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八字何解?”
“辰宿商会内绝无真名相称,此八字即代号,天,乃老板,共两人,分别称呼天字一号和天字二号,也叫天一、天二,不知此二人深浅。地乃是掌柜,负责招揽生意,共三人,常年游历在外,据说功夫一般然而伪装之术极为神奇,平日靠暗号与商会联系。玄乃刺客,负责执行暗杀,共八人,按身手高低依次排号,玄乙,就是其中仅次玄甲的第二高手!玄乙此人身手一流,又善暗杀,极难防范。黄,那是会众,身手一般,然而精通合击阵势,通常为玄字号高手提供掩护和帮助,只有执行暗杀时才听玄字号指挥。而宇宙洪荒则是平时隐藏在各行业中的特殊杀手。宇字藏身农田、粮行,宙字藏身酒馆、饭庄,洪字藏身青楼、妓院,荒字则藏身赌场等地。”
“如此看来辰宿商会组织庞大且极为严密!若是老板有心异动的话,十分难以防范。”
“正是如此,此番他们应四海神龙之约刺杀慬王不知是何图谋?为财?为权?贫道本来准备设法找到辰宿商会总部所在然后潜去查探一番的,然而恰逢叔父遇此围攻,无奈耽搁了。”
“那之后沈兄有何打算呢?”
“贫道打算去拜访一下神鸦社鼠这两位‘老朋友’了。”
“嗯,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什么消息。只是二人因当年之事颇为忌惮你我二人,恐怕不易寻找啊。”
“嗯,无妨,山人自有妙计!”
李玄池听了半天,听到这里,自告奋勇的说到:“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潜入辰宿商会的事就让弟子帮你去办吧,一来我形貌不惹人注意,二来我年纪轻,对方不会过多怀疑。”沈陌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跑一趟京城。帮为师将这封信转交宁皇。”“宁皇?信?”“嗯,至于你蒙受的污名暂时无暇处理,待此事告一段落,你我师徒二人再合力查清真相!”“弟子谨遵师命!”
“事不宜迟,你今晚休整一晚,明日出发!”
当晚,用过晚饭之后,李玄池想到才见到师父不久就又要再度分离,心中十分不舍,于是缠在师父身边问东问西,心想能和师父多聊一会儿也是好的。
沈陌看着经历了一番沧桑的李玄池,感概到:“玄池,如今你也二十岁了,此番分离你成长了不少,师父今后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过看你此番历练下来成长了不少,为师十分欣慰。想当年为师刚见到你时,你年方六岁,在一个饱受战火摧残的北方小村落中,听幸存的村民说你两三岁时,父母家人就在战乱中丧生了,家中独留你一人,村民不忍看你活活饿死,于是用百家饭将你养大,如今你已成人,想你父母泉下有知的话,定当十分欣慰吧。”
李玄池听了十分感动:“徒儿自幼孤苦无依,不知家为何物,蒙师父不弃好心收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玄池此生无以为报啊!”
沈陌拍拍李玄池的肩膀,继续说:“为师本名沈陌,想必一些事情你也听说了,当年宁皇登基以后,我本应继续辅佐他使天下富足,然而我二人在一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宁皇本人雄才大略,此事我也无法说服于他,故而干脆退而隐居,于是在牛角山一住就是十余年,也正因此才能收留你,将你养育成人。”
李玄池听了十分好奇:“师父,你与宁皇是何事有如此大的分歧呢?”
沈陌摆摆手:“宁皇所思惊为天人,为师十余年也未思虑清楚,不知孰是孰非,或许只能留给后人评判了。”
身为智者的沈陌都思虑不清,李玄池也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转而向大衍禅师问道:“师叔,上次玉明山之战你只讲了一半,后面又发生了何事啊?”
大衍禅师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玉明山血战……”,大衍禅师沉默片刻才开口:“那日老衲突袭定阳王前锋俞明飞,未竟全功,只得退回玉明山,然而此举也让定阳王犹疑不定,只敢缓缓推进。”
“到了第三日巳时的时候,定阳王前锋俞明飞已率军抵达玉明山下,眼前的情景让他吃惊不小,山上一座冰晶之城矗立眼前,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俞明飞迅速派斥候向定阳王报告了此事,定阳王心知不好,对方早有防备,恐怕自己这边是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了!定阳王有些惊慌,第一个念头就撤军回防,然而他的谋士却劝阻住了他:若此时回防恐怕已然来不及了,且大军长途跋涉,就算回防了,势必也是强弩之末,当前玉明山包围圈已成,宁皇并无援军,最好的办法就是孤注一掷,力争将宁皇围歼在玉明山,擒贼先擒王,只要灭掉宁皇,宁朝必定四分五裂,到时候哪怕丢些城池领地,也能一一夺回。定阳王听了,思虑片刻深以为然,于是下令大军开拔,兵进玉明山。”
“第二日午时,前锋俞明飞开始率兵攻城,俞明飞此人确是一代将才!”
沈陌接过话头:“俞将军本是西南王手下大将,助西南王平定西南,雄踞一方,不过西南王一代庸主,只因小人几句谗言,就将俞明飞闲置不用直至身死国灭,俞明飞因此郁闷万分,每日以酒浇愁,颓唐萎靡,曾奋笔疾书,以诗诉苦曰:
少年轻狂虑不周,半席妄言信封侯。纵马驰骋卫家国,横刀踌躇灭仇雠。
廉颇见疑归朝日,赵括自信谈兵后。百木萧瑟寒风起,独醉高楼赏箜篌。
想当时西南王若仍以俞明飞为主将,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为宁皇所灭。”
“西南王被灭以后,宁皇曾亲自前往拜访俞将军,想要俞将军再度出山,然而俞将军以宁皇灭主之仇为由拒而不见,随后举家北迁,成为定阳王麾下一员大将,并言明灭掉宁皇即挂冠归隐。”
“宁皇知道后,万分惋惜,曾去信一封表达思贤若渴之意:
燕兮振翅,其羽翙翙,
北风既起,何不南归?
艳阳昭昭,兰萝葳蕤,
朝饮清露,暮宿绿葵。
穿林掠风,于江溯洄,
舞亭歌榭,玉盏金杯。
燕兮燕兮,思君如醉,
自捧新泥,伺君以归。
然而俞将军只回了一句话:鸿鹄不思燕雀,我愿匪君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