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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和离?

    等了许久,预想的撕咬疼痛并没有传来,我仿佛飞了起来,身子轻的像一片雪花,风在耳旁呼呼的刮着,鼻尖还能闻到一股非常清冽的香。

    我觉得好像在哪闻到过。

    “夏半知,你妹妹是个狠人啊!一个女人杀了两头狼!”

    “这瘦胳膊小腿,真真是看不出来呢!”

    当我仿佛落地,被一股温暖包裹时,叽叽喳喳的有人围在我身边,虽然吵,但我却无比安心下来。

    因为我知道我得救了,但我可以肯定带我飞的绝对不是夏半知。

    谁呢?

    “姐姐,呜呜……”

    “妹妹!”

    “她还活着吗?活着没有?”

    “活着v害遗千年,她不会这么容易死。”

    祸害?

    阿西巴,哪个讨厌鬼,这么不会说话?

    一声清冷落音,有只手在我脸颊上缓缓的抚摸,留下一抹令人眷恋的指尖温度后,却不多久又收走了。

    有点像任俊贤还爱我时,抚摸我的感觉。

    我怎么还会想到他?

    混沌的脑子里有了片刻的无比清醒。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当年也许我即便选择退出,但还是从未放下吧!

    有人说,在爱情里背叛是绝不可原谅的。可他除了背叛,却从没有任何另外一点对不起我。

    我夏颖能看上的人,不是个人渣。

    原以为经历了生死后,我应该放下了,这一刻再次濒临死亡,在极度的求生欲望之下,才突然莫名其妙的全部释怀。

    这,也是我真正重生的开始!

    ——

    今儿开晴,我以为会暖和些,不想她们告知我化雪的日子是最令人受不住的。

    歇过了一阵饭气,夏雨端来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

    我反胃的不行,作呕几次,却被她说:“姐姐,别装。”

    我讨厌喝中药,前世一回没尝过,这穿越来,顿顿都摆上了。

    “你的喝了?”

    “我伤好了,不需要再喝。”

    “我这肩和腿养养就成,也不需要喝了。”

    “大夫说最少还得喝三天,不然发炎可就惨了。”

    夏雨两眼一瞪,一副由不得我反抗的模样。我只能捏着鼻子一口干了,苦的我舌尖发涩发麻。

    吃了半月,我呼出来的气都是中药味。

    “夏侯明,你跟娘到底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萎靡不振,茶不思饭不想?”

    外面响起了夏半知的怒喝声。

    他回家的这半月,一天都没消停过。十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像青春叛逆期。但从这些天我的观察,他并不仅仅是叛逆。

    “放肆,你个孽子,你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清海学院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敢这样直呼你老子的姓名!”

    “是,我是孽子,但你配当老子吗?”

    “你、你……”外头院里的夏侯明气的喘不上气了,“给、给老子滚出去。”

    “我滚出去,你就好欺负我娘,是也不是?这回,我就偏不走了!”

    “好,好,好极了。”

    夏雨晓得又要闹大了,连我手中的碗都来不及收,就跑了出去。可她也劝不得什么,反而被夏半知骂了一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多会,翠花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姑娘,你去看看夫人吧!”

    我无奈极了,“怎么了?”

    “她、她在梁上挂了白绫,……”

    天老爷,这真是闹个不休了。

    我急的翻下床,鞋都没穿就往外走。

    翠花一把拖住我,“别急,我及时发现收起来了,你过去劝劝便行,先将鞋穿上。我还没同少爷和二姑娘说,怕他们会闹的更大。”

    贫贱夫妻百事哀,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半月前从狼口脱险,是寒梅苑里的美人儿公子救了我。虽然他们都这样说,但我总觉得昏死前听到的那句“祸害遗千年”的话不应该从那样美的出尘绝色的男人口中说出来。

    我受了重伤,夏半知找他的同学借了银子找大夫治的病,所以家中越发拮据。

    家中有伤员,夏半知便从学院里搬回来照顾,可天天与他爹吵的不可开交。因为秦氏自那夜与夏侯明谈话后,突然沉默不语,像打了霜的茄子,失去生机一般。

    经过院里时,我正巧看见夏侯明气的脸色铁青披了氅衣冲出去。夏半知恨恨的瞪着他背影,仿佛仇人似的。

    从夏半知维护亲娘、妹妹们的态度,我觉得他根本不是坏孩子,可为什么对夏侯明如此不恭不敬?

