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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宴会现场。

    服务人员一句:“很抱歉!没有邀请卡不能进去。”

    艾裴尴尬的被拒于门外。

    她怕自己的脸恐怕要红似火了,此刻,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要不,就干脆化之为无形,反正只要不叫她难堪,叫她消失都行!

    该死的!她低咒起那个什么鬼制作,看来,他是存心要叫自己难堪,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相信她会毫不考虑的赏他一记耳光,以泄她心头之气。

    “我的女伴。”

    艾裴还在愤怒不平的沉思,突然头上传来这么一句,声音有些熟,她正想着,但接下来,她的裸肩突然被放上一只五爪。

    吃豆腐?

    艾裴准备甩无聊男子一记耳光,但她的手并没如愿以偿。

    她瞪向色狼,顿时楞住了!

    “恩将仇报不好吧?”江伟仑贼笑着。

    “你……你……你……”艾裴气得结巴。

    江伟仑揶揄:“艾裴负责人不可能是口吃吧?”

    “放开我!”艾裴命令道。

    “我怕你又溜了!”他话中有话。

    艾裴瞪大眼装蒜:“什么又溜了?你是谁?在说什么鬼话,再不放手,我要叫救命,说你非礼我了!”

    她当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当年他救了她一命,本该同他清算医药费用,结果,为了纪扬的事,她把那一笔帐全忘到大平洋去了!但,现在的她既是叫艾裴,当然得抵死不承认了!

    “非礼?在这?恐怕没人信你吧!”江伟仑笑得坏兮兮的。停了片刻,他又接口:“你在这叫,人家只会当你是想麻雀变凤凰,为了制造知名度!你想叫,请啊,我绝不拦你。”

    艾裴再度气结,她真的被他的话堵死了!

    “现在要进去了吗?”

    “我要找江制作……”艾裴没有移动步伐的打算。

    “不进去便见不到他,不是吗?”

    言之有理,她无话可反驳。

    “请。”

    “你会带我去见江制作?”

    “没什么不可以的。”江伟仑耸肩道。

    艾裴非常怀疑他有如此好心?但碍于自己没多少选择余地!她只得暂拉下脸来充当无聊男子的女伴了!

    “考虑够了没?”

    “好吧!但约法三章,请你放尊重些,放开你的毛手!”艾裴老实不客气的瞪向他依旧搭在她肩上的手。

    江伟仑拿开手,反搭上艾裴的腰笑道:“礼貌,你别无选择,走吧!不进去是见不到江制作的。”

    他很坏!他真的很坏,他如此为自己下注解。

    他的戏没持续大久即被揭穿。

    “江制作,你的女伴真漂亮,而且很眼熟哦!”

    艾裴的双眼差些就凸出来了!她瞪着江伟仑,她气得想杀人,最好将他大卸八块再丢到大平洋喂鱼吃。

    “你耍我?”艾裴咬牙切齿的。

    “玩笑,纯粹是玩笑。”江伟仑这一刻突然笑不出来了!

    “玩笑?好一个玩笑!”艾裴冷笑。

    “别气了,好吗?我道歉!我不对!罚我好不好,三杯酒如何?”他突然叫住端酒的服务人员。

    艾裴不假思索的端起一杯酒往他脸上泼去,又接着一杯,连着又是一杯,正好三杯酒。

    四周一片死寂,全场的人全吓呆了!没人敢公然这么让江大制作下不了台。

    艾裴反笑得娇媚,倾国倾城的。“罚你三杯酒,一杯不少,你有话说吗?”她冷冷的问。

    他该生气的,但他气不起来,反而是赞赏她的勇气她的确与众不同。

    “很好,非常好。”他笑道。

    怎么他不生气?艾裴甚是意想不到。

    “江制作,拍个照好吗?”一个记者挤上前询问。

    江伟仑淡答:“请便。”

    “不许拍!”艾裴拒绝,却没有吓阻力,眼睁睁地看着镁光灯四起,真是呕死人了!

    “这位小姐是新片女主角吗?”记者问。

    “她……”江伟仑故意暧昧的看艾裴一眼才回答:“她是我的最爱。”

    他还是决心反击,而且,他看上她了!向来只要他一锁定目标,猎物是逃不掉的。他相信她也一样。

    “我不是。”艾裴否认。

    他真该死!居然敢说这种没凭没据的话!

    “咦!她不是艾裴服饰负责人吗?何家小开的女朋友嘛!哇!这不是成了三角习题?”

    “错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江伟仑大言不惭的说着。

    “什么都不是!”艾裴急于解释。

    “那江制作算是第三者了,是不是?”

    “我像第三者吗?”

    “何小姐的说法呢?”这个记者太咄咄逼人了!

    “我说什么都不是,抱歉!我人不舒服,必须要离席。”艾裴丢下话,急急穿过人群,她真的是受够了!

    一路奔出宴会现场,才发现下大雨了!

