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为应对衰退而生
“学院派有别于宗派、部族等传统派、传统势力。”
“先说传统派。”居震负责具体解说，“宗派无论打何种旗号，本质都追求自身强盛，而不是为天下培养人才，进宗派难，退宗派更难，甚至要付出血的代价；部族更不必说，都是一家一姓之部族。”
“学院派则不然，提倡天下为公、有教无类的理念，希望天下人都能够强强联合，没有门户限制，没有族姓之分，更没有人身绑定。”
“天下人强，就是天下强，就是我们学院派之强。”居震拂须，引人热血且自豪地说，“我们学院派从上万年间诞生至今，就是为应对天地衰退而生，并随着天地衰退，有识之士增多，而愈发壮大。”
“直白点说，我们可能会将一些机缘，赠给合适的人，以求得天下人之强大。”
居震见吴枫只是认真倾听，态度不明，便最终给他概括出这句谁都能懂的话，对于一个刚接触一个新派别的人而言，这才是最大的诱惑，理念说再多，也不如来点实惠吸引人。
果然，居震虽发现吴枫还是不动声色，但那黑亮的眼神，明显更亮了一些。
这小子，应该上钩了吧？
“我们万众一心，只为复苏世间的力量。”
纪禅含笑，口吻平淡，用一句话阐述了学院派的终极目标。
他如同一尊佛陀，降临世间，给人普度众生的感觉。
“你们就是学院派？所以才会赠送我这条机缘的线索？”等到两名老者都是盯着他，不再言语，吴枫便明白听众身份已然结束，现在到了该他回应的时候，便顺理成章地问出两个问题。
纪禅依然含笑，居震这回也是没有说话，但那表情，不言而明。
“你们想我加入学院派？”
学院派的理念先不管，两名老者的橄榄枝伸得过于明显。
吴枫眨眼，试探说：“你们觉得我能胜任？”
他自认没有什么天下为公的理想，虽然也不介意送一些对他没用的机缘给别人，但肯定也会有一些亲疏之分，毕竟他都朝不保夕，随时可能早死夭折，顾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即可。
“学院派并没有加入和退出的说法，也没有胜任与否，它只是奉行一种理念。”
居震摇头否定吴枫的说法，神光焕发，续道：“只要你认同学院派的这种理念，无论贫富贵贱、凡人修士，人人皆是学院派，当哪天不再认同，自然也就不是了。”
“这是学院派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大的优点。”
根据他们的说法，吴枫已然理解七八成，学院派这缺点就是良莠不齐，难辨忠奸，谁都可以打着学院派的旗号，行违背宗旨之事，也容易被外人抹黑利用，谁干了坏事，都可以推给学院派。
诚然，没有任何门槛，也是学院派最大的优点。
学院派能够从全天下吸纳人才，包罗万象，实现天下为公，桃李满天下的理想，自然也能向任何传统势力灌输理念，发展成员，当学院派占据多数，便可以兵不血刃控制和瓦解一个传统势力。
学院派的理想也许不切实际，太难以实现，试图改变天地衰退，本就是逆天之举，但是很美满，具有极大威力，尤其是在有末日气氛的天地衰退之下，能让部分有识之士、理想人士心生向往。
一群热情洋溢的人、一群天赋绝伦之人，将能够凝聚起不可能的力量，而这种可怕的力量，吴枫愿意将之称为真正的信仰之力，光是想想便感到心惊，最终，任何各自为政的传统势力都无力对抗。
当这种可怕的信仰之力，真正开始凝聚，频繁在人前显示威力时。
它必定毫无疑问，已经控制了整个修行界。
吴枫有更可怕的感受，学院派的天下为公理念，极端些说，便是要最终消灭所有传统派，宗派等传统势力天然就不会喜欢，他们会排斥学院派，甚至会清除内部的学院派，因为双方不可兼容。
若想加入学院派，不能一言决之，真的要慎重！
旋即，他又有些无语和释然，学院派这玩意好像没有凭证，完全靠自由心证，双方都可以利用，也就没办法成体系打击，人人都是，人人又不是，窝点躲不掉，个人却可抵死不认。
提出学院派理论的人，必定是个惊天伟岸的人物，识古通今。
话虽如此，作为首次接触学院派的吴枫，没想要参加，只想作为接近学院派的友好人士，让他们时不时给他提供一些机缘的线索，将来寻找狂人手记也多了一条渠道，有枣没枣打三竿。
“这里就你们两位学院派吗？”吴枫向两人打听。
“是的，此事也只我们三人知晓，你不要外传。”居震很随意地说，让吴枫有些脸绿，发现这老头真不是个东西，没有威胁，却比威胁更可怕，两人秘密组织的身份若泄露，就是他吴枫干的呗。
“哈，两位是谁，我来这里做什么？”吴枫装傻。
“过犹不及。”
居震摸了一把苍松须发，评论说。
纪禅则永远慈眉善目，说：“不要过于担心，学院派没有你想象中可怕，我们不会逼迫别人，也不会让你去招惹那些传统派，我们只是为了聚日部的未来，共同奉献力量，你随时可以自行决定。”
“我知道了。”吴枫点头说，“两位前辈还有别的事吗？”
他是想问其他机缘，但好像太功利了。
“要不谈谈居舞的婚事？”居震拂须说，“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要小心他们纪家的一个小子，对我家那居舞是念念不忘，若非那姑娘是个凡人，其父战侯从中作梗，说不定真有希望。”
“我觉得让她可以让其自行决定。”吴枫并不上道，起身说，“不劳长辈费心，再见。”
那居震发愣，这古怪的小子，还真不按常理出牌，就如此自信吗？
待吴枫离开后，他才说道：“他对恒宗没有表现出兴趣，依我看，有几种可能，一是不想与天女同宗竞争资源，想找其他对等的宗派，二是拥有绝对的自信，认为恒宗并不适合发展，你觉得呢？”
“他没有选择恒宗，我们才有机会，让他接触学院派。”纪禅说，“知道这些就够了。”
“你真不好奇，他是天阶几？”
“那你方才怎么不问？”纪禅慈眉善目，侧首看向他，微笑道，“既然他不说，那些加入学宫的人，你也都询问无果，那就做好该做的事，学院派并无也无需此类考核，无关紧要。”
“那我是学院派吗？”居震颌首，换了个新的话题。
“你是学院派，但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学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