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6 木有银子怎么办?
若是不考虑金人和流民的因素,张舍人送出的这套宅邸位置倒也不错——临河临街,距离临安城也不过几里地,快马瞬息可至。旁边还有个码头,码头周围三三两两的开着一些店铺、酒楼、茶肆。
河上偶尔还有一两画舫顺流飘下,也不知是来游山玩水还是才子佳人们闹得太晚。
宅邸里面青砖铺路,似乎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聊关系,青砖的缝隙间生了些杂草。
左手边是矮墙隔开的院,里面有一处厢房,右手边则是一处月亮门,月亮门里有河穿庭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并且水流颇丰,河上架着一座桥,连着对面的凉亭。凉亭四周似乎还种着不少花草,只是此时疏于维护大半都已凋零。
继续往前走有个矮墙围起来的院,左侧出去是几个联排的厢房,一口水井,而再向左就是个进出牛马车辆的偏门。
而右侧院墙的月亮门后则种着树,树后隐约能看到一栋二层楼,
绕过院再往前则是正房和东西厢,正房后面还有个不大的后院。
从张舍人送出的房契地契来看,除了这处宅邸之外,后面的几座山以及山脚下的大约十几亩地也都在这份契约上,现在自然也都算是秦姐的产业。
只是……四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未免有些太空旷了些。
肖恒逛了一圈回来,还没过月亮门,就听那边的人正在声话。
“……我们还有多少银两?”
这是秦姐的声音。
“还有十几两散碎银子……还有几串大钱。”蝶那丫头也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原本银子就有些不足了,那张舍人又送了这么个宅子,过割契税、牙人抽红可都不少花销。”
“蝶你去把这剑当了吧,还能值个百十两银子……去招两个仆妇、两个丫鬟、一个健仆,再买些家什和吃食,剩下的节省着些可以撑到明年。”
这个话的自然是那白衣少女。
“使不得呀,表姐!那可是……唔。”蝶还没完就被什么人捂住了嘴巴。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没什么使不得的。”
当肖恒走进月亮门的时候,正看到白衣少女将手从蝶的嘴上拿开。
一把剑而已,有什么不能的?
虽然肖恒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无论这白衣少女有什么秘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面对上百金人骑兵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跟肖恒站在了一起……这就足够了。
“缺钱了?”肖恒问道。
“是有些……但不劳公子操心,我和蝶可以接些刺绣、浆洗的活计,至于仆妇丫鬟……就算了吧,我们自己多做些也就是了。”秦家姐如是。
“哦?”肖恒好笑的看着她。
“……公子可是不信?”秦家姐鼓着腮帮子,一副被瞧聊样子。
“你伸出手来,掌心向上。”完肖恒又朝蝶招手,“你也伸出手来……老马!快来。”
老马刚安顿好牛马,听到召唤紧跑两步来到肖恒身边道:“公子,您叫我。”
“你来。”肖恒拽着老马的手递给秦家姐和蝶看。
只见老马的手又黑又瘦,手背筋出于肉,手掌又粗又厚、茧子落茧子。
再看秦家姐的手,白白嫩嫩好像新鲜的春葱一样能掐出水来。蝶那丫鬟明显也没干过什么粗活,之所以没有秦家姐的手嫩还是因为她没长开的缘故,估计再过两年比她家姐也不逞多让。
“公子……你欺负人。”蝶那丫头首先不乐意了,“我会做活的。”
秦家姐虽然没话,显然也是同意蝶那丫头观点。
“可是几年之后,你们的手就要变成这样了。”肖恒好笑道。
“……”
听完肖恒的话,秦姐和蝶那丫头都是一呆,显然她们俩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自己的手变成老马的手那样……这可怎么是好?
听了肖恒的话,主婢二人顿时惆怅起来。
“这……老儿也会做些汤饼、蒸饼,那码头上人来人往,想来是不缺生意的。”老马犹豫着插嘴道。
在人烟密集的地方做吃食生意的确比较靠谱,至少比秦姐那“浆洗绣花”靠谱得多。
众人忙了一还没吃东西,正好让老马露上一手。
半晌过了后……
姐、丫鬟、女侠、肖恒,每个人都捧着一碗面条,表情一言难尽。
若是让肖恒评价的话,大概就只有两个字:能吃,但也仅仅是能吃而已……
调料除了盐之外连个葱头都没有,手工的面条倒还算筋道,可这寡淡的面汤除了咸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苦涩,越吃那苦涩的味道就越重,吃完一碗面条之后肖恒觉得白开水都变得好喝了。
“如何?”老马期待的看着几人。
“嗯……自己吃还可以,想卖钱估计不校”肖恒想了想。
“……”老马的表情有些失望。
“不过面坯还是挺不错的,劲道弹牙……这买卖也不是不能做,不过得先去探探同行们的底。”肖恒想了想道。
码头带来的人流吸引了不少卖吃食的贩,人烟聚集的镇中饭馆、酒楼也有好几家。想要做吃食生意自然得考察一下周围饮食行业的发展水平。
趁着晌午未过,肖恒就换了身打扮出门了。
只见他身上穿的是秦姐弟弟的衣衫,头上顶着白衣少女提供的假发髻——知道她为什么有这玩意——再加上他嘴上无毛颇显脸嫩,若是再带个书童就更像是谁家的少爷了!
肖恒顺着河岸往前走。
还别,临河这条街上卖吃食的还真不少。什么包子馒头胡饼油饼,什么面条混沌炸鱼炸肉简直应有尽有,各色吃粗食排了满街。
再往前走就有写着“脚店”的店,这就是卖酒的地方了。还有那些取名叫某某“茶肆”的地方,这里主要还是经营饭食生意,兼卖茶水。
等来到最繁华的路段,一栋栋二层酒楼矗立在路边,每个酒楼都是人来人往繁华极了。
肖恒看着那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商人,又看了看码头方向的那些脚夫船员……
……不如想个办法赚这些有钱饶钱?
这样想着,肖恒找了个最大的酒楼就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