    雨林中,她全身湿透,偏偏高跟鞋跟她作对,她的鞋跟断了&得她一头栽到水摊里,此刻的她,真是狼狈不堪。

    所有的委屈全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满颊,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喂!上车!”

    纪扬刚下了班就看到一头栽进水摊的艾裴,原先他还以为自己错觉,想颖青想疯了!但车子一接近,他真是看呆了!

    她可真像个落难天使,穿名牌礼服坐在地上哭,一身湿之外还披散着一头乱发,那凄楚的模样让他好生心疼。

    “不上!”艾裴哭嚷着。

    她以为是那个无聊男子江伟仑,而她恨死他了!所以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上车!再不上车你就要得肺炎了!”纪扬怒吼,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知道自己把她当颖青了!颖育身体弱,不能淋雨,不能激动,但她不是颖青。

    艾裴这才发现声音不对!而且大大不对的是她把声音的主人猜想成纪扬。

    “纪扬——”她脱口大叫。

    “是我。”纪扬的心被撼动了!

    艾裴看着他,手捂住自己的唇,难以置信的,又傻楞楞的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泪水来得更急。

    “快上车,有话待会儿说!”纪扬先回过神,扶起她坐进车子里。

    “怎么是你?”艾裴喃云。

    “不该是我?那你希望是谁?”

    “你跟踪我?”

    “我才没那么无聊!”纪扬咕哝一声。真不知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色狼还是心理变态狂?跟踪?哈9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下回,他就不敢担保自己是不是会出此下策了。

    “我想也是。”

    “你是不是被人欺侮了?要不然怎么坐在地上哭,也不怕生病?”他又是关心又略责备的口吻,听得艾裴心底一阵酸。

    “我就那么倒霉,又下大雨,又断鞋跟,还跌得狼狈不堪,天呀!我自认我没愧对于天地人……”

    纪扬睨着她说:“没有吗?有些事你可能自以为是对的,也不伤害人,但仍有人因此而深受其害,那就能说完全不关你事?天真!”

    “喂!你别指着和尚骂秃驴,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可惜你再激我也没用,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

    “我送你回去,住哪?”

    “我有车……车……天呀!我居然把车丢在酒会会场附近!”艾裴猛敲起愈来愈是沉重的额头。

    纪扬察觉到她的不对勤,忙问:“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一直发抖?很冷吗?”他问得非常急。

    “很冷。”

    纪扬停下草后突然用额头去探她的额头,他的眉蹙了起来。

    “干嘛?我又不是孝!”

    “你的行为可像极了!你在发烧,你自已知道吗?”

    “死不了人的!”艾裴不在意的挥手。

    “别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又启动车子说:“我送你去看病。”

    “拜托!又不是重病,才有点热度而已也要挂急诊不成?你这个医生不会连这么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吧?”艾裴嘲揄道。

    “那就送你回家休息。住哪?何宅?”

    “开玩笑,我自己有家干嘛孜宅?到新生南路。”

    “整条街都是你的家?”纪扬打趣道。

    艾裴一楞,笑了起来。“你还真幽默!哪!住址。”她塞张纸给他,倒头居然就睡了!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反正她是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只知一整夜,她全身发烫,挥汗如雨,而有双温柔的手不停的为她拭汗探温,直至她再度安然入睡。

    清新的晨曦,空气中拂来一阵微风以及一阵阵烤面包的乳香味。

    艾裴撑开睡眼,就被自己的赤身裸体吓得张大了嘴,久久合不上。闪过她脑际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完全泄密了,纸还是包不尊的!

    “早。”纪扬推开房门。

    他的眼中净是浓情,深得叫她招架不了!

    “头还痛吗?”他坐到床畔探她额头后说:“烧退了!”

    他为何绝口不提她诈死之事?艾裴心中堆满疑点。

    “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不恨我?别对我那么好,求求你,我不值得的。”泪沿着眼角滑落,她无法控制的低嚷。

    纪扬捧起她的脸庞,以唇吻拭去她的泪,声柔如和风,拂过她的心。

    “能知道你活着就够了!”他笑说。

    这真的是他的肺腑之言,猜忌之前的愤怒早已不见,当他昨夜看到那道细长的手术痕迹,他的心竟只想到感谢上天,那样的心情是不可能有恨的。

    “但……我毕竟欺骗了你!”

    她仍想激起他一丝恨意,至少让他少爱自己一些,那这个伤痕就会忘记得快一点。

    “确实很可恶,还有呢?”纪扬笑问。

    “骗你、伤你的心还不够吗?”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是很残忍!”纪扬故意板起脸说。

    “是啊!”看他生气,她反倒觉得安心了一些。

    他又笑了起来说:“可是我还是无法恨你,因为我爱你,从没有片刻改变过心意。”他说的话句句撼动人心。

    艾裴揪着心嚷:“你这傻瓜,我可是一个欺骗你感情的大骗子呢!”

    为何他不能少爱自己一点,那她的痛或许可以不至于如此深刻,但反问之,自己又何尝能少爱他一些?亦是不能呢!

