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源石板
“吴枫，等等我。”
吴枫才走完台阶，黄解便从后面追上，肥脸堆满笑容。
“你一定是去找骷髅，我也跟去看看。”
旋即，他又收敛笑意，唏嘘地说，“你不必担心，我敢打赌，你的天赋不可能比我低的，我就是一条垫底的咸鱼，莫名其妙被拉来，给你们做衬托，真是让人郁结，内心烦躁啊。”
不可能比他低？那是多少？不会是黄阶四吧？
吴枫有些想明白关节，不禁有些同情，怪不得刚才高天志提起时，黄解的脸色不对。
他想起自己，不由也是有些踌躇，也不用太高，起码给个玄阶？
跟着黄解到了前墓室，吴枫不禁错愕。
这里经过改造，成了简易酒吧，有石质吧台、石桌椅，还有棋盘和扑克。
一具光洁发亮的骷髅坐在柜台后，翘着腿，而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不知是谁送的现代课本。
看到这古怪一幕，吴枫很难说出有什么感受。
“这柜台，是我独家设计，那酒柜，有一种酒，那边还有储物室，有没有回家的感觉？”
黄解大手一挥，相当自豪地介绍。
他还顺着吴枫的目光，介绍各类众人上交的娱乐物品，比如棋盘，缺少一半棋子，勉强能玩，扑克少了几张，并不影响使用，乒乓球有半套，若吴枫感兴趣，拿去单打也没问题。
吴枫无语，注意到酒柜除了放酒，还有水果和食品，明码标价。
“白果”酒，1枚“白果”一杯。
黄解说，白果是这里的硬通货，源自山上一种稀少植物的果实。
白果酒则是他的新好友，一位爱好自酿酒的家伙酿的，十分美味，还能辅助修行。
吴枫细想起来，确定那晚骷髅给他喝的就是这种酒。
骷髅拿了酒，但其实黄解不知情？
吴枫便也不提，走向柜台，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感谢骷髅的搭救。
骷髅通体自然发光，晶莹无暇，如同在沐浴圣光，空洞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吴枫。
黄解检查酒柜，发现只剩下空陶罐，顿时气急败坏，指责骷髅喝酒不给钱。
“死光头！你又偷喝酒？你只剩下骨架，究竟怎么喝的啊？”
骷髅完全不理黄解，吴枫多少有点心虚，适时询问：“前辈，听说你能鉴别我的天赋?”
只见骷髅放下课本，从柜台下掏出一块石板，示意吴枫按上去。
吴枫发现这块石板相当玄异和古朴，表面镌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充满奥秘，流淌着神秘气息，在石板中心，符文包裹着一个四角符号，四角符号又包裹着一些不明意义的刻痕。
“本源石板。”
吴枫谨慎地将手按上去。
一片知识的海洋，瞬间在他脑中炸开，无数生灵或物质的画面，从他意识中疯狂闪现，有神秘的上古生物，有诡异的不可视存在，令人毛骨悚然，有人类和刀剑，有战争与屠杀，也有浪漫与唯美……
吴枫头昏眼花，忍不住要惊叫时，画面定格到一颗背景混沌的巨木。
巨木似虚似幻，枝桠遮天蔽日，与天齐高，与地齐平，但难以直视，完全看不到具体。
它随后枯萎，随风湮灭。
“它枯萎了……”
吴枫不由松手，惊愕地倒退一步。
他的内心受到深深的触动，这种悲伤的色彩，很莫名，仿佛源自他的灵魂深处，与之共鸣。
“什么枯萎？”
比起酒来，黄解同样关心此事，便好奇地望向本源石板。
根据相关知识，四角符号的上下横代表“天”“地”，左右竖代表“玄”“黄”，符号内部则由点代表一，横或竖代表二，十代表三，叉代表四，逐渐向复杂演化，共十六种神秘符号。
“这是有人想要谋杀我！二十八个人，居然出了二个天阶。”
黄解看着石板上代表天的横向符号发光，目光震惊。
“数字符号不亮？我就说这石板质量有问题，难道吴枫会是完全废的零阶？”
黄解讽刺骷髅，“要不，让我帮忙来检查一下？”
还有零阶？不在天地玄黄中？
