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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终于见到你了(8)

    “没错。”

    等到誉雪楼的回应,师云峥仿佛被皇帝翻了绿头牌的弃妃,脸上顿时跟开了花儿一般。

    “轩辕王同罪臣说,自己无心皇位,想找个人六殿下的身份继位,而这个人的最佳人选,便是殿下。”

    “但是,这天下本就该是殿下的天下,怎能用一个‘让’字便委屈殿下顶着司马家的身份去进行所谓名正言顺的更迭?既然要重夺江山,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本就是殿下的江山,是司马狗贼窃取的江山,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他越说越多,誉雪楼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些?”誉雪楼压低了声音问。

    “是!”师云峥眼底终于稍见几分理智,“殿下,您既是这雪衣教教主,如今这藏宝图就更好说了,只要您与灵儿……”

    “闭嘴!”

    意识到师云峥想要说什么,誉雪楼连忙让他住口,本能地望向宦红绫。

    没错,他是要那司马狗贼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可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什么藏宝图!

    而宦红绫也终于从他这一声怒喝中微微回神,茫然抬头,下意识朝誉雪楼看去,恰与他头来的目光完成一个对视!

    “!”

    “殿下,难道您不想复国?”

    看着誉雪楼的眼神,师云峥愣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从中读出了他并不想理解的信息。

    誉雪楼偏开头转过身去,此时,不想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声音冷冷:“本座该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是本座自己的事情,与你们师家无关,就算有朝一日真要复国,你以为,我媳师家参与其中吗?”

    “殿、殿下?”

    大概是誉雪楼的话太诛心了,师云峥的声音不禁又颤抖起来,那一双老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与羞愧,仿佛下一秒就能为了这点儿

    “师云峥,你要清楚一点,于本座而言,师家,是背叛者。既然你们能背叛一次、两次,未必不会有第三次,世道这么乱,总想着长盛不衰,独善其身,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

    最后一句,师云峥直接愣在当场,嘴唇颤了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殿下,那本座就明确告诉你,不要再做任何动作,也不要打着复国的旗号,利用雪衣教,利用幻红楼!”

    说完,他忍不住挪眼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宦红绫。

    终究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扬长而去。

    房间里,宦红绫就这么一直跪着,直到师云峥缓缓起来,走到她身边:“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宦红绫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开,看着眼前这位她原以为自己只是想摆脱操控的,如今却发现竟是她苦难命运源头的老者,指甲掐入掌心,问:“当初,是你让爷爷,送我进的幻红楼?”

    她的痛苦,师云峥毫无反应,只是对于宦红绫规避自己的问题很是不满。

    皱着眉,他说:“虽然雪衣教与幻红楼是江湖宿敌,但我看殿下对你的印象似乎还不错,倒是可以再试。”

    “试?试什么?”宦红绫似笑非笑问他。

    “藏宝图必须要雪衣诀上下阕的修习者行双修之法方能出现,这也是我为何要送你去幻红楼并让你成为楼主的主要原因,只有你,才能帮我拿到藏宝图!”

    原来是这样啊。

    宦红绫踉跄着从地上起来,看着师云峥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加冷漠。

    “所以,至始至终,我都只是个工具,对吗?”她看着师云峥,无力地质问着。

    “这是为了复仇,为了师家,为了你爷爷!”

    如今,师云峥看着宦红绫的眼神是连一点仅存的伪善也没了,刚才誉雪楼的拒绝似乎完全没有入耳,他只沉浸在自己策划多年的机谋中,临门一脚,很快,很快他就能替师家报仇了!

    “呵、呵呵……”

    宦红绫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没有藏宝图,你休想,休想!”

    最后两声,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自知道誉雪楼身份后所有的沉默与压抑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体内真气暴涨,随着她这一通发泄,师云峥的房子里,忽地涌起一阵大风,那摆架上的物件儿纷纷震落,易碎地悉数开了花!

    一道身影一闪而逝,波澜未歇中,宦红绫已没了身影。

    ·

    轩辕王着急忙慌地进了宫,来到陛下养病的寝宫,里面,空无一人。

    房间里,濒死的气息格外凝重,带着几丝哪怕有各种名贵熏香与药味也藏不住的恶臭在其间翻涌。

    见誉雪楼不在,他反而有些放下心来。

    他真的有些担心某人会不管不顾,直接杀了进来。

    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同誉雪楼说说他的打算。

    他,要将这个江山还给他,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和平的交接。

    只求,他放下这段仇怨。

    “哐!”

    重重一脚,上好的房门被人踹开了。

    轩辕王眼色一沉,转身蓄势待发,就等闯入的人露出他的行迹。

    外面,守卫的人已是东倒西歪。

    誉雪楼手持长剑,挂着大理石铺得齐整地地面,带着它独有的声响,一步一步,朝里卧走来。

    过了月门的垂帘,他的脸,终于出现在轩辕王面前。

    分明不久前才见过,可此时的誉雪楼身上带着的寒霜让轩辕王不得不怀疑,他,就是来杀戮的!

    “你想做什么?”

    轩辕王身后,那个堪称一代枭雄的老者,已经奄奄一息。

    他这条命,早就该没了的。

    是眼前这位雪衣教教主提供了方子,让轩辕王一定要吊着他的命,等着他回来,否则,江山染血,天下大乱!

    那药,是毒,更是蛊!

    虽然丹毒早将他的父亲掏空,但在御医的调理下,好歹,他最后也能安详而去。

    可他的蛊,却能让一个早就该死的人,苟延残喘地吊着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他作为他的儿子,为了天下安宁,只能接受这般交易。

    为的,就是满足他们家亏欠的这一位能够来得及回来,亲眼看着这位老者怎么死!