    “你不用一直强调这些,我都知道!”纪扬好笑的答。

    “别笑得像个呆子!我的衣服呢?谁叫你自作主张脱了的?孤男寡女的,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纪扬笑答:“我是外科大夫,看多了男男女女的身体,不足为奇了!”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但,事实是,他一整夜都在担心她的病况,无其他心神可胡思乱想,但这一刻,他的身体起了骚动,毕竟,他是正常男人嘛!要坐怀不乱可大难了!

    “那你自己呢?”颖青指着他问。

    他居然只里着大浴巾?

    “我没衣服可换,没办法。”他双手一摊,似乎在说罪不在他。

    “你没做什么吧?”

    “有啊!”纪扬逗着她玩的答。

    颖青急得涨红了脸。“拜托!别开玩笑!”她白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了!”

    她的一句话泼得他全身冰冷,脸上的血色顿时全失。

    “就非得泼我冷水不可?”他说得无奈。

    “纪扬,你就当我早死了!”

    “不许你咒自己!”纪扬扭曲的脸痛苦万分。

    “但,至少你会觉得好过些。”她真的舍不得看他难过。

    纪扬用手指捣住她的唇,他无法欺骗自己,他俩不能厮守在一起的事实确实是令他痛苦难过,但比起她能好好的活着,他宁愿自己承受那份痛。

    “还是活着好!”他笑着安慰她的心。

    她却无法不落泪,今生有人爱她如此,已不枉此生了。

    生命中的情事通常是反反覆覆,生活中的事亦然,如不能不吃喝拉撒、不能不睡、不能不醒。工作中,上班、下班,还是上班、下班,嫌烦还是得走!嫌累还是得做,所以,有些人珍惜每一分秒,却也有人视生命如草芥。

    颖青只在每天早晨告诉自己一句话——“笑是一天,而哭也是一天”,她要自己生活充实而非颓丧,纪扬的话始终是她最佳的强心剂——“活着好”。

    走进办公室之前她神采奕奕,走出办公室她依然精神抖擞。

    今日亦然。

    “何总,您的花。”她的助理捧着一束红玫瑰递上。

    “谁这么好兴致,一早送花?”她看一下时间,才九默半,花店恐怕才刚开门呢!

    “是冠威江制作送来的。”

    “扔了它r者你想要就留下,只要别放我眼前就行了!乱刺眼的。”颖青嘀滴咕咕的说着:“叫业务部门取消冠威Case的公文你打好了没?”

    “打好了!”

    “送进来让我看一下。”颖青交代着。

    见她助理没离去的念头,她又问:“有事?”

    “江制作人在外头……”她的助理低垂着头答。

    “我不见客,你请他回去,冠威的Case不接,没必要再与那种谈事情没诚心的人打交道!”她讨厌江伟仑的公私不分。

    “可是江先生说他是来道歉和签约的。”

    颖青沉思了片刻才抬眼说:“请他进来。”

    就给他个机会看他诚意如何,毕竟没有人会把一大笔生意往外推的,她个人成见倒可先置于一旁,以公司利益为优先考虑。

    她的助理退出去后,江伟仑就紧接着走进她的办公室。

    “你不喜欢玫瑰吗?那明天开始改送百合如何?”他还是用惯有的嘲讽口吻在说话,笑容里少不了他惯有的自信。

    “如果你想谈正事,就请开始,否则我就下逐客令了!”颖青冷哼道。

    江伟仑摇头叹道:“你很没有幽默感,真可惜!”

    “如果你闲得没事做,不如回家去作作白日梦!我很忙,没义务也没兴趣在这听你大谈幽默感!”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若非他,她的身分也不会被纪扬发现。

    “听说那天你生病了?我原想去探望你的,可是你的员工居然没人知道你住哪里!?真是离谱!”

    “还好你没去,要不然我铁定病情加重,而我生病,还是拜你所赐,你就别假好心了!免得我落得尸骨无存!”颖青沉着脸冷嘲道。

    “别这样绝情嘛C歹我曾救过你,功过总可相抵吧?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也许以后你会发现我其实有很多优点。”江伟仑仍不打退堂鼓。

    “我实在很怀疑!”颖青冷哼着。“请你回去吧!”

    她下起逐客令来。

    江伟仑还没有离去的念头。

    “那我们就谈谈契约问题吧?”

    “如果你有诚心,我会叫公司负责这工作的人去贵公司洽谈。我不接业务的,很抱歉!你请回吧!”

    “好吧,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但我可没这么轻易死心的!我看上你了,所以,你逃不掉的。”他大言不惭的说。

    颖青置之一笑。“但愿你不会被自己说的话噎死!”

    她怀疑江伟仑真懂得爱?他看上的人难道就非得属于他才行?未免大可笑了,怕他只是个不曾尝过失败滋味的人,也只有这种人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但,说真格的,她还挺佩服他有勇气勇往直前,那恐怕是她最缺乏的。虽然她已预见到他将跌得头破血流,但她想,他恐怕还是不会后悔的。

    江伟仑就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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