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崩山‘二劲’
书老对秦昊讲述完修炼《崩山劲》的各个里程碑后，背起微微颤抖的双手，眯着眼睛看向秦昊。
“臭小子，看完老夫亲身演示的战法热血沸腾了吧。”书老心里欣然想道，仰头望天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等待着秦昊的吹捧。
但是十几秒过去了，秦昊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咦？这小子之前不是挺上道儿的么，如今怎么没了反应，难道老夫的‘万劲’还不够让他开眼？！”
书老没有听到意料之内的恭维声，以为秦昊瞧不上他尽心挑选的《崩山劲》，白眉倒竖，怒目看向这找死的臭小子。
可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秦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时不时的还侧着个头对着自己。
待书老看清秦昊双耳流出的两道猩红的痕迹后，猛地一拍额头：
“哎呀，老夫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万劲’的劲力与空气的共鸣太过紧密，发出之时数十米内的人都会受到气浪的冲击，如果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凡人是会被震破耳膜的，忘了给他早做些防护。”
书老只能尴尬的咳嗽两声，引动天道帛书之力治疗好了秦昊，之前的那一番教科书式的发言却羞于再次开口，不好意思的说道：
“咳，老夫忘了提醒你事先保护好耳朵了，好了，现在你听得到了，说说感想吧。”
秦昊本来双耳轰轰作响，震的自己发蒙，如今一阵瘙痒过后，恢复了原有的听力，闻言这才找回方才兴奋无比的感觉，蹦跳着叫喊道：
“哇！书老！您给我选的这本《崩山劲》可太厉害了，我一定要把它学会！以后打遍天下无敌手！”
秦昊雀跃不已的夸赞了这本仙阶的战法一番。
就当他抬头想向书老请教之时，映入眼帘的是背着手，昂着头正装作世外高人卖弄风骚的一个老顽童，他心里不禁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刚正不阿？错！我，阿谀奉承！”
秦昊如今丝毫不敢在心里说一点点书老的不是，只能自嘲了两句，脸上立马浮现出仰慕的神色：
“书老您比那《崩山劲》更厉害！只用小子这‘缚鸡之力’竟然能将这么大一座石山打的粉碎！姿势还如此优雅、淡然，太帅了！请您一定要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优雅与威力并存！”
秦昊的夸奖正挠中书老的痒处，此刻书老得意的“哈哈”两声大笑后，端起了前辈高人的架子，傲然开口道：
“那是，老夫想当年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崩山劲》虽与老夫形象不符，但在老夫手中，仍能把这本应粗犷的战法演绎的魅力四射，你看这站姿要如此这般，这双手为了彰显气质，更得这般如此... ...”
秦昊微微抽搐着嘴角，听着书老爆豆似的夸奖着自己，只能违心的点头不止，希望自己能坚持到书老真正开始传授《崩山劲》的那一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痛苦的光阴却又无比绵长。
就在秦昊即将精神崩溃之时，书老终于从“追忆”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正式的开始了教导：
“小子你过来，学着老夫的动作站在这一人高的石头这里。”
秦昊一听书老终于开始教学了，跟个兔子一样蹦到了石头旁，有模有样的摆好了姿势：双脚与肩同宽，身体直立，双手一上一下保持同一直线的轻放在石体上。
摆好架势后，秦昊对着频频点头的书老问道：
“书老，这个姿势打石头是没问题，但是和别人战斗的时候，可没有机会让我这么架好啊。”
书老摆了摆手：
“《崩山劲》如果必须以固定的姿势施展，就不会是仙阶战法了。让你摆出这个姿势是因为这样会更容易找到与崩山劲力共存的感觉。”
“待你融会贯通之时，便是真正可以拿出来对敌之时，那时不管何时何地何种姿势，你都能随心所欲的施展《崩山劲》了”
书老说着，身体以极小的幅度微微摆动了一下，随后对着空地一甩袍袖。
只见一股劲风从他下摆的袖**出，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撞击到不远处的地面，顿时“呼”的一声将满地的石屑吹出了不小的一块空白。
秦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极力的回想之前书老身体摆动的样子，开始模仿起来。
书老本来是一副道貌岸然的神色，在看到秦昊那无比“妖娆”的姿势后，差点仰天喷出一口老血，愤怒的咆哮道：
“臭小子，快给老夫停下来，你当自己是青楼中的舞娘吗？！你是在老夫面前表演怎么勾引这块石头吗？！”
秦昊被书老这一声大喝吓得睁开了双眼，在看到自己这毫无节操的动作后，讪讪的停了下来，对着书老干笑道：
“小子愚钝，还请书老明言，怎么产生劲力。”
书老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
“你以为战法只要学会了样子就能施展出来，当是学武术呢？你且记下这一段口诀：”
随后便摇头晃脑的诵出一段玄奥的口诀：
“崩山之劲，力由心生，亦可外生。以体内之灵引之，以身躯为池容之、度之。劲刚体柔，方能... ...”
