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6章 生活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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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极小的屋子,靠在江边。
一个身披黑衣的精瘦黑衣人,只留一双眼望着外面,其他什么也不剩,被完完全全地掩盖在夜幕中。
一盏油灯在他眼前静悄悄地燃着,他不顾这些,侧头,好似听着浪涛冲刷河岸的声音。
“哒哒哒……”
“来了?”
黑衣人露出诡异的笑,下一刻,门无风而起,开启一条缝。
光线轻微发生扭曲,一个面容端端正正的男子,自然走入。
他的手上还慢条斯理地拿着一枝花,没有花哨的扇子,没有半点的轻浮。
“我要占卜。”
“好的。”
黑衣人侧身坐在眼前桌子的里头,听见声音,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却有些拘束。
“我要占卜一下,现在最会动摇我命脉的,是谁?还有,几个月后的……”
“等下,等下,这次,我只能为你达成一个占卜,您也知道,我们的老大,刚刚埋下棋子,他可能没有时间帮您占卜。”
“好吧,我看看最近影响到我的真凶究竟是谁。”
揉着太阳穴,他勉勉强强地不再说什么。
“嗯,我马上给您联系他……”
黑衣人无声点头,自己则先是抽过一张纸,拿起毛笔,开始书写。
写完后卷起便条,放在旁边,朝着桌子上,轻敲一下。
他的手上,天地之气涌现而出,一朵存在诡异的黑色莲花,也被他在桌面上敲了出来。
它由黑气构成,身上并无杂色。
只不过充斥了恶意,这诡异的莲花,却让男子“嗯嗯”一声,递过去手上真正的莲花。
“这是此次占卜的报酬,也就是消耗的材料……”
他急忙说着,脚蹬着靴子,还有隐隐的金线在上面盘绕。
不过,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年轻,初入职场,但容颜却好似中年男子,染了沧桑的凝重。
下一刻,黑衣人以手画十字,轻轻松松搭在心口,声音温和而动人。
“召唤--”
他的声音给略带焦虑的男子一些抚慰。
他什么也没说,坐在椅子上,望着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墨白色纯天然水墨莲花,湮没在眼前的假莲花上。
这是让他不得不啧啧称赞的传送,因为黑衣人话音刚落,眼前的世界,再度荡起不一样的涟漪。
他缓了缓,只发现莲花的图案和自己的莲花,齐刷刷地在白色中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张白色的东西,也在这个暂时打通的微小传送阵中,被传到彼岸去了。
可能无人知道彼端的那个收信人,究竟是谁。
“报酬付过了,你就可以等待那个人的响应。那是我们的老大……”
“我知道。”
男子莞尔一笑,轻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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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居然又给我寄信。”
一片深邃的黑夜内,一个声音出现,分外刺耳,但没有人听见。
“为了应付……我只能这样做啊。不过,叫我占卜这个?我可不想这样。”
一旁树影缭绕,一些迷雾猛地升腾。
“算了算了,这一次,就当做我大发慈悲,先帮你一次。”
声音出现,默默无闻的树枝下,黑气隔绝成为一个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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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的声音响起,虽然桌子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传送阵,但此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一个泛着幽黑气息的破洞,在空气中出现,在黑衣人眼前浮现。
“不问苍生问鬼神。”
接过里面弹出来的一张纸,黑衣人语气平淡地告诉了男子。
“这……哦,你这是要把他杀死?但是,对方仅仅是一个少年啊。”
“杀无赦。”
眼前指尖的纸片瞬间被点燃,化作千万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他看起来颇为淡定。
不过,在纸张被烧成灰的时候,他已经顺势记住了这个少年的容颜,他的长发秀气地披在身后,他的白衣上带着云隐仙境的云纹。
容颜稚嫩,修为弱小,一双眼内,却没任何庸俗的感情。
“杀无赦……”
黑衣人久久坐在座位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哦,这是……天哪,我要看看,你会变得多惨!”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中,居然产生一抹兴奋。
这是源自于心中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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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让男子什么也不顾。
他对眼前的景物已经烂熟于心,如一个鬼魂在午夜掠过岑寂的河岸,穿过小巷,他的内心顷刻变得恬淡。
“嗯……”
直到他的脸上,映出千万辉煌。
这是永恒的灯火,这是通明的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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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为什么让我觉得好不安啊。”
独自躺在自己干净的厢房内,想到刚刚司徒罄将他安顿下来时的话语。
“明天帮我们采集些药草吧,我很相信你的。”
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只不过此刻的离不弃,心中还有心潮澎湃。
他暂时居住在这里。
但是,他心中思绪万千飞扬,让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回去看下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房屋已经被推倒的地方。
不过,他却还在蹙眉想着自己的未来如何。
据说这儿离帝都很近啊……他难道一直没有出来过?
夜枭的声音传递在耳畔,离不弃闭起眼,强逼自己睡去。
他很快就陷入长长久久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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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龙胆草,嗯,我记得,不过你们这是要开药店?”
“也不是了,我们……”
司徒罄的面部表情有些忸怩,不过,离不弃却没看到他犹豫的神色。
“我对经商之类的事情没兴趣,你们不必给我什么报酬,我要钱炼丹的时候自己会提,现在还是宜出去采药为佳。”
“对,采药,我怎么忘记了采药?”
顿时,司徒罄一跃而起,声音被他咽回肚子里,让他更显真实。
“走吧,我们去山里挖点药,你不是说过,这里是一座宝山,里面什么都有,灵气充足嘛?”