    “你不是知道吗?”誉雪楼说。

    这个问题,轩辕王不敢回答。

    他确实知道,可,这叫他如何回答?

    如果说之前他还抱了一丝期望,誉雪楼能看在他父亲将死,又受了他的蛊毒折磨的份上,好好的放下;那么,在几个时辰前,他表现出的对师大人一家的不谅解,便戳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罪魁祸首,就是他身后的这个人。

    哪怕知道原委,誉雪楼至今也没有原谅师大人,又怎么会放过他的父亲呢?

    “他已经快死了。”轩辕王说,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哀求。

    “但还活着,不是吗?”誉雪楼说着,又上前走了几步,目光冰冷,“而且,还能死得体面、万民同悲。”

    而他的父母,却是尸骨无存!

    就是他,觊觎他的母妃还有这大好江山,一把大火,让他从天之骄子于一夕之间父母同丧,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儿,还要眼睁睁看着这位伪君子道貌岸然地当着天下人的面念着悼词,故作慈悲!

    他现在躺着的,是由他一家人还有无数前朝老臣血淋淋的尸骸堆成的尸床!

    凭什么,他就能寿终正寝呢?!

    “玉哥儿,你听我说,”轩辕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早就安排好了,只要父亲去世,这江山,就会名正言顺回到你手中,我不想为他辩解,只是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能接受他死去,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他!”

    他说的这些,誉雪楼刚刚便在师云峥那里听过一遍了。

    原本越过他看司马老贼的目光终于落回轩辕王身上。

    “呵。”

    一声轻笑,带着轻蔑。

    誉雪楼似从未认识过轩辕王一般:“让我,以六殿下的身份继承你们司马家的皇位?”

    他这话一出,轩辕王的身体顿时就僵了。

    “你、你知道?”

    “司马轩辕,我从前只当你迂腐,却不知你愚蠢到如此地步!”誉雪楼厉声呵斥,“你以为,一个皇位,就能让过往发生的一切一笔勾销,让那些曾经为我而死的,为这个天下而战的,都能安息吗?!”

    “我……”轩辕王戎马一生,他比谁都清楚,那些逝去的生命是如何沉重。

    如今所为,确实是私心。

    “你让开。”

    说话间,誉雪楼与轩辕王已只有一步之遥。

    他的长剑剑尖指地,两人四目相接,一者毫不退让,一者挣扎不屈。

    “我不能……不能让你过去……”伤害我的父亲。

    一道银光闪过,轩辕王刺得双眼一闭。

    “扑哧!”

    是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一股血气,给这本就气味杂陈的房间里又添上了一份花色。

    “滴答……”

    鲜红的血,顺着剑刃往下落。

    轩辕王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毫无表情的轩辕王,喉间已缓缓泛上一股腥甜。

    他,却笑了:“好啊,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就看不见你动手了。”

    誉雪楼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胸膛,他毫无抵抗,在说完这句话后颓然倒地,长剑也顺势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

    可惜,他这样的自残换来的依然是誉雪楼视若无睹。

    他越过他,就要朝‘龙床’而去。

    “!”

    他的目的太明显了,顾不得伤,轩辕王连忙伸手抓着他的衣摆:“求你,因为你的蛊,他已经生不如死了,你不要动手,好不好?”

    轩辕王此举并不是要替他的父亲说情,他只是不想让誉雪楼染上他父亲的血。

    一旦杀父之仇成立,从前的美好,还能支持两人兄弟之情的关系,将再也回不去了!

    誉雪楼头也没回,甚至连将衣摆扯出来的兴致也没有。

    长剑一扫,‘撕拉’一声,他选择断袍!

    再无阻拦地,他走到了龙床边上。

    那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王者,此时已完全没了人形。

    凹进去的双颊带着黑紫的阴影,那张嘴完全靠牙齿撑着,却如何也闭不上,冬日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就连呼吸的起伏也看不分明。

    若不是轩辕王的哀求,眼前这个人若说他死了,誉雪楼也是信的。

    他看着他,眼底一丝波澜也无,好一会儿,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弯下腰,轻轻在他鼻腔来回绕了几圈。

    “啊……”

    一声仿佛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长气,床上如干尸半的人物,终于动了一下。

    那双眼,早已浑浊不堪。

    却在那瓶中之气的刺激下,仿佛清明了些许。

    誉雪楼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那个他恨了十几年的人。

    此时的司马傲,于他而言已经陌生到可怕,仿佛从未见过一般。

    曾几何时,他还记得自己一个小不点的模样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叫他‘小姨夫’,吵着嚷着要跟他上战场杀敌,让他教自己习武……

    人心,果然难测。

    “是你……是你……”粗哑地声音从男人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十分艰难地,要不是誉雪楼听力好,几不可闻。

    他似乎还想动,还想伸手。

    然而手指弹了弹,已是他此时最大的能耐!

    誉雪楼毫无反应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说着说着,他竟笑了出来,极为骇人地。

    “老子、老子胆战心惊了十几年,终于见到、见到你这小兔崽子来找老子了,哈。”他说得格外缓慢,那早已满是死色的脸上竟因为这会儿的兴奋,难得地泛出了几抹光彩。

    誉雪楼眯了眯眼。

    他知道,这就是回光返照了吧。

    “终于……终于……”他的声音,消散得更快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眼见着,他缓缓闭上双眼。

    誉雪楼腮帮子咬得紧紧,呼吸竟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起来。

    忍不住,他猛地弯下身躯,双手紧紧扣住司马傲的肩,椅着:“这些年,你可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有过后悔?有没有?”

    然而,那人的眼睛已无法睁开,‘桀桀’的笑,是他的阎王催命曲。

    他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艰难地呼吸自他喉咙里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

    “不、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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