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笔写不出两个牛
“乡长，目前党政办只有两个年青人——牛经胜和张世龙。”林之泉满脸堆笑道，“张世龙曾给牛书记任过秘书，能力一般。”
何志远听到这话后，眉头紧蹙起来。
张世龙既给牛大山当过秘书，无论干的好与坏，他都绝不会再用。
至于牛经胜，何志远心里没底，生怕他与牛书记有关。
姓牛之人并不多，又同在安河乡，何志远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林之泉看上去中规中矩，但何志远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作为党政办主任，林之泉极有可能是乡党委书记牛大山的人，何志远不得不防。
牛经胜是否和牛大山有关，本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在不明就里的前提下，何志远绝不会向林之泉发问。
“我初来乍到，对乡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何志远沉声道，“你先让牛经胜过来帮我接接电话，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何志远想先观察一段牛经胜再说，如果他确与牛大山确有关联，坚决不用。
“好的，乡长，我这就让牛经胜过来！”林之泉满脸堆笑道。
何志远轻点一下头，表示认可。
林之泉见何志远再无其他吩咐，转身出门而去。
财政所长胡金堂听说全乡教师为了工资的事闹了一场，乡长这会找他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
“怎么办，我要不要先向刘乡长汇报一下？”胡金堂心中暗道。
一番思索后，胡金堂决定先去乡长那儿，摸清情况以后再说。
财政所并不在乡政.府大院里，胡金堂骑上摩托车疾驰而来。
林之泉走进党政办后，冲着一高谈阔论的年青人道：“经胜，你去这两天先去乡长那帮忙，手头上的事交给张世龙做！”
牛经胜听到这话后，满脸兴奋道：“谢谢林哥！”
“不客气！”林之泉出声道，“你快点过去，乡长急等着用人呢！”
“小张，我桌上的报表交给你，今晚弄好，主任明天要用！”牛经胜一脸张扬道。
“这报表主任都给你一周了，你怎么还没弄好？”
张世龙不是傻子，沉声怼道。
“我不是忙吗，没顾上！”牛经胜不以为意道。
林之泉听到牛经胜的话后，脸上露出几分不快之色。
这份报表他已给牛经胜一周，他至今一字未动，等着张世龙帮他做。
“快点把报表弄好，我明早要给书记过目！”林之泉冷声道。
张世龙可以不买牛经胜的账，但林之泉的面子都不得不给。
牛经胜见状，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转身出门而去。
走到乡长办公室门口，牛经胜收敛起脸上得意的笑容，抬手轻敲两下门。
“进来！”何志远冲着门口道。
牛经胜抬脚走进门去，躬身弯腰，满脸谄笑：“乡长，您找我！”
“你把桌上的文件拿到隔壁小办公室整理一下，然后拿给我！”何志远沉声道。
“好的，乡长！”
牛经胜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捧着文件转身向门外走去。
“对了，一会财政所的胡所长会过来，你让他直接进来！”
“是，乡长！”
何志远见牛经胜出门而去后，心里暗道：“牛经胜的长相与牛大山有几分相似，两人之间不会真有关系吧？若真是如此的话，林之泉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何志远眉头紧锁的思索这事时，满外传来说话声。
“牛科，你怎么在这儿？”财政所长胡金堂随口发问。
牛经胜满脸得意：“乡长让我过来帮帮忙！”
“哟，高升了，祝贺！”
“没有的事，乡长在里面等你呢，快点进去吧！”牛经胜沉声说。
何志远将两人对话停在耳中，眉头蹙成了川字。
体制内的人讲究花花轿子众人抬，互相之间喜欢戴高帽。
牛经胜虽只是普通科员，但胡金堂称呼他为“牛科”，正因为此。
这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在乡长办公室门前，牛经胜只要脑子没进水，就绝不会答应。
从牛经胜的表现来看，他非但没有任何排斥，反倒觉得理所应当。
“这人绝不能用！”何志远心中暗道。
除不知深浅以外，何志远决定不用牛经胜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胡金堂是乡财政所长，牛经胜只是党政办的小科员，他完全没必要如此给其面子。
从两人的对话中，何志远清晰的听出胡金堂对牛经胜的尊重，甚至隐隐有几分巴结之意。
胡金堂如此做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牛经胜大有来头。
一笔写不出两个牛。
放眼安湖乡，能让胡金堂如此给面子的人并不多，再联系牛经胜的姓氏，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团省委两年工作经历对何志远的成长至关重要，否则，他绝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牛经胜若是知道何志远仅凭寥寥数语，就判了他“死刑”，一定会狠扇自己两记耳光。
胡金堂轻敲了两下敞开的门，低着头，满脸带笑，缓步走进何志远的办公室。
“乡长，我是胡金堂，以后在工作中，还请您多多关照！”胡金堂满脸堆笑道。
何志远抬眼看向胡金堂，见他四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胡金堂比牛经胜年长十四、五岁，却与之称兄道弟。
看到这一幕后，何志远愈发认定他之前的判断。
“胡所长，你可是乡里的财神爷，我该请你多关照才对！”
何志远说话的同时，伸手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胡金堂坐下说话。
胡金堂在椅子上坐了个屁股尖，身体竭力前倾，以示对领导的尊重。
“乡长，您这话我可不敢当！”胡金堂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
何志远将胡金堂的表现看在眼里：“这是个老江湖，我得多留个心眼。”
“胡所长，我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眼下就有事需要你配合！”何志远一脸正色道。
胡金堂急声回应：“乡长，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所能，不折不扣的完成任务！”
“行，胡所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何志远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胡金堂并未多言，满脸谄笑的看向何志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