秦昊在书老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就能勉强将这洋洋洒洒近千字的口诀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
除去自己本就较为聪慧之外，更多的则是依赖着修为：
在秦昊修炼《纳灵吐息》之后，随着修为的增加，他能明显的感觉自己的五感更为灵敏，头脑也更加的灵活，此次背诵口诀就是最好的体现！
秦昊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又反复背诵了数次《崩山劲》的口诀，确定自己已经将它了然于心之后，顺着书老的引导继续一次次的背诵口诀，感应着这由心而生的崩山之力。
一次，两次，三次... ...
“不对，身体不要僵硬！不要有用力的感觉！放松自己！”
十次，二十次，三十次... ...
“叫你放松，不是叫你睡觉！清醒一点，用心背诵口诀的前半段就行。”
一百次，两百次，三百次... ...
“差不多了，有点意思了，继续。”
在书老不停的纠正中，秦昊不知背诵了口诀多少次，一千次？一千五百次？
就在他自己都开始气恼自己的愚笨、心生厌烦之时，体内终于生出了第一道崩山之劲！
只见秦昊满头大汉的仍旧保持着双手扶石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的再一次开始背诵着《崩山劲》的口诀：“崩山之劲，力由心生... ...”
一圈淡不可查的劲力波纹骤然从秦昊的面前浮现，他口中的口诀仍未停止：“以灵引之 ... ...”
秦昊福至心灵，心分二用的在心底默念起了《纳灵吐息》的口诀，调动起体内的灵力，引渡着身前的劲力朝身后拉去。
此道劲力还比较微弱，仍不及此刻秦昊气力的一半，虽有着灵力的指引，还是眼看着就要在体内消散。
就在这时，秦昊口中的口诀一变：“以身躯为池容之、度之。劲刚体柔... ...”，身躯随之以玄奥的幅度与频率开始蠕动起来，原本即将消失的半身劲力犹如鱼入活水般，重新焕发了刚劲，犹胜从前！
秦昊此刻完全的进入了一心二用的状态：他意识在调动灵力的同时，心中还默念着施展战法的口诀，终于是成功的护住了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一道崩山劲。
如同经历了一场短暂而又凶险的战斗的秦昊心中渐渐对：
如何生出劲力；如何以灵力为引；如何以身躯为池，容力度劲。
这数道修行《崩山劲》的难题有了独到的见解，只不过仅存于心中，实在是难以名状。
就在秦昊放空一切，全力的体会身体包容劲力感觉之时，一旁停止教导的书老此刻已是目瞪口呆。
他张着几乎能塞下三四个煮熟鸡蛋的大嘴巴，瞪着眼睛、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秦昊，良久才“咔嚓”一声抬起上了差点脱臼的下巴。
心中仍旧震惊无比，口中不禁哆哆嗦嗦的喃喃道：
“怪，怪胎啊，老，老夫当年也足足修炼了半个多月，才修出一道崩山劲。这臭小子如今竟然只用了四个时辰...他不会真是个天才吧。”
就在此时，更让他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秦昊竟然开始尝试凝聚出第二道崩山劲力。
虽然秦昊已经逐渐适应了一道劲力在体内前后震荡的节奏，但他没有着急的对身前的岩石，发出这仅仅有着自己一半力量的崩山劲力。
而是再一次的念起《崩山劲》起手式的口诀，留下一丝心神继续引导着第一道劲力，而后全力寻找方才凝聚出崩山劲力那一瞬间的感觉。
书老看着面前秦昊的努力，收起了惊讶的神色，他如今是真正的正眼看待秦昊了，如果说之前的几次搏斗只能让他对于秦昊在战斗方面的天赋略微肯定的话。
那么这一次秦昊凭自己的努力琢磨出了第一道崩山劲力则让他对于秦昊在修行战法方面的天赋刮目相看：
“修炼《崩山劲》最难的就是凝聚出第一道崩山劲力，其次便是在保持体内劲力不消散的前提下，再凝聚出一道。”
“凝聚第一道劲力的难处便是从无到有、一心二用的挑战，凝聚出第二道劲力则是一心多用，多分出一道心神来保证体内的劲力不会因为凝聚出新的劲力而消散，这可对修炼之人的精神有着不低的要求啊。”
书老在心中默默的总结出修炼《崩山劲》的特点:
