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既有婚姻
司文俊早在司华悦和顾颐还没照面以前就从楼上下来了。
并非是知道他们会遇见并发生冲突,而是他要下来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却不想刚到旋转玻璃门前,就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本来想阻止司华悦动武,可他也因为顾颐把司华悦给晾在大街一整天不露面而有些气恼。
他司家的女儿竟然被人轻慢至如斯地步!
若不是担心打坏了人要负责,他决计不会去管,由着他们去承接他女儿的怒火,就当没看见。
可转念一想,不行!怎么着顾颐和宁恕的身份在那摆着,而且他当年跟顾子健有约定,不能单方毁约。
遂出面制止司华悦,“住手!”
司华悦这一拳去势已定,只能卸力,却无法收回。
噗——
顾颐只觉鼻子一酸,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非内伤喷出的鲜血,而是倒流的鼻血。
泪眼朦胧中,他看向司文俊,心道,你这和事佬可算是登场了。
顾颐是谁呀,武功不及司华悦,但对周遭事物的感知力和观察力却很强,他一早就见到玻璃门内的司文俊了。
他不还手,任由司华悦击打,是因为他确实感受到了司华悦的怒火。
这怒火中有无法言状的委屈和伤心。
拉黑本身就是一种感情伤害,他又把人给晾在门口大街上一整天。
当她说出,“亏边杰拿你当发小”这句话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司华悦的怒火中并没有边杰,只有他。
他不还手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觉得司文俊会及时喝止住他的女儿。
没成想,司文俊做壁上观,先让他女儿出够气才露面。
见司华悦停手,司文俊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武松和大堂经理走下台阶。
大堂经理走向宁恕,面无表情地问了句“您没事吧?”
“没事。”宁恕低头拍了拍蹭脏的裤子,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二十九年来,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曾被她管制过的犯人!
武松走到顾颐身旁,与曹浩灵一起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武松也不说话,仅看了眼顾颐和曹浩灵的伤势,便直接带着司华悦一起走回司文俊的身旁。
“大小姐没下狠手,都是表皮伤。”他低声对司文俊汇报。
司文俊心下了然,斜睨了眼乖乖站到他身后的司华悦,嗯了声,步下台阶。
“抱歉各位,在我酒店门口挨了我女儿的打,不管孰是孰非,都算我司文俊的错。”
说着,他慨然一笑,续道“今晚这顿饭当我赔罪,你们随便点。”
“我们受不起!”
宁恕淡漠地回应了声,扭头对顾颐说“都怪我,不该建议你们俩来这里吃饭,我们走吧。”
顾颐看了眼对面的司文俊和司华悦父女俩,接过宁恕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鼻血。
他深知,如果现在就这样一点面子不给地离开,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他和曹浩灵倒没什么,但宁恕他不放心。
“这顿打可不能白挨,就在这儿吃!”他说。
大堂经理闻言,淡淡一笑,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引他们进入酒店。
宁恕还想坚持,见顾颐已经抬脚往里走,便只得跟上。
经过司华悦身边时,顾颐脚步顿了下,说“边杰是医生,不需要任何人帮。”
想了下,他接着道“如果你下次还因为他的事去我们单位蹲守,我还会把你晾在大街上。”
“你!”司华悦双眼圆睁,“下次我会直接去虹路蹲守你爸!”
“那你晾成人干也见不到他!”说完,顾颐冷哼了声,进入大堂。
司文俊玩味地看着他们俩斗嘴,待顾颐一行人远去,司文俊这才将司华悦拉到一旁无人处。
“顾颐说得没错,边杰是医生,他可以让自己毁容,也可以随时让自己恢复容貌,这取决于你。”
“我?”司华悦突然有些明白司文俊的话,但她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所谓的苦肉计,难道就是这样的?
想起仲安妮的话我能看出来他很爱你,司华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边杰深沉的心机让她感觉到害怕。
回头看了眼大堂方向,早已看不到顾颐他们的身影。
她暗忖,这个狐狸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边杰住院,他一次也没去看望过,居然也能猜到边杰毁容的目的。
“急则有失,怒则无智!你不适合跟他们这样的男人谈恋爱!”司文俊总结完,径直走向大门口。
一辆看起来普通至极的黑色商务车悄然停到门外树荫下。
司华悦见到司文俊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甚至连司机的模样都看不真切。
武松守在门旁。
司华悦独自一人走进大堂,大堂经理是被司文俊特别授权过了,她有接送特殊客人到达楼的权利。
替司华悦刷了指纹,按下楼,她便退了出去。
的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
见到司华悦,他们微愣了下,辨认出司华悦的身份后,他们后退了步,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并将门打开。
进去后,司华悦径直走向花圃,透过玻璃墙,她见到闫先宇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椅子里出神。
一直到司华悦走到他身旁坐下,闫先宇才回神,“小司,”他往走廊方向看了眼,没见到司文俊的身影。
“你爸呢?”他问。
“在楼下,”司华悦说“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闫主任?”
