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管是谁都一样
x. 苏澈一听是卫雍来了,眉毛顿时竖了起来:“他一个国公府的公子,有我招呼着就是了,叫妹妹过去作甚!”
胭脂不知道苏澈着又抽得哪门子的风,错愕了片刻才讷讷的回道:“瞧世子爷这话说的,这不光是卫二公子来了,国公夫人也一同来了府上,说是许久没见过大姑娘了,这才特意请了大姑娘过去说话。”
苏澈因着方才苏漫要私下见卫雍的事情,一时间也是有些气昏了头,话说出口就知道不妥了,听了胭脂的解释,脾气就更散得彻底了。
他挠了挠头,嗯了一声,这才转头对着正掩嘴偷笑的自家妹子哼道:“既如此,那咱们赶紧去吧,不要叫客人久等。”
兄妹俩人一同到了谢氏居住的韶华苑,才绕过回廊,就听到花厅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胭脂听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先走了两步,高声向着厅内的人禀道:“夫人,世子爷和姑娘过来了。”
厅中说笑声一顿,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笑着传了出来:“我可是许久没有见过我们漫姐儿了,快些进来,让我好好瞧一瞧。”
苏漫进了花厅,就看到谢氏与定国公夫人林氏手挽着手坐在软榻上,而卫雍正笑吟吟的坐在林氏下首的位置上。
卫雍在见到苏漫的瞬间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面前这个小姑娘了。
时间真是过得很快,他记得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一团的孩子气,圆圆的脸上一双杏仁一般的眼睛,十分的灵动讨喜。
如今这眼睛依旧如同过去那般灵动,只是那少女没有先前的那团孩子气,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卫雍眼神近乎贪婪的停留在苏漫的身上,甚至忘记了规矩体统,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少女。
苏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好意思呵斥他,只的强挤出一丝笑容,躬身向着林氏行礼问安。
后一步进来的苏澈自然也看到了卫雍的眼神,才熄下去的火瞬间又燃了上来。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站在苏漫的身侧,挡住卫雍的目光,笑吟吟的冲着林氏拱手道:“还未恭喜伯母,卫二哥此次回京定能高升,实在是可喜可贺。”
林氏正拉着苏漫说话,听到苏澈与她问安,这才笑着转过头来,笑道:“同喜同喜,你二哥一回到京城就念叨你,昨夜你们二人可是在一处饮酒?”
苏澈扭了扭头,见卫雍侧过头避开他的遮挡,便不动声色地又挪了两步,这才继续说道:“我自幼与二哥长在一处,二哥回京,做兄弟的自是要与他畅饮一番的。”
谢氏听了也笑着同林氏打趣道:“还说呢,昨夜里他喝了个烂醉回来,澈哥儿媳妇儿有孕在身哪里搬得动他,还是漫姐儿帮着料理的,我听说,漫姐儿为了给她嫂嫂出气,特意叫厨房送了一晚酸醋过去给他醒酒呢。”
谢氏说完便捂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林氏也跟着笑:“竟还有这样的事,”她说着转头看向苏漫,伸了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嗔道:“你这丫头自幼就鬼精灵。”
苏漫只抿嘴笑着却不说话,虽然又苏澈挡着,可她仍旧能感觉到黏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
谢氏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卫雍,笑着对苏澈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也是拘束,你且请了你二哥去外书房喝茶,我已吩咐了厨房备了席面,晚膳的时候你好好招待你二哥。”
苏澈正觉得着卫雍坐在这里实在碍眼,听到谢氏这般说,立刻笑开了花:“母亲说得是,孩儿定会好好招待二哥,您放心好了。”他说完又冲着林氏行了一礼,这才回身走到卫雍的面前,躬身笑道:“二哥,请吧。”
卫雍自是看着苏澈那一脸急着要将自己赶出去的模样,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撑着身子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又不死心的往苏漫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垂下眼帘行了一礼。
苏澈引着卫雍往外书房的方向走,行至花园中,卫雍却是停下了脚步,低声唤道:“子澄,我有话要问你。”
苏澈听他开口,心中对他所要问得话已经知道了大概。
他缓缓转头看向卫雍,虽是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是十分的直白。
木已成舟,莫要强求。
卫雍自然也是看懂了,可是他总觉得有些不甘,怎的自己才离开几年,漫妹妹竟是要成亲了。
若是寻了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就罢了,怎的就定了陆衍那连个宗族都不认的外室子了,这岂不是太委屈漫妹妹了。
他当然知道苏家这是为了避免苏漫进宫而想的权宜之计,可是再怎么样,自己也比那外室子要强的多吧!
可自己一去广州三四年,敲就错过了求亲的最佳时期。
卫雍满腔的话想说,看着苏澈的眼神,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的确是这样。
木已成舟。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问漫妹妹是不是真心愿意下嫁陆衍,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苏澈如同明白他所想,微微点了点头。
“妹妹说过,她与兄长一同长大,感情自是旁人不能比的,所以能够嫁给兄长,她是真心欢喜的。”
卫雍的话全部都卡在喉咙里,咯咯半晌最终只便成了一句:“那就好……”
他垂了头捏着自己的手指,粗糙的指尖已经遍布老茧,摩擦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是我与漫妹妹无缘,卫某无话可说。”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声音也越来越大,“可若是有朝一日,那陆衍欺负了漫妹妹,我定不饶他!”
苏澈站在远处,似是没有听懂卫雍话中的意思,只笑着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卫二公子说笑了,漫儿是我的同胞妹妹,若是谁敢欺负了她,或是强迫了她,我自然是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人的。”他说着,缓缓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只余下满眼的冰冷,“不管是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