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返回
一条安静的巷，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声声清脆，郡主府的马车在侧门前停下。
吱呀一声，侧门打开，秦羽霓送着春芽出得门来，不停念叨：“银票收好了吗？再看看吧Ｍ你的话都记下了吗？”
“哎呀，你都了三回了。”春芽拍拍胸口，道，“你又不是嫁到郡主府就不出来了，左右都在城中，我也只不过回去两。放心，但凡衣庄有什么需要你定夺的事，我即刻到郡主府请示。”
“别忘了把我的图纸和衣料带过来，正在筹谋的那件事也不能耽搁了。”
“放心，忘不了。”春芽上了马车，探头出来道，“你就安心做你的郡主夫人吧，记得抽空回娘家看看。”
“你又瞎！”见得秦羽霓又抬起手想往自己脑袋上拍，春芽赶紧缩回车厢里，有些的得意。
车夫一声吆喝，车子启动，车厢摇椅晃。
春芽斜躺下身，单手支着下巴，自言自语：“哎呀呀，我这个碍眼的总算走了，你和郡主就好好双宿双飞吧！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先是玉树公子，然后又是倾云郡主，不管男的女的，个个为她着迷......
大夫人也宠着她，真是的，要是我该怎么选呢？玉树公子肯定是不成的，郡主嘛......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郡主已经有郡马了，嫁给郡主只能做个妾，照着么想还是临风公子好，嘿嘿......”
......
不多时，郡主府的马车在云中衣庄前的街面上停下，引得不少人瞩目。
春芽从车上下来，便见到衣庄伙计们正在交头接耳，尤其是原来欺负过她的二房、三房的人，目光中既有艳羡又有嫉妒。
装模作样地向车夫行了礼，故意大声道：“咳咳，有劳了，还请回禀郡主，就我已平安到达，殿下千金之躯，勿要挂念。”
车夫莫名奇妙，我够得着和殿下搭话么？却也不好当面揭穿，拱拱手驾车返程。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春芽回身进了衣庄，恰巧碰见秋棠，不咸不淡地见礼：“秋管事。”
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后院去了，身后二房、三房的伙计炸了锅。
“嗨！什么德行？不过去了一趟郡主府，神气个什么劲！”
“可不，也不瞧她那样子，不过走了狗屎运而已。”
“就她一个人回来的，掌柜还在郡主府？”
“以郡主的身份，能看上这种手艺，京城凌云宫里的匠人莫不是该砍脑袋了？”
秋棠偏过头斥道：“行了，别忘了秦掌柜也是唐记的人，掌柜的手艺能入得了郡主的眼，云中衣庄上下与有荣焉，岂能容尔等随意编排？”
伙计们默默地散了，秋棠意味深长地看着后堂的门帘，目光一瞬不瞬......
春芽找到了桃露，把郡主府的事情了一遍，从怀中掏出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桃露面前，双手叉腰，学着郡主的样子哈哈笑着：
“哈哈哈，娘子，君在闺中美如花，我在外头顾着家，看看！左右不过一时日，一千两的进项，这还只是订金！我和你，我们在郡主府住了一宿，郡主好吃好喝的供着......”
桃露捂着嘴咯咯笑了一阵，道：“行啊，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不过在郡主府住了一宿，回来也敢在我面前大声了？”
春芽额头上突然挨了桃露一个爆栗，哎哟一声，捂着头满眼都是怨念。
桃露收回手道：“膨胀了啊，这钱是你赚的吗？这是羽霓整宿费尽心思想出新图样，还有数年间一针一线，一件件衣裳练出来的手艺，这才能让郡主看得进眼。这是她用无数心血和汗水换来的，你做了些什么？不过就是打打下手，跑跑腿罢了，就这你也能得瑟！”
“学掌柜的话也就罢了，你还学她打我头。我......我当然不如掌柜的，她那么好看，又有才又会功夫，还那么招人喜欢，我就是下辈子也赶不上她。”
“各人有各命吧，你也不用太在意了。”
“我知道，这都是掌柜的功劳，不过我一想到外面那些饶嘴脸，心气不顺，就......”
“好啦，别想了。哎，这一单不错啊，贵人就是贵人，出手真大方，单凭这一单，羽霓两月后的试职考核便不足为虑了。”
两个姑娘会心一笑，秦羽霓在唐记站得住脚，她们也才能保住现在的地位。
春芽拿出从郡主府打包来的点心，和桃露着姐妹间的私房话，难得有如此惬意的时光，桃露便也随春芽吃吃喝喝，聊聊。
......
翌日，云中衣庄一派繁忙的迹象，郡主殿下派薛湛请秦羽霓过府做衣裳的法渐渐传开，今便有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姐一时好奇到衣庄来瞧瞧，见得厅堂里摆满的模特，一时觉得新鲜，再仔细看模特身上的衣裳，哟！这针线，这绣花样子都不简单呐。
城中局势越发紧张，其它营生都开始有些萎缩，云中衣庄却是因为郡主的原因，生意反倒好了一些。
桃露拟好一些需要回禀给秦羽霓的情况，到耳房里交给春芽，随意地聊着郡主府中的见闻。
很突兀地，一颗扎着朝辫的脑袋出现在窗外，那是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约莫六、七岁的年纪，男孩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姐姐！”
春芽有些意外，问道：“虎，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爹和娘呢？”
“爹爹和娘亲也来了，我们前就来过的，有位大姐姐你和掌柜的去了郡主府，我们等了一阵便回去了。”
春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们也来了......”
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我们怎么就不能来？哼，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门被推开，进来一对气势汹汹的中年夫妇，身上衣着打扮算不得入流，面相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
桃露一蹙眉，道：“二位可是春芽的高堂？妹添为衣庄管事，这后院不方便让外人进来，请两位随我到前堂客房。”
中年男子沙哑地道：“不必了，丫头，我们赵家的家事，你插不上手的，劳烦你先回避。”
桃露还想再什么，脸色煞白的春芽拦住她，摇摇头。
“桃露姐，你先到外面等我吧。”
“你......”桃露担忧地道，“能处理得来吗？”
春芽紧咬着下唇，点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