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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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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若执意要走,无论如何也阻档不了。

    离开扬州后的第五天,苏清羽消失在司徒斗的身边。

    一觉醒来,身侧之人不见踪影,除了心惊,更多的是愤怒。

    他与她的相识原本像是一场闹剧,如今看来,分明是一场悲剧。

    一个男人若对一个女人太过感兴趣,到最后可能会连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

    司徒斗从一开始的稳操胜算到最后的黯然失意,从中体悟到了自作自受的苦涩。

    如果当初没有恶意调戏她、逗弄她,是不是今天他便不会如此的挫败失意?

    他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人知道答案。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孤身一人返回了扬州。

    不久之后,司徒斗禅位给教内护法,淡出江湖。

    同时,风景秀丽的庐山中多了一个面容阴柔俊美,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迷犯错的黑衣男子。

    即使知道锦绣殿就在庐山,可是在苏清羽消失的那三年,他几乎走遍庐山,却寻不到锦绣殿。

    既然她在庐山,他便守在庐山,至少他们在同一片蓝天之下,更甚者她就在他身边而不自知罢了。

    拜月教前任教主隐居庐山的消息一传出,从此庐山便成了江湖人的梦魔,运气不好碰到司徒斗,大多生不如死。当他在庐山「为非作歹」,身处锦绣殿的苏清羽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属下的回报。

    「殿主,您该劝他适可而止。」大长老代表大家发言。

    苏清羽从手中的书册中抬起头来,看了银丝如雪的大长老一眼,笑言:「由他去吧,既然最终不能在一起,又何必给他期待呢。」

    「殿主……」

    「我还要继续研究这本秘笈。」她拐个弯,下了逐客令。

    大长老眉头微蹙地看了重新埋首外书册的殿主,暗自摇头,默默退下。

    当屋内只剩下苏清羽一人的时候,她阅起了书册,支手托着下巴,神情显得若有所思。

    锦绣殿所在之处极其隐秘,即便有人带路,要进来也十分的困难,他寻不到,便索性守在庐山。她不禁暗自摇头,这人行事总是这样任性妄为。

    近来不断有消息从殿外传来,说某人又伤了几个江湖人、毒倒了谁谁谁,并在山中追植毒药,广设陷阱,尤其最爱在平素人迹罕至却又是殿中人时常爱去的地方做手脚,让他们对他深恶痛绝。

    嘴角轻匀,苏清羽的眸底闪过一抹坏笑。这些人顾忌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不好跟他直接动手,所以事侍便上呈到了她这里。

    她不得不承认,司徒斗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他所想要的预期目的。

    当夜,月色朦胧的山林中,一道如轻烟一般袅袅的身影在山峦之间飘忽,恍如鬼魅。

    当她停在云涛汹涌的山巅之上,一座简单的青竹小屋便出现在眼前,她微微怔仲。

    就见一道顾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屋前空地处,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的云海,就像当日她所做的一样。

    「司徒。」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她低唤一声。

    伫立的身影猛地一颤,而后退速转身,定住。

    银色的衣裙扰如天上的月华一般清冷,却难掩她眸底显而易见的喜悦。

    「羽儿。」他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微颤。是在作梦吗?

    「是我。」她朝他走近。

    他猛地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意:「你终于出现了。」

    「你在这里搞得这么大,不就是想让我知道吗?」

    他紧紧楼着怀里的娇躯,感受着她慰烫的体温与规律的心跳,她的发问犹带着山问的清新、草木的味道,而她的人真实的在他怀中。

    「会待多久」

    「天亮之前就得离开。」

    司徒斗不禁发出一声低笑:「踏夜寻欢吗?」

    苏清羽脸上微热,啐了一口:「胡说什么!」

    「是胡说吗?」他的嗓音微扬,伸手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竹屋定去:「要不要试试看?」

    苏清羽没有回应他。

    竹屋的门无风阖上,也关起一室的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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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不问她还会不会来,她也从来不承诺下次一定还会再来。

    但似乎彼此间有了默契,山巅之上仿佛遗世独立的小竹屋从此不再只有孤寂冷清,时常在夜深时响起侍人间的呢喃爱语。

    雨,下得很大,站在窗前,似乎能听到天际的闷雷声近在耳侧俊美的睑上弥漫着一层阴霍,薄唇轻抿,隐隐给人一种即将爆发的威胁感。

    已经七天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久没现身,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殿中人阻止她再出来?

    司徒斗不清楚,就是因为该死的不清楚,他才会这样的焦躁不安。

    因为答应过她不再轻易大动干戈,所以他现在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屋外的飘泼大雨生闷气。

    也许,等天色放晴,她便会再出现了吧。一直以来,他们见面也许做尽亲密的事,也许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月下相拥而坐,静静体会那种平淡中的满足感受。

    如果连这样的希翼都不被允许的话,他不介意搞得江湖大乱,如果只有那样锦绣殿才会重现江湖的话。

    二十几天过去了,司徒斗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就在这一夜,消失了半个多月的身影再次翩然而至,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憔悴。

    「羽儿,出了什么事?」他蹙着眉伸手抚上她略显苍白的睑。

    苏清羽温柔一笑,握住他伸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说:「司徒,你要当爹了。」

    司徒斗一征,而后狂喜:「你有了?!」

    她羞涩而又幸福的看着他点头,然后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他很不安分,我的身体反应很大,所以不能出外走动,让你担心了。」

    「没有。」他立刻否认,不想让她不安。

    苏清羽也不拆穿他,只是笑说:「殿里的人让我安心养胎,留在殿内或者留在你身边都可以。」

    「当然是在我身边。」他毫无转国余地的表示。

    「嗯,我就是这样跟他们讲的。」

    司徒斗小心谨慎的拥住她,脸上的神情展现难得的柔和而温柔。「我们一家人以后也要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好。」

    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美丽的庐山上,江湖的腥风血雨似乎都消失了,只剩喜乐。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从来就不是平静的。

    那一夜,有不速之客造访了这处云海之侧的竹屋。

    来人一身血污,已不复见当日初遇时的清华妍丽,苏清羽几乎没认出她是记忆中那个美丽的司画。

    「教主,教内生变,速回……」她的声音随着生命的陨落戛然而止。

    司徒斗看着倒卧在身前的人儿,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苏清羽打破了沉默:「司徒,回苗疆吧。」

    「你呢?」

    「我随你一道。」

    「可以吗?」

    「嗯。」

    「明天我们就回苗疆。」

    两个人默默地在不远处的山谷中埋了司画,陪着那座孤坟在月下站了许久。

    江湖的风雨,总是令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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