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龙飞凤舞

    少室山巅，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袅娜的走来。她的表情紧张而又忐忑，好像要面对生死的抉择。这名女子就叫叶凤，神女帮的现任帮主。

    她本来应该躺在青原山庄丁亚辉家的病床上，可是现在她却站在了这里，好端端的站在了这里。

    她能站在这里其实要拜一个人所赐，那个人就是花荨，就是青云谷里的那个花荨。而花荨之所以会回青原山庄，是由于那几天是叶凤养父母的祭日。叶凤的养父母叫花无欢和张灵芝，其实他们就是花荨、花奇的亲生父母。而花荨的父母之所以会死，跟叶凤对面走来的这个人有关。

    只见这时，从叶凤的对面走来一个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文质彬彬。这个人就是金钱帮飞雪堂的堂主，慕容瘦。慕容瘦和叶凤约定，十月十五日下元节在少室山巅决战，把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作个了断。

    他们两人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要从一块玉说起，这块玉叫九川玉。

    话说西周末年，周幽王娶了一个神奇的女子，这个女子天赋异禀，浑身散发出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长得也算是倾国倾城，但是她有一个缺点，就是不爱笑，这个女子名叫褒姒。周幽王为了讨褒姒开心，遍采九州之玉，制出了一块鬼斧神工的美玉，就叫九川玉。周幽王将之送给夏褒姒，收到礼物以后，褒姒非常开心，笑靥如花，整个镐京城为之倾倒；这块玉石后来流传到战国，被一个叫和氏的人收藏，成为和氏璧，和氏将此璧献与楚王，反被楚王削去双足、戳瞎双眼，后来楚王又将这块玉璧献给秦王，反为自己招来亡国之祸；经过一翻辗转，这块玉璧流传到西汉，有一个叫李延年的人因犯法而受到腐刑，负责饲养宫中的狗，后因其擅长音律，故颇得汉武帝喜爱。一日李延年根据九川玉的故事为武帝献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读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李延年的妹妹由此入宫，汉武帝欣赏这名女子的才华，封她作李选侍，并将玉璧赏赐给她。从此李家兄妹二人俱身伴君榻侍寝，得到刘彻宠幸。后其妹李选侍早卒，逐渐爱驰，因其弟李季淫—乱后宫中人所连坐，李季被灭族，李延年也被灭族。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汉武帝派李廷年的哥哥、二师将军李广利领兵讨伐匈奴，另派陇西侯李广的孙子、别将李陵随从李广利押运辎重。二师将军李广利中途胆怯而逃回汉朝，李陵由于孤军深入，忍辱投降匈奴，而被汉武帝灭了族，满朝文武纷纷指责李陵背信弃义，唯一支持李陵的司马迁，也被酷吏杜周迫害，受了腐刑。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二师将军李广利也投降匈奴后，李延年家又一次被族诛，尽灭；后来这块玉璧多次易主，流传到中唐，成为王茂元的女儿王晏媄的嫁妆，王晏媄是新一代九川玉的主人。王茂元与李德裕交好，被视为“李党”的成员，而令狐楚父子属于“牛党”，着名诗人李商隐中进士后由于娶了王晏媄从此卷入“牛李党争”的政治旋涡而倍受排挤，一生困顿不得志。但李商隐和王宴媄伉俪情深，在他五十岁的时候看到九川玉而睹物思人，写下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诗句；元朝末年这块玉璧流传到民间，成为价值连城的宝物，韩林儿称帝以后四处搜罗天下奇珍异宝，这块美玉竟有幸为其所获，韩林儿将这块九川玉送给峨眉派周芷若，韩林儿后来在瓜洲被朱元璋溺沉了。这块九川玉的来历就是一笑倾城的秘密。

    叶凤的父母叶坤和莫倾城无意中得到了传说中的九川玉，叶坤将九川玉送给莫倾城，想不到竟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当时飞雪堂的老堂主慕容攀为了抢夺这块九川玉，带着属下诸葛圭和一群黑衣蒙面人将叶家包围，然后将叶凤的父母残忍的杀害，轻易地就像是在用快刀斩豆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慕容攀看到叶氏兄妹的时候，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把他们带到青原山庄交给花无欢夫妇抚养。

    叶帆当时心存倔强，打算修炼武功替自己死去的父母报仇，于是从花无欢家里逃了出来。叶帆逃到太白山的时候，碰到了黄危檐和赵紫燕夫妇，但二人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愿意再插手江湖中的事。黄危檐帮叶帆算了一卦，劝他往北方走。叶帆沿着黄危檐指的方向走了蛮长时间，然后碰到了一个江湖游侠，他叫独孤远。独孤远听完叶帆的遭遇，感到很同情，他收叶帆为徒，传给他一些基本的武功路术，然后独孤远赶到江南杀掉慕容攀和诸葛圭，帮叶帆夺回了九川玉。