“是的。”
眼前十几队友,他们已经提起篮子,一本正经地跟在司徒罄身后。
分明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却让离不弃感觉莫名恐慌。
“这是我认识的药师离不弃,他对药草见解独到。”
“嗯,我本是素泽山里清修的散人,没想到被司徒公子请出了山,不过,山外的风景还真的更好看。”
皮笑肉不笑地接下司徒罄的话茬,扬起手上的长剑,故作高深。
“这个神棍道人,看起来还真的有点数。”
“他不会装怎么办,难道司徒罄还会青眼于他?”
“不过,他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少年啊,怎么可能,遍识药草?我不信。”
“唔,司徒罄,你认识这株草药吗?”
离不弃倏然蹲下,连根拔起一棵小草。
他满意地目睹,司徒罄的脸上冒出一种堆砌的虚心之感。
“嗯,我不知道。敢问玄……无偿兄,此草是什么草?”
“锁岩,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根系极其发达的草,性寒湿,背光生长,常见于山区高地,低矮灌木丛。”
想了想,调出自己的记忆,那本宝典上,关于锁岩的介绍。
离不弃的笑容逐渐扩散,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让司徒罄“嗯嗯”点头,表情要多崇拜有多崇拜。
“真的吗?无偿兄,啊,你好厉害!”
他顿时为少年作揖,脸上的敬仰溢于言表。
“我司徒罄在世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您这样谦逊的好人,对,好药师!”
这样笑着,貌似真的将他捧了一下。
离不弃急忙笑着,与大家说成一团。
他们带着飞剑,有些人则提着铁锹,浩浩荡荡,朝着眼前山岭进发。
被几个人交口称赞,离不弃也有点自我膨胀的意味。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些妄为报复的念头,甩在脑后了。
虽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虽然司徒家拆了他热爱的房子。
但现在,他们已经“赔”了自己一个避风港,一个住所。
“这是什么?”
“唰”地一声,离不弃的剑掠过光芒。
“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是冬眠的蛇!你不看看,还挖它出来?你脑子是……”
“这是蛇?”
一把剑扑面而来,带着剑花。
离不弃控制天地之气,将冬眠蛇的七寸打到,它的身体立即软塌塌地软下去了。
不过,他这次大胆的拦截,却让那个队员,面露感激不尽之色。
“离不弃……好厉害,我终于明白司徒罄为什么说你厉害了。”
这时的司徒罄也没那么变态,只不过乐呵呵地将自己采到的药材,塞给眼前的一些队员。
他们任劳任怨,而离不弃内心的一个念头再度出现了。
“要不,我烤兔子给你们吃?”
“离不弃,我们有干粮,这次,天黑之前要回去。”
司徒罄对离不弃的态度,和之前他不知道少年名字时候拆房的飞扬跋扈也不一样。
离不弃暗自憋笑,却觉得他脸色异常青白之内,必然隐含了许多玄机。
“回去……我们一起走,几天都这样吧?”
随意攀谈了几句,司徒罄看起来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离不弃纳闷的同时,心中却已经释然了。
“离不弃,我其实知道司徒罄为什么这样说了。”
一个细微的声音已经出现在离不弃耳畔,他扭头一看,是刚刚自己救下的、毫无特点所在的队友。
他的身上穿了淡绿色的服装,让离不弃差点没发觉他的靠近。
不过,哥们,你身上衣服颜色真的挺亮眼啊……轻叹着,离不弃顺便努努嘴,让他讲述。
“那个人,是司徒罄最喜欢的画师。他同样也是一个曾经和我们一起采药的同伴……”
看到他凝重的表情,离不弃也清楚了。
他可能真的死了呢。
“只不过他前几天带画板写生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消失了。”
凝重的话语,让离不弃一时想不出什么来形容。
“哦……祝他安息。”
他最后生硬地说了一句,但听得出来敷衍了事的味道。
“没什么吧?无偿兄,我们马上出发。”
“明白。”离不弃本想问司徒罄为什么那么珍视这个画师,现在魂不守舍。
但他最后还是把自己的问题,憋在心中。
下次,他再也不会触及司徒罄的内心了。
“哦,对了……那个画师喜欢画人,嗯,司徒罄也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但我明白他暗地里喜欢好看的姑娘。”
“这个与我有何干。”
这个画师也是倒霉,应该是画多了美人图让司徒罄去欣赏,最后,身体真的遭到报应,五雷轰顶?
这就是离不弃的推测,但他并未显露出任何面部表情。
“可能是吧……画多了少女,他一辈子都没嫁娶,啊呀……”
声音出现,离不弃摇头走到旁边。
他摘了一把草药提神,扯了片树叶吹出清朗的小调。
不知不觉,下午已至,他们也有说有笑地归去了。
每个人的箩筐内都盛满药材,司徒罄却神色依旧低落,心情复杂地走在最后。
“怎么了?”
“我饿了,你们给我搞些吃的来。”
他却只是挥手,神色丧气到让离不弃怀疑他想到了什么少女,画师画出的美人?
“窸窸窣窣……”
“什么?!”
他捕捉着一只不明生物的踪迹,惊叹这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探过的地域,更多稀奇古怪的药材,他勉强认出。
拨开草丛,“呜”的一声,他没有顾及逃逸的小兽。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很轻微的血腥味。
一个死人,一动不动,身影赫然没入齐膝的草堆内。
离不弃站在佩剑上,猛地发觉眼前的异常。
为此,他一言不发,谁知自己落在地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张死人的脸。
死人的脸,千沟万壑。
他已经被尖锐的草扎得身上千疮百孔,凝固的血液呈现黑紫色,他的样子随着时间越变越可怕。
最后,他变得简直就不是他自己了。
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眼前的人,身体僵直,血污染红地面,被土地吸食。
不过,像这样的死人,离不弃还没有见过一例。
他的身体猛然感觉到一种死神将至的感觉,眼前的尸体,暗黑暗红的血液,着实骇人。
唔,这都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