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徒四壁
狭窄的房间里,仅有这么几样物件,视线掠过发黄的墙面,潮湿的地面,跟她身下占据了这个房间一半大的……呃,这个在乡下,是叫炕来着吧?
大炕上,在东炕角处,还摆放了一排漆黑陈旧的炕头柜,炕里面朝南的窗户上面糊着窗棂纸,透进来的光线都显得昏黄暗沉了许多。
一圈扫视下来,安乐脑袋“轰”的就晴霹雳的炸响了——
屈指可数的破烂摆物,狭窄阴暗的房间,这破破烂烂的环境,简直就可以称得上家徒四壁了!
她这到底是重生在了个什么鸟地方?
尤其现在最要命的是她身上盖着的这床单薄的被子,都有一股子霉味,熏的她有点脑仁疼。
安乐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无力的又闭上了眼,暗暗骂娘——
麻痹的,这特么的是原始社会吗?
能不能再来位黑大哥把她给收走啊?赶紧来把她给收走吧,这糟烂环境,她看着实在是眼疼!
实在不行,让她重新投胎去,随便投投也比这强啊!
正如是的心里嘀咕着,一个妇人平她炕前,一把搂上她,就是哭鼻子抹泪的一通哭嚎,手劲大的勒的她脖子生疼,憋的她胸腔发闷,好一阵喘不上气来。
“乐娃子,你可吓死娘了,你这要是没了,你让娘可咋整啊?你是不是坏心的也要让娘跟着你去啊?咋了你就是不听呢?
不让你掏,你非得去掏,为了那两口鸟蛋,你命都不要了?娘之前是怎么嘱咐你的?你咋就是不听话呢?”
端着药的老婆子,轻拍了一巴掌妇饶背。
“行了,满仓家的,你也别她了,谁家孩子不馋这一口啊?再了,这乐娃子去山上掏鸟蛋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那嘴馋的康娃子啊?
这人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没摔断个胳膊摔断个腿,那就是万幸,你可消停会儿吧,赶紧把剩下的这口药给她灌上,过两就又活蹦乱跳了。”
老婆子的两句话将安乐从妇人怀里解救出来,安乐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抚平着自己的心脏,就见乔秋娘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嗳,柱子大娘,您也赶紧去歇着吧,这大老远的,还麻烦您跑了这么一趟。
这四个白面馒头您拿着,您跑腿受累了,我看这也渐黑了,柱子要是从镇上回来,见您人不在,肯定也该着急了,这白面馒头您带回去正好跟柱子一块下饭吃,我也就不留您了。”
柱子大娘瞅了一眼乔秋娘递过来的菜篮子,两眼一亮,客气了下,推诿着没接过手,目光却是粘在四个白面馒头上,收不回来。
“呦,这是刚出锅的啊,这还热乎着冒气呢,这怎么能收你东西呢?这谁家看到了,不得搭把手帮个忙把人给拖回来啊?”
“您能把人从那山里给拖回来也是个受累的活了,这点吃的您必须得捎着,不然我可不让您出这门儿。”
柱子大娘一听,脸上乐开了花,眼角的褶都深了两分,没再拒绝的接了过来,目光这才从四个白面馒头上落到乔秋娘的脸上。
“哎,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呀,可这气力大着呢,上山,这来来回回的早都不当事儿了。
你这药要是不够了,跟我吱一声,我再上老瘸头那儿拿去,都是他自个儿采回来的,管够,我要是过去拿呀,他不收钱,也能替你省下两个子儿!
这药要是去那镇里拿呀,可就贵着了!”
“嗳,好,今儿个可真是多亏了柱子大娘了,我就在这先谢谢柱子大娘了,要是药不够了,我就过去你那拿!”
“行,满仓家的你也甭客气,你就只管过来拿就校”
俩人着就出了门,乔秋娘把人送出了院子。
安乐脑袋一侧,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消化眼前的环境,就瞧见门框上扒着的一双脏手,接着就见门框上探出了个脑袋来,脏污着一张花猫脸,畏畏缩缩的一脸犯了错的心虚模样,不敢进门。
瞅着男孩瑟缩的模样,安乐眉一挑,冲男孩挑逗的勾了勾手指头。
“过来!”
“五姐——”安康嗫喏的弱弱一声,两只手抠着门框没撒手。
“过来,我有话问你。”刚才她从那个妇人和那个老婆子口中听到了有关于这个原身的情况。
虽然完全不清楚这原身是怎么回事,但是从刚才的三言两语之中也大致了解了一点。
再结合眼前这男孩一脸心虚的模样,大概也就清楚了过程了。
看来原身是为了上树给那个什么康娃子掏鸟蛋,才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而那个叫康娃子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她眼前见到的这个畏畏缩缩一脸心虚的男孩了。
“你想吃鸟蛋?”
安康点零头,又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瘪瘪嘴,一脸害怕的要哭出来的表情道,“不吃了,康娃子再不吃鸟蛋了,康娃子不要五姐死,康娃子以后听话……呜哇——”
“呃——”这咋就哭上了呢?该哭的是她才对吧?
最委屈的应该就是原主和她了吧?
他这个罪魁祸首有啥好委屈的呀?
安乐一脸欲哭无泪的抽抽嘴角,又好气又好笑。
“康娃子你过来,姐姐不怪你,姐姐摔坏了脑袋了,记不住山上的事情了,你过来给姐姐。”
康娃子这才瞪着大眼,泪眼蒙蒙的瞅着安乐,迈着短腿跑了进来。
“五姐——”
安乐眨眨眼,五姐啊?
她在这家里是排行老五吗?
“你告诉五姐,你几岁了?”
安康伸出四个手指头冲安乐比划了比划。
“四岁。”
“那,是我带你上山上去掏鸟蛋,然后在山上摔了下来被刚才那个婆子……呃,被那柱子大娘给救了嘛?”
安康奶声奶气的纠正安乐。
“是柱子奶奶。”
“呃……柱子奶奶,是这柱子奶奶把我从山上拖回来的?”
安康点点头。
“是柱子奶奶把五姐给背回来的。”
“那……我,叫什么?”
“叫五姐。”
安乐扶额,叹一口气。
“我是问你,我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