吴枫闻言愣了愣，望向本源石板，又忐忑地望向骷髅。
骷髅不为两人的目光所动，但就在这时，石板符号中代表一的点发光。
“呃。”
黄解的嘴惊骇得能塞下两个鸡蛋，目光如同在梦游，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大声嘶吼地说：
“一！？”
吴枫发现他嘴巴裂开，口水流了出来，好像癫痫发作。
骷髅将黄解拍飞，挥手驱赶，嫌他碍事。
“这怎么可能啊？！”
“卧槽，林小棠的昙花本源，还只到天阶四，吴枫就一步到位了？！”
黄解又爬起来，先是呆滞地复看石板，又一只后退好几步，看怪物般盯着吴枫。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年头的花草树木，也太疯狂了。
而他的“凤凰”本源，居然是垫底的黄阶四？！
没错，黄解坚信将来是会成为凤凰的男人，可这也太打击人了。
吴枫目睹黄解情绪低落，张了张口，想安慰几句，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其实他很平静，不因天阶而激动，不是黄阶，能修行就好。
他最多只有十年寿命，若不能因此做出逆转，天赋再高又有何用？
本源石板也已经揭示，他的本源枯萎了，很是不祥。
骷髅将黄解赶走，有话单独对吴枫说。
吴枫也有问题，小心慎重地问道：“我还剩多久？”
骷髅停住了，空洞的眼眶，冷寂地凝望吴枫。
吴枫安静地等待，曾经遇到有无数的医生，都曾对他摇头。
而他最后的主治医生，国内某巨型医疗集团的首席专家，也曾这般定定地望着他。
“十年？”
吴枫略松口气，跟主治医生说得一样，但骷髅摇头。
“十个月？”
吴枫的心直接往下沉。
“十天？”
吴枫的心跌入谷底，差点站立不稳。
他隐约有不祥的预感，被救前的十几天内，应该缺水缺粮而死，是青叶印记散发能量，给他续命。
那些清凉的能量，是他未来的生命潜力？！
“我现在感觉身体并无不妥，瘦了不少，还算健康。”吴枫苦笑说。
“十天内，不能再发作，必死。”
骷髅手中出现一支圆珠笔，又拿出一本手写笔记本，刷刷写着。
这是一种奇特的方块文字，并非汉语或地球语系。
吴枫心惊又怔愕，他绝对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文字，但没有任何阅读障碍，好像天生就会写会读。
“巨木枯萎，没有活的传承，命中注定会早死。”
“活的传承？”吴枫不解。
“据说诸天宇内，拥有天阶一本源的存在，尽数陨落、死亡，没有留下任何活着的传承。”
吴枫怔住，心绪难以平复，一时想到很多。
“天阶本源都不长命，都会早死？”
骷髅颌首，写道：“是天阶一，本源皆死，传承尽灭。”
“而天阶二，希望略存，或有活的传承，天阶天赋越低，活着的传承越多。”
“为什么？这是遭天妒？还是被人阻击？没人解决？”
吴枫莫名悲哀，很讽刺，天阶的寿命连普通人都不如，会过早夭折。
“有。”骷髅写道，“修行。”
“修行？这么说，真的可以治好我的病？”
吴枫目光动容，望着发亮的骷髅，显得非常激动。
“你没有病，这是天阶一本源的问题，你会过早夭折。”
那具骷髅没有感情地写完，空洞的目光，注视着那名逐渐愕然的青年。
“那是什么意思？”
“修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一个境界别人能活一千年，你也只能活一百年，五十年，甚至更少。”
“若能修行到某个万年寿命的境界，我不就能活几百年？若是十万年、百万年的境界呢？”
吴枫虽然还在苦笑，但内心已经有了坚定的决心，不再迷茫。
有改善便有时间，有时间便有希望，便能找到真正根除的办法。
他是天阶一，已经不能更改。
那他就只能一往无前，去努力打破前人都早死的命运。
为天阶一，扯开一片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