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师手笔
“狗牙直播，分享快乐生活。”
一打开狗牙直播的app，方宇便看见这个毫无创意的标题。
狗牙直播一直以来都是直播行业的领军者，在多家平台的打压竞争下，有的平台被迫解散收购，有的则大量主播被挖走，变得不温不火，如今直播平台中唯有狗牙，一家独大。就连一向财大气粗的皮皮鹅公司都要略逊几分。
尤其是上个周平台推出了公共挑战玩法后，在观众猎奇心的推动之下，虎牙直播客流量直接再迎一个小高峰。
当然，并不是说谁都可以进这个公共挑战玩法的。
因为防止一些普通人滥用，导致直播质量下降，所以平台规定，公共挑战至少需要主播粉丝量在5000人以上才可以开通，普通人想开通的话需要向平台缴纳保证金。
据说这次挑战，张扬便缴纳了1000块钱。
因为缴纳保证金的缘故，到时候还会有官方人员全程监督，尽量使挑战公平正规。
此时，在狗牙直播首页最显眼的推荐位上，正滚屏播放着挑战宣传。
“挑战：24小时谁是销售冠军？”
海报上，“VS”的字样把方宇和张扬的照片分成两个阵营。
点开链接后，直接进入一个文章界面，里面便详细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张扬自然不会傻到把那些丑事都写进去，只是简单地奖规则介绍了一遍，最后连惩罚也加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惩罚确实很为狗牙直播吸粉，貌似很多人都是为了最后的惩罚才来到这里。
来到评论区，方宇不由被吓了一跳，居然有8000多人评论。
“天桥裸奔？尺度有点大啊，兄弟们。”
“我靠，好有代入感，房子已经卖了，坐等数钱！（滑稽）”
“借楼，这个张扬我认识！他是我们公司的年度销售冠军，那个方宇不清楚，兄弟们谁认识？”
“接楼上，这个叫方宇的曾经来我们公司面试过，十秒不到就出来了，笑死了。这种人还能参加挑战吗，哈哈哈哈......”
“楼上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刚刚还去百度了一下，结果没吓死我，居然搜出个星宇集团的创始人。“”
“这种挑战太刺激了，不过非要用这样悬殊的方式制造看点吗，有点哗众取宠了。”
“楼上真有意思，爱看不看，不爱看去看新闻联播去！”
评论实在太多，没营养的废话，玩梗让方宇看得有些疲惫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研究研究系统呢。
虽说系统是他设计的，但真正使用起来还是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最明显的，便是成就功能。
今天多亏了这个[遭天谴]带来的10点成就点，帮助他教训了张扬。
关于成就系统，大多数隐藏成就的触发条件极为苛刻，最重要的是当初设计成就的文稿早就找不到了，方宇也不记得该怎样触发它。
但有一个成就，方宇却记得异常清楚。
他翻箱倒柜地找到大学的一个笔记本，封面第一页写正写着：
【成就[毒舌]：累计毒舌一万句话，奖励一个亿】
大一那年他正在追《风骚律师》，索尔·古德曼的毒舌风格让给了方宇灵感，便将这个成就编了进去。
现在回头一看，奖励居然是一个亿！
就冲这奖励，方宇暗暗发誓，要做这世界上最毒的舌！
......
第二天一大早，刘子倩火急火燎来到了方宇家，提了一大堆东西。
这一次刘子倩是专职给方宇做摄影师的，毕竟方宇身边也实在没什么朋友了。
之前约定，双方八点之前进入挑战直播间，现在已经是7：49分，直播间内，张扬已经整装待发，穿上了销售冠军的小西装，已经在亲切地跟观众互动了。
而方宇那头，直播间却黑乎乎一片。
只有“主播暂时不在”的大字顶在上面。
低下弹幕寥寥无几，并且也是埋怨居多。
“什么啊，隔壁都已经开始做比赛规则的宣言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觉得方宇能打败销售冠军张扬吧？”
“我去！这就不敢了？这么怂还玩个锤子，没意思。去看小姐姐了！”
终于在7：58分之后，方宇的直播间开启了。
其实方宇迟迟不开播是因为昨晚研究系统成就到深夜，早上起晚了，在刘子倩的帮助下，他才把房间收拾干净。
就算收拾完的屋子，也没有太干净，只是不至于显得那么不得体而已。
所以开播的第一个镜头便是方宇气喘吁吁地从床底搬出来一个像是装杂物的纸箱子。
直播间顿时火热了一阵。
“有画面了！”
“这货......居然还有心情收拾房子？”
“难不成他打算变卖杂物？这也能算销售吗？哈哈，还有这种操作。”
只见方宇手忙脚乱地拿出了最新买的毛笔、砚台、宣纸等作画的东西摆在桌上，这些都是市场最常见的便宜货。
弹幕下顿时刷起了冷嘲热讽。
“这是要卖字？就这？”
“水墨画用熟宣纸？笑了，有常识么，生宣纸才能晕染！他这画要是有人买，我把头拧下来！”