    花无欢夫妇之所以会死，也跟九川玉有关。

    当时把叶帆叶凤交给花无欢夫妇的时候，慕容攀曾嘱咐他俩不要走漏风声，后来在叶凤的打探下，张灵芝不小心说漏嘴，把九川玉的秘密和叶凤父母的死因告诉了她。村里人向金钱帮举报，慕容攀带人来抄杀，花无欢夫妇惨遭杀身之祸，花莰奇兄妹连夜向东而逃，到青云谷寻亲，才得以幸免。后来花荨的亲戚意外身亡，花莰奇落草为寇，花荨通过自己的不懈奋斗，终于成为这伙强人的首领。叶凤也逃到了村里一个恶霸的家里躲避追杀，险些惨遭恶霸墙奸，幸好纪西倾从这里路过，将叶凤救出魔爪，并收她为徒，传授她武功。

    慕容攀和诸葛圭死了以后，这个世界上的坏人是杀不完的，慕容攀的儿子慕容瘦和诸葛圭的儿子诸葛全马上补了上来。慕容瘦成为金钱帮飞雪堂的堂主以后，非常仰慕金钱帮的前任堂主郭阳林的光辉事迹，他也想杀几个神女帮的帮主，好让自己锦上添花，加官进爵。另一方面，慕容瘦也想要叶凤家里的九川玉。于是慕容瘦和叶凤约战于少室山巅，并以九川玉为赌注。

    叶帆离开花无欢家的时候，曾与叶凤定下了十年之约。诸葛全打听到了这路情报以后，知道叶凤到时候肯定会来青原山寻亲。为了帮慕容瘦助攻以便得到慕容瘦的赏识，诸葛全于是埋伏在青原山上，从暗中偷袭叶凤，打断了她的筋脉。叶凤受了诸葛全一爪，本来会死，但适逢花葚青原山庄祭奠双亲，于是带叶凤找到神医圣手李鬼。李鬼答应帮叶凤治疗，但前堤是要得九川玉一枚作为药费。花荨想着人命关天，于是胡乱地帮叶凤应承下了。正是因为接受了李鬼的治疗，叶凤现在才能出现在少室山巅。

    而诸葛全偷袭完叶凤以后，当时并没有闲着，他绑架了青原山上的一位宿儒，司徒空。司徒空就是赵翼和叶凤上门避雨的房东，他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却是一个闲云野鹤的道士，对《道德经》颇有研究。他家里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灵位，这五个字乃是道德的精髓。

    根据《道德经》记载，“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天道废有仁义，“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尽力而为，不争不抢。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2、地道废有仁义，“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地之道厚德载物，圣人之道以民为本。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贵贱相成，高下相倾。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愚者无为，则无不治。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馀，修之於乡其德乃长，修之於邦其德乃丰，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厚德载物，安土重迁。

    3、慧智出有大伪。“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柔弱於水，而以水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师之与生也，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尊师重教敏而好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4、六亲不和有孝慈，“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为之名曰大，强字之曰道。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牝常以静胜牡，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有欲以观其杏妙，亦有欲以观其徼豹。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牝。玄之又玄，众少女之门。”六亲指父、母、姑、叔、姨、舅（外姑为姨，外叔为舅，直系为亲，母系为外，亲家为阿，旁支为表，异姓为干，一般称阿姨阿叔），上五服指兄弟姐妹、父母、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姑叔姨舅和父母的姑叔姨舅、姑叔姨舅老表和姑叔姨舅表叔表婶表干外表干等，下五服指夫妻、儿女、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姑叔姨舅侄子侄女和姑叔姨舅侄孙子侄孙女，姑叔姨舅表侄外表侄和姑叔姨舅表侄孙外表侄孙等，长辈慈爱晚辈孝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5、国家昏乱有忠臣，“忠臣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泫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治大国若烹小鲜，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忠臣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热爱集体保护环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诸葛全攻打叶凤的时候，正好被几个道士道姑看见了，这一群道士道姑，就是当天齐信看到的第三拨人。那个腼腆道姑是峨眉派的，叫张小静，五个道士是武当派的，分别叫殷无忧，殷无悔，殷无情，殷无仇，殷无忌。俗话说得好，儒道不分家，峨眉武当派出自己门下的得力弟子，到青原山上来找一个宿儒问道，说来可能有些荒谬，但司徒空学贯古今，在当地乃至全天下都有很高的学术地位，并且他妙语连珠，喜爱针砭时弊，能够帮助道家解决不少疑难问题。