“要不是修炼《崩山劲》的过程实在太过耗费心神，天资较差之人根本无从入门，单凭它的威力来说，何止仙阶低等的层次。”
书老喟叹了一口气后，把目光重新投到了秦昊身上，对于这个青涩的小子能否再次创造奇迹，书老心里充满了期待！
此时的秦昊紧皱着眉毛，浑身汗如雨下，除却近八个小时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导致的身体上的疲惫之外，更多的则是在心神上的透支。
他此刻的大脑仿佛被分成三个部分：
一部分在默念着《纳灵吐息》的口诀的同时引导灵力在经脉内穿梭、为自己施展《崩山劲》提供能量；
一部分负责控制灵力牵引与身体的摆动，以此稳住体内前后游荡的第一道崩山劲力；
最后一部分的心神则是在背诵着《崩山劲》起手式口诀，尝试凝聚出新的一道崩山劲力。
如此高强度的一心多用，让秦昊的精神已然到达了昏厥的极限边缘。
... ...
书老看着眼前已然拼命了的“臭小子”心里百感交集，可谁叫这苍天偏偏选中了你来拯救世界呢，他的老眼不禁泛出点点泪花：
在书老的心中，秦昊本来应该在释放出第一道崩山劲力后，略做修整，一步一个脚印的按照自己的教导，循序渐进的去修炼《崩山劲》。
但是秦昊此刻并非孑然一身，身上背负着的沉重使命时时刻刻的催促着他要赶紧前行。
虽然表面秦昊嘻嘻哈哈，随欲而行，但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处于焦急、紧绷的状态：他背负着的可是整个地球万万亿生灵的生机。
书老对于秦昊一直表现的故作镇定再清楚不过，否则他也不会让秦昊毫无停歇的与一只又一只的猛兽进行着生与死的搏斗：
为的就是让他在生死徘徊中稍稍的放下一些压在他稚嫩肩头上的重担，在尽力搏斗之时宣泄出心里压抑着的过多的负面情绪。
... ...
“唉、这苦命的孩子啊。”
书老轻轻抹去眼角的泪光，目光又回到仍在苦苦支撑的秦昊身上，他此刻能做的也只是在心底默默的为秦昊加油而已。
而这一切的中心——秦昊，目前正处于精神、肉体双双濒临极限之时，也敲正逢新的一道崩山劲力即将凝聚出来的关口。
肩头、心里那数不尽的救世压力、重担，在这一瞬全部化为了帮助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重要臂助！
此刻秦昊陡然睁开满布血丝的双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
“给我凝！”
在暴喝声中，又一道崭新的崩山劲力在秦昊体内悄然浮现，而后快速的与原有的一道劲力合二为一，随即猛然冲向他的双臂。
秦昊当然不会放过这施展出《崩山劲》的最佳时机，只见他那已经八个多小时没挪动的身躯顺势骤然前冲。
体内的两道劲力合着身体前冲的势头一并通过双肘撞击到了身前一人高的巨石上。
“咚”
“嘭！”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一人高的巨石自中间应声而裂，上半部分“嗖”的一下被撞飞出去，掉落在七八米外的地上，下半部分也足足向前翻滚了十数圈这才停了下来。
而施展出这恐怖一击的秦昊此刻早已翻着白眼，双臂绵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浑身上下崩裂出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一齐往外渗着血液。
毕竟秦昊第一次施展《崩山劲》便是从‘二劲’开始，这远远地超出了他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书老飞快的从一旁飘到秦昊的身前，为他展开了又一次的治疗，脸上满是欣慰之色，甚至眼中还包含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疼爱之意，就连对秦昊的称谓都悄然改变了：
“做得好！没让老夫失望Ｃ小子！不错不错＼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冲劲！就这样，勇往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