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一只剑鬼
人族修行共分燃星、金丹、元婴、合道、通天五大阶段。
燃星直至合道，每一阶段又分四大境界。
直至迈过合道，步入通天，方可称霸一方，称真人教主。
而通天阶段，只有两大境界。
这五大阶段所有境界，又被世人称之为大道十八重楼。
而化为镇在青山大佛的镇海僧，已经是元婴第四境法相境巅峰，拥有法天象地的恐怖力量。
而白三的境界，最多也不过是元婴第三境洞府。
洞府初成，如何抗衡法天象地。
但白三一剑，镇海僧便败了。
所以他想不通。
白三：“我是一只剑鬼。”
镇海僧：“老衲只听过剑灵，剑鬼是什么东西？”
白三：“坠入万魔渊后，万魔渊所有的魔气都进入了我的身体，那具身体自然是不能要了，我便舍弃了那具身体，准备以剑灵状态离开，可惜剑灵离体根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就连普通凡人都不如，很容易死掉，于是我得想一个解决办法。”
“但要让剑灵脱离身体，还能成为本体一样的强大存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我读过很多书，知道魔族修行最强大的功法，为炼魂。”
“我以万魔渊魔气炼魂，将剑灵转化为剑鬼，便能舍弃道身，以灵魂状态存在天地间，不仅能修行，而且还拥有本体的修为、实力以及战斗力。”
“但剑灵就是元婴，剑鬼又脱胎于剑灵，所以无论我是合道阶段还是通天阶段，在你们看来，我只有元婴。”
镇海僧：“难道如此没有任何弊端？”
白三：“弊端就是剑鬼乃是逆乱大道的修炼之法，如果没有万魔渊的魔气，即使拥有魔族皇室的炼魂法，我也不可能成功，因此即使修成了剑鬼，也是为大道所不融的产物，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道身，就会渐渐被天地吞噬，烟消云散。”
“难怪你能走出太阴，难怪大道之链锁不住你，原来你是一只鬼。
“你和蓝真人，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镇海僧很是感慨，然后慈悲一笑，双手合十，就此闭目。
他盘膝坐在风雪里，如老僧入定。
金色的阳光沐浴在他身上，如同佛光。
那些袈裟上的金色血液无比刺目。
此时的他虽然不再是一座镇海的人间大佛，却比佛更像佛。
瑶台峰上，山花绽放。
“大师！”
一声悲鸣从极远处传来。
竟是一个小沙弥闯过风雪奔跑而来，泪流满面。
镇海僧去世了。
小沙弥看向白三：“师傅，大师是好人。”
白三：“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可有的人的道拦了你，你便要斩断他的道，就像是人总要踢开自己身前的绊脚石，如果你后悔了，可以离开青山，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就要有牺牲，如果你连这都接受不了，未来的西行之路如何走？”
小沙弥目光坚定：“师傅，我不会离开青山，就算踏血西行，我江流儿都要将大乘佛法普渡众生。”
就在这时候，极西处一座山忽然动了。
众人皆惊。
哪怕是那些幸存下来的大妖与魔道大物躲在暗中，心中还是浮起了强烈的不安。
一个人影从群山中走出。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不是山动了，而是人动了。
那人影向白三而来。
就像是一座飞速移动的大山。
虽然没有化佛后的镇海僧那般大，但也小不了多少。
这是一个握着法杖的苦行僧，他的双目是金黄的琥珀色，就像是太古传说里的神只。
但神只早已经消亡在太古的黑暗岁月里。
这个世界只剩下仙佛，而且都在中庭。
“这是两禅寺的讲经首座。”
有青山弟子忍不住惊呼。
南诏很大。
但只是片刻间那苦行僧便从南诏的尽头走到了白三的身前。
高大如山的他在撞破风雪，来到星澜峰峰顶后，直接扬起了巴掌，朝着白三拍了下来。
那巴掌很大。
比起当年佛祖将那只猴子镇压的那一巴掌又太小。
但仍然充满威力。
三千青山弟子纷纷拔剑结阵，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两禅寺的讲经首座是极为强大的人物，即使是灵山的诸佛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师叔祖不会有事吧？”
一位极为年轻的三代弟子看着那高大如山的苦行僧，很是紧张，眼里满是惧意。
“小师叔是何等人物，怎会有事？”
一位二代弟子如此说道，语气中却信心不足。
尘土飞扬，如此巨大的威力，却不能撼动星澜峰半分。
苦行僧抬起手来。
白三巍峨不动。
一袭青衣的衣角都没有损坏分毫。
“你果然很强，我不是你的对手。”
苦行僧叹了口气。
“可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如天雷般浑厚，不断回荡在天地间。
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威严和神圣，不可侵犯。
青山三千弟子面露敬畏之色。
镇海僧问过白三很多句为什么。
苦行僧再问这句话，自然不是明知故问。
白三说道：“你可信这世界上无论是佛法和道法有大乘？”
白三说道：“小乘佛法道法，众生自救，人人向仙佛，人人信仙佛，却不可人人成仙佛，大乘佛法道法，仙佛渡众生，人人皆可成仙佛。就算是讲经首座你也并非不死，死后是成仙佛还是下地狱呢？”
苦行僧沉默了，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也只有蓝真人那般人物，能带着整个剑宗飞升。
其它人莫说是带着人飞升，就是想自己飞升，都是如摘月射日一般困难。
白三接着说：“即使身为两禅寺护道人的你功德无量，无佛法加身依然近乎合道之下无敌，可你也不敢把握在你寿元将近时飞升入灵山得道，因为你没有让真人、教主、神皇们给你飞升名额的筹码。”
苦行僧再次沉默。
三千青山弟子面色沉重。
那些大妖与魔道大物亦是如此。
没有足够的筹码不可飞升入三教、中庭、神国。
没有足够的筹码无法成仙佛。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渡众生，哪怕是佛祖、神皇、道祖、剑主都不行。”
苦行僧认可了白三的话，但却是说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以前没有人可以，不代表我白三不可以。众生有缘法者，白某皆渡之，从人族到妖族，最后至魔族，我要这大乘佛法与道法传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白三的声音响彻青山至整个南诏，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苦行僧怔了怔，随即一笑：“镇海小子说得没错，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狂傲的人，不过我仍然不敢相信，你师兄蓝真人便是当今剑主，他都渡不了众生，你又何德何能扬言渡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