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元婴
白谣刚刚站起身,许陉瞬间有所察觉,他微眯的双眼腾然睁大,眼底浮现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凌厉的目光落在白谣身上,他手指微微一颤,一道绿光被剥离出来。
而白谣被那绿光一照,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啪的一声拍在地上,绿光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轻易动弹。
白谣双手紧握,浑身颤抖,从喉咙间挤出两个字,“终春!”
许陉听到她支离破碎的声音,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但白谣这说出这两个字后,再没有其他动静,许陉见此,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只当她在胡言乱语,便不再理会她,专心致志的控制夺天灯。
就在这时,一道冰凉的寒意突然从白谣身上扩散,紧接着,她惨叫一声,下一瞬,她衣衫无风自动,一道暴虐的杀意从她体内爆发出来,这浓郁的杀意宛如实质,直接压制她身上的寒意,而许陉首当其冲,身上顿时被划出了数道血淋淋的口子。
其他两人也毫不例外,不过,时苏的身体素质相比于陈旨,状况要好的多,只有几道浅浅的口子,并未受到实际性的伤害,而陈旨倒是有些凄惨,背部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淋在白谣的脸上。
白谣被浓郁的血腥味一激,眼神有瞬间的清明,但很快再次被杀意占据,此时此刻,她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杀意,只想把周围的一切全部破坏,但却有另外一种力量,死死的压制着她想破坏的念头,她血红的眼珠,转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时苏的身上。
下一刻,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向上一跃,与此同时,许陉在经历过最初的惊讶后,已经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容不得她破坏。
他目光盯着白谣,单手猛然向下一压,无数道凌厉的剑气凭空而现,团团围住白谣,看那势头,不把她穿成刺猬,誓不罢休。
然而,那些剑气只是刚刚出现,便瞬间被浓郁的杀意搅碎,根本无法阻挡她,下一瞬,她的身体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时苏的背后,随即,她伸出白皙的手指,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双手猛然按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她身上的杀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浓郁,而身处在漩涡中间的时苏,却并没有被这股杀意所伤。
紧接着,一个通红的玉尺凭空而现,玉尺还是明亮神秘的花纹,下一刻,花纹一暗,玉尺留下一道残影,撞击在时苏的额头,啪的一下,钻入他的眉心内。
与此同时,白谣身上的杀意完全消散,紧接着,那股被杀意压制的寒意,全面爆发,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在地,紧接着,她的皮肤表层浮现了一层冰蓝色的结霜,这结霜很快蔓延至她的全身。
而她的身体保持着坠落在地的姿态,完全被冻结起来,身体无法动弹一下,她通红的双目,在这时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在发觉此时自己无法动弹时,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
但很快她便想起全部的事情,之前,她被许陉控制的绿光压制,根本无法站起身,自然也没有办法去触碰时苏,危机时刻,她记得那时候自己喊了一声终春的名字。
终春也及时的回应了她,她记得那时她的声音十分遗憾,说了一句,真没用,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紧接着,她在那一瞬,脑海如同遭了重击,丹田内被蓝色光点包裹的玉尺,也在同一时间,猛然一颤。
并且颤抖的频率不断增加,在这个过程中,无数蓝色光点纷纷被震开,光点如同天空的繁星,杂乱无章,被震到她身体的各个地方,同时,玉尺爆发出强烈的杀意,而她识海内一直被她困住的那团红雾,也在瞬间爆发。
她便在此时失去了意识,朦朦胧胧间,她只记得自己被杀意所控制,但好在有另外一股力量压制着自己的杀意,使她不至于完全失控,成功触碰到了时苏。
在她触碰到时苏的那一刻,玉尺从她体内消失,识海内的那片红雾,也不见了踪影,她脑海顿时一片空白,等她再次恢复意识,便是自己浑身僵硬,倒在地上的模样。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但是她的身体被冰封,而导致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便是那些被玉尺震开的蓝色光点,那些光点本来是为了封印玉尺,但离开玉尺,反而变成束缚她的力量。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那些冰封自己的力量,竟然渐渐开始连同自己的灵力也要一起冰封,她心中一紧,暗道不妙,这些力量如果把自己的灵力冰封,下一步,便会冰封她的心脉,到了那时,自己岂不是一具死尸。
她心尖一颤,全力运转体内的功法,灵力顿时被她调动起来,疯狂在她体内运转,总算抵消了灵力被冰封的状态,不过,她此时的灵力也只能暂时抵消被冰封的状态,而不能破开她体表的冰封,她顿时陷入僵持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道突然爆发的耀眼绿光吸引她全部的目光,她维持着体内的灵力运转,看着半空中被绿光完全包裹的三人,在那耀眼的绿光中,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而那杀意的源头,正是从时苏身上散发出来的,呼吸间,那若有若无的杀意,瞬间壮大,渐渐的绿光被压制,光芒不再耀眼,蒙上了一层灰暗。
但与此同时,三人的状态也展露在白谣的眼前,这时的时苏整个身体被完全分隔,一半身体明亮的火焰腾腾燃起,另一半浓郁的杀意盘亘在他的体内,而夺天灯被绿色的火焰包裹漂浮在他们的头顶。
许陉则是面色发白,看着时苏身上的杀意,眼底浮现痛色,他面皮抽动,不管不顾的,抬起一只手,对着夺天灯一抓,夺天灯的绿色火焰燃烧的更凶。
左右各有一节藤蔓缓缓探出,在冒头的瞬间,腾然壮大,婴儿手臂粗细的藤蔓,仿佛凭空而现,一头攀爬在燃烧绿色火焰的陈旨身上,紧紧捆住他的全身,把他包裹的如同燃烧粽子。
另一头,攀爬在时苏的身上,不过那藤蔓仿佛有些惧怕他身上另一半的杀意,只是触碰到了那些杀意,便缩回去,把时苏燃烧着火焰的另一半身体紧紧捆绑。
而那些杀意,仿佛也被那些藤蔓压制,无法占据他全部的身体,陈旨见此,目光一沉,咬破舌尖,两滴精血漂浮在他的面前。
下一刻,这两滴精血被夺天灯吞噬,夺天灯的火焰更加旺盛,时苏身上的藤蔓也仿佛受到了加持,猛然向盘亘在他体内的杀意发起攻击。
但那杀意仿佛知晓此事的状况,猛然爆发了一下,让藤蔓的攻势一缓,双方顿时僵持下来,许陉见此,失去了往常的风度,咬牙切齿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面目突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时苏,只见此时的时苏突然睁开双目,死死的盯着许陉,吐出一句让许陉魂飞魄散的话,“你好大的胆子!”