刘子倩盯着屏幕前的弹幕，心中过意不去，那些宣纸正是昨天她主动请缨帮忙买的。
买回来之后，方宇也没有责怪她，只是在宣纸上试了几笔，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安慰刘子倩别在意。
此刻，自从懂行的人看了出来，整个弹幕聊天的节奏便被一路带坏，纷纷嘲笑着明明方宇是一个外行，却非要装大师，卖山水画。
“师哥，要不......我再去买些生宣纸吧？”刘子倩小声道。
方宇淡淡一笑，他当然再清楚不过网络上这些人在谈论什么了，像作画之前纸张的采购这种初级入门的知识，就连一年级的初学者都知道。如今方宇的水墨画早已是返璞归真的水平了，怎会不懂生宣纸与熟宣纸的区别？
生宣纸未被加工，擅长的是山水写意的画作，而熟宣纸是通过矾水加工过的，纸质更加坚韧，不会轻易被晕染，更加适合工笔上色，总体来说更加细腻。
“各位，现在我要作的是《南涛涌浪图》。”
他一边说，一边蘸笔抬肘，顺着墨珠将要落下的方向顺势而下，迅猛有力，顿时犹如海浪袭来，气势汹涌。仿佛海浪波涛就在他手中一般，随手一点，好像给了画卷灵气，便感觉那画中景物，好似不是画出来的，而是被…
创造出来的！
“刚刚有位兄弟说，我纸张选错了，这个确实是失误，大家将就着看吧。”
方宇正说着，又是一笔落下，果然，因为纸张的选择出了问题，现在的画作上“型”是有了，但却无法聚在其中，墨水落到纸上，却迟迟不被纸张吸收，只要稍微一碰，水珠便会流走。
评论区再次炸开了锅。
“什么垃圾，真是侮辱国粹！”
“可惜了可惜了，这次纸张没衙，看得出来主播还是有点功力的。加油！”
“哈哈哈，他画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卖不出去？”
“哼，跟我想的一样。这画算是废了。”
又过了几秒，聊天局势顿时逆转。
“？？？！！！！”
“卧槽666啊！”
“？？这......”
“刚刚发生了什么？太快了，我没看清......”
“这厮，开挂了吧？”
此刻房间内，本来举着手机的刘子倩怔怔出神，这厮…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本来这一副马上就要报废的画作，在方宇面前，只见他缓缓放下大锋毛笔，换上未沾水小锋，在纸张上看似随意的一拨、一挑，水墨如离弦之箭四散开来，停落的位置恰到好处，就好似它本来就该在这一般。
方宇利用的毛笔的特性，用干毛笔将多余的墨水吸到到适中，又将剩下的墨迹加以渲染点缀，气势浑厚。使这画卷更加锦上添花。
一副《南涛涌浪图》，便在他信手几笔之下，三言两语之中轻松完成了。
就这样......被挽救回来了么？
就连一向针锋相对的那个“专业人士”也发出了中肯的评价。
墨韵书生：“这...居然是北宋大家徐穆真，徐派的手法！”
方宇看了看弹幕，也不禁点点头：“感谢这位同道中人的肯定，不夸张地说，这幅画也是我目前最满意的一幅。”
不怪这个叫墨韵书生的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以他返璞归真的画技，画一个徐派也不是什么难事。徐派的手法讲究的乃是细致生动，活灵活现，其用法也讲究色形兼具。而方宇虽然只用了一种颜色，却也同样对二者做了诠释。
他通过水墨的深浅将一种颜色做出了三种层次，每个层次间，又会有细微的差别。其次，方宇一气呵成的手法，描绘的山、海、亭不仅分部合理，并且有种说不出的意境，让人看上一眼，便不由代入到天地轰鸣，雷光破空的场景。
……
洛东市，一处别院内。
一个老人端坐着，手里捧起一盏茶，小饮一口，眼睛时不时地望向电脑屏幕。
屏幕中正传来方宇直播间的画面，以及公屏上疯狂刷666的文字消息。
他的身后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正侍立一旁，哪怕老人无意一个举动，便立马使他们心生恐惧。
这个老人，可是来自玄门！
哪怕在洛东宋家已经是群龙之首，但面对玄门，他们依旧不值一提，这次玄门的人突然到访，怕是有大事发生！
波涛派掌门宋清波如是想着，站在老者身旁，恭敬地很。
从进门到现在，端茶送水、摆酒设宴、沐浴更衣就连亲爹他都没这么殷勤过。
“好一个宋家，几十年不见，倒也成了气候。”老人关闭了直播，才切入正题。
“呵呵，前辈谬赞了，我宋清波不才，只是继承祖上的家业罢了，说到底还是当年玄门对我们的帮助，才使我宋家免于落败。”宋清波很是圆滑地接住了老者的话语，顺便还拍了拍马屁。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老者显然不领情，摆摆手道。
“那您这次下山……”
老者道：“你们宋家近几年来不是一直想晋升玄门吗？机会来了。”
“您是说……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