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篇之将心为媒(三十五)
听了这话,孟酥更加觉得这大夫就是在逗自己开心,笑嘻嘻地又问:“姐姐,那坏消息是什么?”
柯如意丝毫没因为她故意叫声姐姐,而对她面容有所变化,依旧不冷不淡道:“坏消息是,毒素在姑娘体内过了一圈,有些破坏了姑娘的五脏六腑,这些倒没什么,好好养着,姑娘说不定也能活到七老八十。”
能活那么长还能算坏消息?
李慕白不解,问:“大夫何意?”
“直接点就是,命是保住了,但姑娘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闻言,孟酥与李慕白都是一愣。
“姐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孟酥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笑难看至极。
“字面上的意思,你体内的毒虽不是什么奇毒,但若服得多了,也劲霸得很。就算你们今日不来找我,你也死不了,顶多眼瞎耳聋什么的,唯一的和后遗症,便是你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
这可比眼瞎耳聋更让孟酥接受不了。
“不、不可能,你骗我!”
“有必要吗?我可没那么闲。”柯如意冷笑了声。
一听,孟酥顿时慌了,面色大变,喃呢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肯定骗我了。”
李慕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着无法接受的孟酥,问道:“柯大夫,真的无法医治了吗?”
“对,治好,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我还没有成婚,我还这么年轻,我要是不能生孩子,慕白哥哥的家人更不会同意他娶我了,姐姐,姐姐我求求你帮帮我……”孟酥崩溃得大哭着,想去抓柯如意的手,却被她快速闪开。
“姑娘,我只保得了你的命,其它的我也无能为力,你去找别人吧!”
“怎么会无能为力?你医术那么高名,你就是不想救我,呜呜呜……你若不治我,我、我就让慕白哥哥杀了你。”
“呵,我柯如意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恩将仇报的。”柯如意冷眼望着他们,不想再多废话,直接逐客道:“来人,送客!”
见她要赶人,孟酥急了,拉着李慕白无助地哭道:“慕白哥哥,慕白哥哥你快让她帮帮酥儿,若是不能生孩子,酥儿以后该怎么活啊!”
老镇北王一心想抱重孙,她便想着此行,不妨想法让自己怀上李慕白的孩子,到时也能由他们做主嫁给他。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才将身子给了出去,便被告知自己不可能有孩子。
那自己做的这一切算什么?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孟酥心态崩了,再也顾不得形象,抓到什么砸什么,谁要敢上去,就是一顿撕咬。
从她撒泼起,李慕白便一直冷眼旁观,直到她砸得没力气了,才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吩咐手下赔偿损失后,面无表情地抱着人离开。
有些人,一旦陷入内心不能控制的僵局时,往往就会开始优柔寡断,任何事都会摇摆不定,最后再在合适的契机突然醒悟。
李慕白就是这样的人。
自从再次得到卫云舒消息后,他就觉得自己陷入了那样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每次碰到卫云舒和孟酥的事,他内心其实一直都是倾向卫云舒的,可当要付出行动时,又不自觉地丢弃了她。
这三年来,他不知不觉地把对卫云舒当年的愧疚,及没能保护好她的自责,慢慢地弥补在与她一样女扮男装进军营的孟酥身上,再加上她们都叫‘舒儿’
,他便自欺欺人的觉得是老天在给他的机会,于是他将孟酥当妹妹一样宠了三年。
当卫云舒再出现时,自己竟糊涂得没能从自欺欺人里走出来,一次又一次让她身处险境。
若非看到孟酥撒泼的模样,让他突然想起,卫云舒就算再绝望都不会如此,他也醒悟不过来。
医馆外,已经被通知回来的方远之和吴有悔都候在门外。
见孟酥被抱着出来了,方远之连忙问:“酥儿怎么了?”
“无事,死不了。”李慕白看了他一眼,直接将孟酥交给了他,茫然地望了一眼繁华街道,自嘲地摇了摇头,向着街道尽头走去。
身影是那么地落寞。
“慕白哥这是怎么了?”
“没事,让他静静吧!”方远之说完,望了昏迷的孟酥一眼,目光微冷,抱着人大步上了马车。
翌日,珍宝居。
丫鬟伺候卫云舒刚喝完药,正想扶她睡会儿,突然后颈一疼,直接倒在了地上。卫云舒听到声音,回头刚看到一个人影,就被人一个手刀也劈晕了。
片刻后,另外一个丫鬟进来,当看到地上晕倒的小姐妹,而小姐不知所踪了时,吓得急忙大喊。
“来人啊!!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步清风昨夜接到南境快报,已经连夜离开,当谢佳人得到侄女失踪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以为是李慕白干的,顿时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就去了客栈。
客栈里,李慕白在知道卫云舒如今在自己亲姨母家,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后,正在集合人准备返回北境,哪知刚收拾好东西,谢佳人便带着人打了进来。
“李慕白,你个卑鄙小人,还不快把我家云舒儿交出来!”
李慕白看着打上门来的步夫人,听了她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步夫人,云舒不是在您府上吗?”
“你少给我装蒜,难道不是你打晕了我府上的人将她掳走了吗?”说完,怒目扫了眼他们,冷笑道:“怎么了,掳着我的云舒儿想直接潜逃吗?”
听到卫云舒被人掳走了,李慕白几人顿时面色一紧,赶忙解释道:“步夫人,我们自从城南医馆回来,便不曾离开过客栈,真的没有掳走云舒。”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谢佳人见他们都不像说慌,眉头不由深皱起来,“来人,给我将客栈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
就在客栈人仰马翻时,卫云舒已经被人偷偷运出了城外,此刻被人绑在城外一间破庙里,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