    张小静他们看到诸葛全行凶以后，诸葛全把叶凤交给金钱帮的人对付，而诸葛全自己则尾随张小静他们来到了司徒空的住宅。司徒空的住宅就是赵翼和叶凤在山间避雨时看到的那座豪宅。诸葛全进来以后，要胁司徒空为金钱帮办事，否则杀光他家的大大小小三十六口人，以及三只猪，两条狗，牛栅里的五头牛，以及鸡笼里的公鸡母鸡若干。司徒空为了拯救全家老小，答应帮诸葛全做事，诸葛全于是放过了屋里这些无辜的人，张小静他们才得以从司徒空的山间别墅里逃离出来。张小静他们逃出以后，被司徒空舍己救人的精神所感动，突然良心发现，打算行侠仗义，上山营救叶凤。

    也就是说，齐信当天看到的第三个女子叫张小静，正要前往山顶救人，第五个女子叫叶凤，她当时正在山顶和金钱帮里的人打斗，那么齐信看到的另外三个人是谁呢？

    齐信看到的第一个女子名叫杨小兰，第二个女子名叫李小丽，第四个女子名叫杜小薇，他们三个人都和魏军有关系。先说李小丽好了，她就是魏军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魏军嫌她长得丑，跟她夫妻感情不和，于是魏军包痒了怡春院的头牌杜小薇，杜小薇于是成了他们这段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中的第三者，直到东方燕出现为止。东方燕出现以后，魏军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东方燕身上，虽然并末得手，但是却冷落了杜小薇。杜小微对这个狐狸精东方燕恨之入骨，但又不好到龙凤客栈与她对质，于是通过多方调查，她打算在青原山上拦截下东方燕，然后教育一下这个小四，让她知道什么叫作怎来后到，什么叫作长幼尊卑。杜小薇后来果然在傍晚拦截到了东方燕，但不要看东方燕长得温柔，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个人对骂了一阵，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欢而散。

    可以说魏军跟李小丽的婚姻是一个悲剧，但这个悲剧是谁造成的呢？是魏灯财。其实魏灯财和李小丽的父亲李涛是世交，在魏军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们两家就订下盟约，如果生了两个男孩，就结为兄弟，如果生了两个女孩，就结为金兰，如果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长大以后，魏军的样子已经比较磕碜了，没想到李小丽竟长成了这么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很像鬼的丑怪模样，当时是包办婚姻，又不好退货，只得盖上红盖头迎娶过门。李小丽跟魏军的婚后生活是不够协调的，李小丽于是变得暴躁易怒，为了发泄怨气，她就想尽办法折磨青原山庄的贫家女子杨小兰。说起杨小兰，那真是个苦命的女子。

    在青原山庄，住着李朱丁尤四大家族，而像花无欢夫妇等人则相当于散户。青原山庄有一个祠堂，平时交由族长管理，可以说一个村庄的族长就是这个村子里的领导人。朱家的朱熙为了争夺族长，投靠了青帮的熊云。而叶凤投宿的丁亚辉就是丁家的，但是他这一支已经没落了，比较得势的是另一户丁家，叫丁运权。丁运权生了三女一男，丁大姐嫁给了李涛，丁二姐嫁给了朱熙，丁三姐嫁给了尤环，还有个儿子叫丁亚煌，娶了尤环的妹子尤美。而丁运权的这三个女婿，除了尤环稍微差一点，剩下的都比较有权势，可见丁运权还是比较有识人之能的。

    李涛的一个堂弟李连取了杨霞，朱熙的一个堂弟朱保爱慕杨霞，于是一次酒后失德，朱保侵犯了杨氏。李连得知原委，感到受到了欺负，于是投靠黑帮的徐虎，想要教训一下朱保。朱保挨了揍，找来青帮之人，把李连狠狠揍了一顿，从此以后，青帮和黑帮在这个山庄里不断发生冲突，因而引发了十几年前村庄里大规模的血拼。在这次血拼中，李连和朱保尽皆牺牲，杨氏却生下了一个遗腹子，取名叫杨小兰。李涛看在李连的面上，经常周济杨氏母女，李小丽却从小就瞧不起杨小兰，经常欺负她。李小丽虽然虐待杨小兰千百遍，但杨小兰却待李小丽像亲姐姐一般，因为杨小兰在这个村庄，除了李涛一家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杨霞最近病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当的当了，能卖的卖了，就剩下一张房契不能动。为了给杨霞看病，杨小兰于是开动脑筋想着找谁筹钱，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就是已经嫁入了豪门的李小丽。杨小兰找到李小丽跟她说明情况，李小丽看着杨小兰就生气，况且又嫉妒她长得比较好看，于是李小丽笑着对杨小兰说道：“借钱给你可以，但是要拿你家的房契作抵押。”杨小兰想了想，一咬牙交出了房契。而李小丽那天到青原山庄，就是为了收回房子或者趁机侮辱刁难杨小兰出气的。后来朱熙见杨小兰长得漂亮，比较爱慕她，就出面帮她解决了李小丽的房契问题，但前堤是要杨小兰陪他玩耍，此系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