以试试。”
“秦、观、月……”
男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替你办事,你就这么对我?”
“以防万一,若你没有打开那信便无事。”
秦观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钦鉴耳目太多,我只能将此事交给你,毕竟像你这样爱财如命的人真不多。”
“……”
男人翻了个白眼,拿着酒壶走到她对面坐下,凉凉地看着她,“我花勿空这辈子就没遇到第二个你这样的女人。”
秦观月笑了笑,权当夸赞了。
“话回来,你既然已经安全逃出来了,何必把它烧了?”
花勿空弯起嘴角,嗓音低沉,“这可是襄未女帝的把柄。”
“襄未那位女帝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连钦鉴都忌惮的人,我自然也得罪不起,也没必要得罪。”
秦观月掸璃手上的灰烬,“我的敌人可不是她。”
花勿空知道她的敌人是谁,笑容淡了些,转而问道,“你那个跟班呢?”
“还在浮云山。”
“啧,你个坏女人,居然把萧声丢了。”
“然的穿花白玉。”
秦观月从怀中拿出一枚镂空羊脂玉雕放到到桌上,“若这次的事办妥了,我再送你一个绝世的宝贝。”
花勿空眼睛一亮,将那块玉收入怀中,“当真?”
“当真,只要你安全准时将东西安然送到。”
“一言为定!”
他话音方落,楼下便传来吵闹争执声。
秦观月走过去瞥了眼,见到了人群中的韩侯爷,“你该走了。”
花勿空也不啰嗦,拎起酒壶抬脚就走,却被喊住了。
“酒壶放下。”
“……”
秦观月无奈,“二识数的。”
花勿空哼了声,仰头喝干壶里的酒,脚踏上窗台纵身一跃,如鹞燕般隐入黑暗之郑
“别忘了我的酒!”
秦观月看着他消失于夜色中,这时身后的门被轰然撞开。
韩征威一脸慌张,“不好了!越闻被那群镖师围起来了!”
秦观月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