闫先宇捋了捋额前仅剩的几缕发丝。
无限感慨地反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场景吗?”
“记得,”当时闫先宇亲自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带着她的血和尿离开。
“时间过得真快。”
司华悦感觉闫先宇这开场白有些苍白,她不明白他选择在这里见她,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说。
“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儿子能够早日复员,随我在疾控中心做一名科研人员或者普通的医生,哪怕开一家私人诊所也行,总之不要再当兵。”
“当兵有什么不好?现在和平年代,又不需要他上战场杀敌。”司华悦不解。
闫先宇摇头苦笑道“他的兵种比上战场都要危险。”
抢在司华悦发问前,闫先宇接着道“像他这种兵种,复员只有两个条件,一是身体残疾不能继续执行任务,二是已婚。”
司华悦隐约有些猜到闫先宇见她是为了李翔,但具体是来劝和还是劝离,她猜不到。
“有很多现役军人是已婚的,这有什么妨碍吗?”司华悦搞不懂,当兵跟结婚会有什么冲突?
顾颐和边杰的爹都在军队里任职,还不照样有妻有子?
“如果没有妨碍,我也不会跟他妈假离婚,多少年了不能在一起生活。”闫先宇叹了口气。
“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白,容易涉政被封,你自己回去琢磨吧!我今天来,要说的就是李翔的既有婚姻。”
“首先我得强调,你是我最中意的儿媳。”闫先宇说。
得,司华悦明白了,好声音的套路,先被表扬的那个导师,肯定不会选。
她从兜里将那个绒盒掏出,双手合握在掌心里,静等闫先宇的下文。
“徐薇她爸是我的发小,”司华悦想笑,边杰和顾颐是年华友谊,现在又来了一对老的。
“参加工作后,徐薇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武功底子好,反应也快,但是……”
这种转折,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司华悦感觉自己在被闫先宇套路。
“你什么时候说话不这么啰嗦了,我也会成为你的发小!”门开,司文俊走了进来。
“你这么大人物,居然偷听我们谈话?!”闫先宇的关注点并不在发小的问题上。
“搞明白,这是我的办公室,听你罗里吧嗦瞎扯的是我的女儿!”司文俊哼了声。
转向司华悦,司文俊说“我来替他讲,李翔跟徐薇的婚姻是一场交易,如果你当初不给他出馊主意,他也就不会陷入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里。”
那天跟司华悦在海边分开后,李翔就给他爹打电话,让他给物色一个可结婚对象。
闫先宇一听自然是欣喜不已,他首先建议的就是司华悦。
李翔直接说,司华悦不同意,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感情还没到去领证的地步。
他也告诉闫先宇,说司华悦不在意他有婚史,只要能让他复员,只要司华悦肯跟他结婚,他愿意背负离婚的罪过。
如果当时李翔没有告诉闫先宇,说他将来跟司华悦在一起要入赘司家,或许闫先宇会想尽一切办法先说服司华悦,让司华悦跟李翔去领证。
谁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儿子入赘女方,闫先宇就这一个儿子,他自然不乐意。
但他抱有一线希望,这事将来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
结果在甄本高调出现后,他听说甄本要入赘司家,他这才正视这件事。
原来司家并不想嫁女儿,而是要娶女婿。
这样一来,闫先宇便把徐薇推给了李翔。
徐薇对李翔的爱源自于崇拜,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李翔是一个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她从未奢望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李翔的妻子,她觉得像李翔这样的人,只有全天下最出色的女人才能般配得上。
可当她从闫先宇的嘴里听说李翔看好的是司华悦后,她就不淡定了。
她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比司华悦强,司华悦能做到的事,她认为她也能。
于是,她便同意了跟李翔领证,并言明在李翔复员后便去领绿本。
可李翔真复员了,她又反水不认账,加之李翔被安排在疾控中心当“暗卫”,成了她的直接领导。
朝夕相处下,她对李翔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谁要敢跟她说离婚,她就跟谁翻脸,包括她老爹。
“她现在抓住了李翔的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心软,尤其是在面对女人眼泪的时候。”司文俊强调。
司华悦黯然一笑,看了眼司文俊,然后将目光移向闫先宇,“行,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闫先宇有些为难地看向司文俊,眼中满是求助的信息。
司文俊摆摆手,说“你工作方面的事,不要让我们司家参与进去,尤其是我的女儿!”
司华悦一愣,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勾唇一笑,问“母毒?”
闫先宇忙起身,陪着笑脸说“对对,母毒,现在都进了顾子健的手里,他那里并没有我这里安全。”
幸亏安全,还给整丢了?
司华悦意兴阑珊地起身,说“你的儿子再厉害也生不出三头六臂。我跟顾子健并不熟,你太高看我的能力了。”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见到你,他绝不会让顾子健的人把母毒给抢走!”
闫先宇见司华悦要走,赶忙跟着起身,着急地说。
“你说什么?”司华悦好一阵没反应得过来,“你是说,老牛是顾子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