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战神霆道
那冷若寒冰的目光，径直扫过；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攥紧拳头，就好像要向自己砸来一样。
明明受了重伤，身体动弹不得，眼神却丝毫没有服输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知道恐惧？为什么？”凌燕不断地问着自己，看到飞炎嫣的反应，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飞炎嫣的伤势，让凌燕心里一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微弱的呼吸，是自己最后的倔强。
飞炎嫣向眼前的石柱爬去，仅剩一只手臂，全身发力，扶着石像，缓缓攥住铁链，准备沿链而行······
鲜血落到石像中，被吸食了，结界又像心脏跳动一般，引得一震。
她开始用身体紧贴铁链，单手单脚缓慢滑行，只是自己真的再没有力气前行一步······
望着下面跃跃欲试的魂体，就好像闻到了香气，一个个如恶鬼般向上方袭来，但飞炎嫣只能静静地看着，全无反抗之力，直到瞳孔散大，再无灵光，没了生命体征······
不是不恐惧，而是明知危险也要尽最大努力，达到最终目的。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看到飞炎嫣趴在铁链上，一动不动，透过青烟之雾，凌燕的眼睛越睁越大，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去触碰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界外。
他猛地冲进太极门，眼中泛着红光，狠狠一掌拍在地面，瞬间四分五裂，冒出岩浆，正在从地面窜出的魂体，悉数被这岩浆吞噬，灰飞烟灭。
一个瞬移，来到半空，自己惯用的青烟，此时已变成了红烟黑雷，浑浊不堪，击打到袭来的野鬼，从内爆破，灰飞烟灭。
感受到凌燕这巨大能量冲击，封妖塔的结界竟放出哀鸣，这是对力量的臣服，对绝对实力的恐惧！
望着缓缓掉落的飞炎嫣，凌燕一个气冲，将她在空中接住，透过太极门，再次回到了百鸟居，而封妖塔周围，却永远成了岩浆地带。
看着还在从飞炎嫣眉心中溢出的魂魄，凌燕赶忙施法将其控制住。
此时他的手没有一丝褶皱，光滑细腻；黝黑长发，飘在空中，散在她的衣角；泪水，划过他精致的脸庞，容貌不再是老人的模样——这才是凌燕真实的样子。
看着飞炎嫣半睁的眼睛，凌燕双手颤抖，缓慢抬起，为她擦去嘴角的残血，犹豫了好久，还是将未合的眼遮下。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结果，就是几秒钟，就在自己的眼下，就在自己管辖的地方。
封妖塔是在神、魔大战后，封印妖魔的地方，凌燕得令掌管此处！
而它所在的地方，正是地狱！
飞炎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地狱中丧命，因为，若在那里死亡，魂魄会在失去生命体征的第一时间，快速脱离本体，被野鬼吞噬，且不能重塑。
人在阳间死亡，还有到阴间找回完整魂魄、回春还阳的机会。但在阴间死亡，由于阴气太重，灵魂是否能回到身体都是个问题！
慢慢长夜，百鸟居上下，寂静得令人发指，凌燕将飞炎嫣移到一处密室中，放置冰床上，以保肉身不毁，徐徐寒烟，显得她更加苍白。
此时，感受到灭星链灵气消失的龙阴，也已赶到了百鸟居，寻着昔日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找到了此处。
“自上次战役之后，再没看过你这般模样！”龙阴几步快走，一脸严肃地说道。
“战神霆道！”龙阴叫着久违的名号，这正是神魔大战时，一战封神的凌燕。
望着他魁梧的身材，尽显威猛有力，眉宇间那难以撼动的凛然正气，整个人依旧是那般气宇轩昂，只是此时那两只闪烁星光的黑眸中，透着悔恨和哀伤。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凌燕声音哽咽，难掩的悔意，竟让龙阴有些震惊。
从自己和他认识开始，他就是那种不拘小节，杀戮成性，桀骜不驯的性格，要论“狠”，谁能比得过战神霆道？妖魔鬼怪都是闻风丧胆！
“你为何把她送进地狱？就为了，让她知道恐惧？”
“她的个性，最终会害了她！我只是想用最简单的办法，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会一味的向前冲，早晚会没命！”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幕，会在我的眼前，我的地盘上发生！这是根本···”说到这儿，凌燕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忙转头看向龙阴。
“所以，你终于注意到了？”龙阴一抹淡笑挂在嘴边。
两人对视一番，凌燕痛苦地摇头。
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怠慢，才让飞炎嫣卷入这意外之中，丢了命！
“救人迫在眉睫，你再痛苦会儿，她可就真没救了！”龙阴叹了口气，说道。
“在地狱中丧命···！”
“你是真老糊涂了？魂魄不能重塑，不是可以觉醒吗？”
龙阴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凌燕。
不论是三界中的何物，体内都有未开发出来的潜能，当自身，或因力量达到极致、某种能力的缺失而失去平衡时，潜能便会被强行唤出，再次恢复平衡时，称为觉醒。
飞炎嫣虽丢失了魂魄中的几魄，但可以开发出其他体内仅存魂魄的潜能，来弥补这份缺失，只是被过度开发某一种能力后，会无限放大原有的魂魄之力，可能让人变得颇为极端，也可能变得精神失常······
凌燕和龙阴都知道这觉醒背后的不可控因素，但这是当下唯一能救回飞炎嫣的办法。
“龙阴，助法！”
“呵呵，没想到这几百年后再合作，竟是为了救个女娃娃，造化弄人啊！”龙阴笑着说道。
龙阴，正如其名，是古代神龙战将——应龙，流于人间，画名为此。
凌燕慢慢将飞炎嫣扶起，施法幻出青烟，将她身体包裹起来，眉间抽出如亮光蒙雾的魂魄，聚于她的头顶处。
双手幻出青烟，全神贯注，为其注入力量，而龙阴，也丝毫不敢分神，努力维系着飞炎嫣的身体与注魂之力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