许陉身体一僵,躺在地上的白谣也是心中一惊,他们算了这么多,竟然错漏了时苏会醒过来的情况,下一瞬,时苏身上猛然一道金光亮起,杀意顿时消弱。
而许陉被他的声音一震,心神出现漏洞,空中的夺天灯顿时一颤,火焰也暗淡了不少,捆绑在时苏身上的藤蔓,竟有隐隐被他身上的金光震开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完全不属于时苏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许陉,你这个蠢货,他现在被困,就算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你居然在这个时候退缩,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白谣自然听的出这是终春的声音,不过她此时无法动弹,什么都做不了,而许陉面上一怔,虽然不知这人是谁,但此时确实不能放松,如果时苏缓过来,死的肯定是自己,他面目扭曲,体力灵力全部被激发,涌入夺天灯内。
缠绕在时苏身上的藤蔓,顿时猛然一收,更加紧绷,而时苏身上的杀意也在削弱了一下后,再次爆发,他面上顿时浮现出痛苦之色,不过,他身上的金光虽然十分微弱,但却异常的坚韧。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金光渐渐被压制,时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声,金光在瞬间消散,身体也在同一时间融化,一半被藤蔓吸收,另外一半不知去了何处。
白谣睁着眼睛,看着时苏的身体消失,惊愕的发现,时苏的身体消失后,一道金光被藤蔓以及浓郁的杀意束缚在原地。
她努力的想看清金光中到底有什么,但却始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下一刻,金光猛然消散,她顿时看清了金光内的东西,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出现在金光所在的位置。
不过,这小人模样凄惨,破碎不堪,一半的身体被藤蔓缠绕,不过此时的藤蔓细小了很多,另一半散发着杀意,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有着神秘花纹的玉尺。
白谣看着那小人,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元婴,这是时苏的元婴!细看那小人,几乎与时苏一模一样,这便是元婴?原来元婴长这个模样。
就在这时,终春急迫的声音在虚空响起,“这是他的元婴,许陉你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他的元婴如果跑了,跟他本人跑了没什么两样!”
许陉此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听闻此话,顿觉不悦,但他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闭嘴!”
他的话音刚落,那小人痛苦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决绝,下一刻,身体内出现一个漩涡,之前被收敛的金光,再次若隐若现,一股恐怖的气息凭空而现,席卷整个空间。
终春惊惧的声音顿时响起,“不好!他要自爆!快阻止他!”
许陉听闻此话,眉头紧皱,吐出三滴精血,融入夺天灯内,藤蔓缠绕的更紧,这时的终春也没有时间再开口说话,浓郁的杀意紧紧包裹小人的全身。
而那股恐怖的气息并未随之消散,反而越发恐怖,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自白谣心底浮现,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离开这里,她用力挣扎着,但身体依旧十分僵硬,根本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而那恐怖的气息渐渐凝聚,被搅乱的空间,再次有了扭曲的迹象,许陉双目通红,身体不断颤抖,缠绕在元婴上的藤蔓也开始颤抖,而那杀意在这股恐怖的气息,也渐渐有溃散的状态。
就在这时,终春尖锐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时苏,你毁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毁一次?做梦!”
即将溃散的杀意顿时一凝,紧接着,节节攀升,猛然爆发,而许陉也知道此时的关键,逼出体内全部精血,融入夺天灯。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陈旨,似乎被周围的危险所刺激,双目中汇聚神采,缠绕在他身上藤蔓猛然一缩,他的双目各自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
他有些恍惚的抬起一只手,虚空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号,符号印在夺天灯上,夺天灯光芒大盛,缠绕在时苏元婴上的藤蔓突然冒出火焰。
刺啦一声,白谣愕然的看着时苏的元婴在这些力量下,生生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被藤蔓吸收,另外一半,被玉尺吸收,一直凝聚的恐怖气息,骤然消散。
玉尺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仿佛突然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直直向下坠落,砰的一声砸在白谣身上,白谣身体一颤,僵硬的身体略微缓和,意识却渐渐模糊。
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陈旨双目燃烧着两团火焰,再次抬手,在虚空一点,藤蔓完全收回,而夺天灯光芒大盛,笼罩纂身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旨的许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