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头疼
外头,天色已大亮。
一个仆妇站在院门外,提高嗓门问道:“姜嫂子,老夫人令老仆给三姑娘送燕窝羹。”
奶娘往华卿内室的方向望了一眼,正待开口,翠柳已提着裙摆奔向院门,“罗婆婆,三姑娘今儿还没起身呢。”
她笑着将罗婆婆迎入院门,热情地接过罗婆婆手里的食盒。
罗婆婆问道:“昨儿二姑娘将三姑娘灌醉了,大夫人罚二姑娘抄写十遍《女德》。三姑娘昨晚可睡得好?”
罗婆婆虽借的是老夫人的名义,可她却是镇南王妃的乳嬷嬷,儿孙全都在镇南王府谋生。近来因着建安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镇南王妃带着儿子、女儿特意从京城回云阳城贺寿。
翠柳应道:“罗婆婆,昨儿夜里三姑娘染了风寒,睡到半夜闹头疼,奴婢给她送了醒酒汤。后来,还是姜奶娘出门抓了一副风寒药回来。”
罗婆婆一听“风寒药”,眉头微锁,关键时候这药哪是能乱吃的,万一坏了王妃的大事,便是打杀了这一院的下人也在所不惜,“找哪位郎中抓的药?”视线已落在奶娘身上。
她想着药渣已经处理干净,现下留下的只是一副寻常风寒药,“是早前二舅老爷给开的方子,药性温和,头疼脑热的吃了最是管用。”
二夫人雷氏的娘家二哥是个郎中,在云阳城颇有几分声名,又曾拜过天朝圣国的名医为师,他开的杏林馆在云阳城的生意不错,与另两家有百年历史的回春堂、百草堂平分秋色。
罗婆婆轻叹一声,“宿醉之后,难免头疼,莫要一头疼就以为是生病,该哄着三姑娘多吃一碗醒酒汤。”
奶娘想到华卿中蛊的事,心下微沉,那醒酒汤又灭不了蛊,驱不走、杀不掉,多吃一碗又有什么用?
翠柳邀功讨好般地笑道:“昨儿半夜,奴婢给三姑娘煮了一大碗醒酒汤呢,三姑娘直嚷又苦又酸,不过竟是一口气都喝光了,我瞧着,许是醉酒之故,有些口渴。”
“你这小蹄子,既知吃醉酒的人口渴,就该小心服侍。这是极品燕窝做的羹汤,先温到炉子上,待三姑娘醒了,劝她多吃些。”罗婆婆冲翠柳使了个眼色,唯有她们能明白。
翠柳哪里不懂,这燕窝羹里许是有特别的材料。
罗婆婆道:“二老爷、二夫人不在府中,老夫人与王妃甚是担心。若是三姑娘醒了,与慈恩堂递个话,也好安老夫人与王妃的心。”
翠柳迭声应了,热情地送罗婆婆送了院门。
待她回来时,两个二等丫头已将一大钵燕窝羹放到炉子上温好。
奶娘进了内室查看,华卿还睡得沉,只浑身一股难闻的汗味,走近细瞧时,发现她还在淌汗,只这汗珠带着灰黑的颜色,她心下一转,早前的忧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喜色。蛊虫已灭,她反噬蛊虫之力,蛊虫灵力反哺着她。通脉灵虫更是打通了她的穴络。
她刚出来,迎面碰到翠柳,“三姑娘昨儿一宿未睡好,让她多睡一阵子。昨儿一晚都在说头疼呢,近天明时分才睡安稳了。”
翠柳想着:这定是那一碗醒酒汤的功效,滋心草有安抚蛊虫之效,就算是寻常人饮上一碗滋心草煮的茶水亦能神清气爽。
华卿这一觉一直睡到未时三刻,刚醒来就唤了一声:“来人,备香汤!”
翠柳正要进去,又听她唤了一声:“奶娘,我头有些昏,你进来替我然洗的衣裳。”
头昏!亦不晓得她是不是都忘了?
翠柳着急要去慈恩堂禀报,领了粗使丫头出来,中途独自折往慈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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