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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不堪回首

    王冷每天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吃完两顿饭后,用长长的指甲,在墙上划出一道道竖杠,以此来计算在地下室中的天数。

    如此悲催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吕乔曾来过几次,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但王冷始终不为所动。

    只不过吕乔每来一次,王冷就多挨几次毒打,少吃几个馒头,却是常态之事。

    为了减轻疼痛,强健身体,更为了能活下去,王冷开始尝试着运转自身的气血脉力,冲击周身的经脉,好汇集于丹田。

    可每一次,他的意念刚起,丹田处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这种痛深入骨髓,像无数根冰冷的利刃,在丹田中切割,实在是令他无法忍受。

    而且每一次的尝试,都要痛上几天,屁股上的疼痛,与其相比,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几次之后,王冷也算是认清了眼下的困境,不能盲目地硬来。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出了对付被毒打后,缓解皮肉之苦的办法。

    办法就是他的屁股,每挨一次毒打的后,他并相应地尝试自我疗伤,运转体内的脉力。

    这样一来,虽然痛苦更甚,练功也无进展;但好歹能缓解皮肉之苦,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直到有一天,王冷的屁股照旧挨过一顿毒打,他并意念运功,痛得自己浑身一阵哆嗦。

    深深的疼痛感之下,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好象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拿着家中值钱的东西,前去小饭馆换酒喝。

    直到喝得醉薰薰后,他的父亲才回到家中,并且大发了一顿酒疯,将空荡荡的家,砸得乱七八糟,支离破碎……

    他的父亲生意失利,屡次创业失败,后来只得放弃,在黄水市南郊区置办了几亩薄田。

    可是种田的光景不好,他父亲又不怎么会务农,所以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最后他父亲逐渐消沉,整天喝酒度日,也不寻思田里的营生,更不管当时体弱多病的王冷。

    如此一来,他们家越发的衰败,经常是吃了上顿,就没有了下顿。

    王冷记得有一次,他的母亲看不下去,前去相劝自己的丈夫,被其一把推倒,甚至还要动手打人。

    当时的王冷,看到自己最尊敬的母亲倒地,并急红了眼睛,不顾自己的瘦弱之躯,亦然而然地冲上去,狠狠地咬住了他父亲的手。

    可能是被咬得不轻,他父亲痛的哇哇大叫,酒劲也醒了不少。

    并想用力想将王冷的嘴掰开,但他咬得太紧,怎么也挣脱不得。

    于是他父亲在疼痛之下,恼羞成怒,不禁对他拳打脚踢,直打到儿子昏死过去后,他才不得不停下手……

    再后来的一天,王冷的父亲醉酒失足,不甚坠落黄水市外的川江中,再也没能上来。

    这一幕,刚好被同行的母亲看到,她为救自己的丈夫,跟着跳入了江水里。

    结果他们夫妻二人,因无人及时施救,被浩浩的江水给卷走了,生死不明……

    王冷记忆中的那一天,下着暴雨,他家的小院里,倾刻间变成了一片水泽。

    天上无数的水线,砸落下来,然后在地势低处,聚成几条水流,再汇入院子中的古井里。

    人站在雨中,几乎不能呼吸,就像身处于水中一般,四周没有空气。

    当时的王冷已有十三岁,在后来的时光中,他再也未曾见过,像那天一样的大雨。

    他倒是觉得,那是天上的雨神,在为自己苦命的家人们,难过掉眼泪!

    十多年来,王冷的梦境里,几乎全都是暴雨如注的天气,和父母被江水卷走时的场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浑身湿透,渐渐地从梦中清醒过来。

    “等一等!水线聚成水流,水流汇入古井……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回忆着梦里的情景,在此时此刻,王冷猛然睁开眼睛,双拳紧握,摒住了呼吸。

    “若把经脉比作水沟,脉力比作水流,丹田为古井;水流不仅可以形成古井,更能形成河流、或者湖泊、或是大海……如此才有百纳海川,绵绵不绝的意蕴……”

    想到这些,王冷豁然开朗,他忍不住想纵声大叫。

    但等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后,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冰凉,原来刚才就一会儿的时间,他全身已被冷汗浸透了。

    不过身体的寒冷,并不能冰冻他那颗火热的心脏,他决定重头开始,先从基本功练起。

    凝神入定后,他想象自己右手血管里的血液,缓缓从大母指根部的鱼际穴,一丝丝地流出,慢慢导向大拇指末端的少商穴……

    这种血液流转,游离奇经八脉的脉术法门,出至一本名叫《血脉经》的破旧古书。

    早年间,一位四处流浪的穷游乞丐,流浪到黄水市郊区。

    当时的这人穷困潦倒,几度饿死街头,恰巧偶遇王冷的父亲,看其可怜巴巴,并搭救了一把。

    不曾想对方为报答恩情,特意留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古书,作为谢礼送给了王冷的父亲。

    救人时,王父并没放在心上,直到事后想起来翻看,才发现那本古书的特别之处。

    书中记载的内容,涉及到某类高深的医学文献,正是大有来头的《血脉经》原文,以及一些真知灼见的注解和笔记资料。

    这可是媳至宝,王父本身就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医理着作的价值之所在,并常常参悟日记中的资料信息,或许也是想学一点医术。

    再后来不知为何,他甚至让年少的王冷,也跟着自己一起学习钻研。

    说来也怪,至从王冷跟着学习之后,体弱多病的身体,虽并没有强健多少,却让他领悟出了传闻中的脉力。

    所为“脉力”,是指人体经脉中,血液在无时无刻地流动时,所形成的血脉奔腾之力。

    通过各种各样的脉术,对经脉穴道进行强化训练后,可对那气血流动的脉力,加以控制和升华,从而获取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种力量,可大可小,可平静柔和,也可狂暴火热……

    王冷年少之时,修习《血脉经》这门罕见的脉术,将四肢上的经脉融汇贯通,经脉中的脉力,更是深厚无比。

    但由于他是无师自通,全凭那本脉道奇书,进行独自修炼,难免会有一些纰漏的地方,一直无法完全地突破到四道脉门的修为境界。

    参照脉术的修行经验,打通手脚四肢的经脉,所达成的境界为四道脉门,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等等,以此类推每打通一处部位的经脉穴位,并能突破到更高层次的脉门。

    不同的境界,其修为能力的大小,也是天差地别。

    王冷因为是闭门造车,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又因为组织内各种任务繁多,使得他长期以来缺乏修炼的良好时间。

    种种原因之下,他的修为进度很缓慢,想突破却没有好的条件!

    要不然在与吕乔对打的时候,王冷要是突破了四道脉门的境界,其体内的脉力就不会突然反噬,他也不至于败得那么的快,那么的彻底!

    至于脉力的反噬,是在父母被江水带走后,王冷急于求成,在体内的一些经脉,没有完全贯通的情况下,强行运功冲击第五道脉门时,所留下的后遗症。

    这也导致他体内的脉力,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内,时有失控的情形发生……

    可以说王冷,因自身的不确定性因素所影响,他是有一定超出常人的能力,只是在不可控的范畴内徘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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