    望着夏侯明消失的门口,我陷入沉思。

    “出来做什么?快躺回去休息!”夏半知语气尤带着怒火,却又小心的几步走过来扶住我。

    我微微一笑,“哥哥,我去看一下娘。她心情不大好,我陪她说会儿话。”

    夏半知一顿,也不再反对,将我扶进了正院的寝房里。

    秦氏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坐在床头,消瘦的脸连颧骨都凸出来了,眼神里空洞的没有一物。

    “以前你与娘最亲近,你好生劝劝她。”

    我抬头看着夏半知,“爹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恨他。”

    “没有,别瞎想。我去莫大牛家借点柴来,要是我晚些回,你们不必等我吃饭。”

    夏半知将头一扭,避及我的问题离开房中。

    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能让翠花扶我到秦氏床边坐下。

    对于血脉亲人间的相处,我真不熟悉。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何况我还有原主的记忆。

    “娘。”

    “……”

    “娘的手脚好凉,翠花,你去燃盆炭火来。”

    “哦,好。”

    翠花出去了。

    我伸出手抱着秦氏细瘦的腰,头靠在她胸间,听着她沉闷的心跳声。

    “娘心里在痛什么?同女儿说说,好不好?这样憋着,我心疼的。”

    我边说边用手不停的在她背后安抚似的拍着,她仍是没有一点反应。我不得不在原主的记忆里搜肠刮肚些儿时快乐的记忆,好一会后,我浅浅的哼唱起来,

    “宝儿乖、宝儿妙,宝儿夜里呱呱叫,要在娘亲的怀里摇。摇啊摇,宝儿咯咯笑!”

    “云儿轻、风儿轻,宝儿闭上了眼睛,娘的宝儿入睡在梦中笑。……”

    这是秦氏哄年幼的原主睡觉的小曲,她自己编的。原主记忆中,那时的娘美的像天上的仙子一样,笑容格外明亮。

    “唔……”

    床头的人终于开始有反应了,身子轻轻的颤抖,像是极度的委屈和伤心。

    “呜呜……宝儿,宝儿呀!娘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我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告诉她,“这世上任何事和人都有可能负你,但你的儿女们不会,我、哥哥、妹妹,是你用爱捧着长大的孩子,娘怎能为了爹而想不开寻死呢?”

    “你爹要同我和离,他要同我和离啊!我嫁进夏家,辛辛苦苦了近二十年,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呀?”

    和离?

    我皱起眉头,看着秦氏伤心欲绝的样子,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情,说道:“娘是想不通,自己付出这么多,却不被认可,所以觉得人生不值,才要自杀轻生?”

    秦氏哭的越发狠了。

    我斟酌了会,说道:“娘,你只在意爹的认可吗?我和哥哥、妹妹呢?我们这样的爱您,是因为您对我们的付出啊!您怎么会觉得不值呢?”

    “宝儿啊,我若被休离出夏家,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面色一沉,郑重道:“爹若敢同你和离,我便与你一同离开夏家。”

    秦氏哭声一顿,“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

    “娘,哥哥也是像我一般维护您的,他若晓得,必和我一样决定,您担心什么呢?”

    “糊涂!连祖宗都舍弃,你们是不想成家了吗?”

    “嘿,不嫁了,我陪着娘一辈子!”

    秦氏吸了一把鼻涕,操起手来打我,“混账东西,脑子越发不清醒了!”

    忍了几下,我不得不左闪右避的跳开,秦氏追着我累出了一身汗,虽哭的更加狰狞,但好歹眼底有了生气。

    夏侯明为何非要同她和离?

    这时代和离可不是件小事,十乡八村也难找到一户。

    我从昌郡何府回来,受尽了白眼和流言。秦氏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都破灭,当然会绝望。

    出了正院,我叮嘱翠花待秦氏醒来,泡一碗甜的糖水给她喝下,甜食增加血清素,使人愉悦,秦氏再颓废下去,估计得有抑郁症了。

    回到房中,夏雨没有练字,眼睛红肿坐在桌案前发呆,显然是哭过了,看见我进来,扭过头背对着我。

    我心里烦躁的很,没理她,只喝了杯水,又重新躺进被窝里。

    “姐姐真的要离开这个家吗?”

    我一身疼,裹紧了被子才道:“我那是安慰娘的话。”

    “可你怎么能说你和哥哥要一起与娘离开……”

    “爹肯定是下了决心同娘说了什么的,娘心中认定自己在家待不下了,我不这样说,她能觉得有希望吗?”

    夏雨沉默了,自我从狼群下救了她,语气没像以前那样自以为是,对我信赖了许多。

    天色晚了,我们吃完饭,夏半知没回来,连夏侯明也没有。

    直到酉时,宅门才被大力敲响,翠花一直和衣在我房里等着,紧忙跑了出去。

    回来的是夏半知,夜里翠花什么也没说,但第二天看见他人时,才晓得他似乎与人打架斗殴了,脸颊和嘴角都破了。

    本来夏雨又要拿出大道理说他,被我一把拉住,“哥哥有哥哥做事的道理,不要总置喙别人的对错。”

    夏半知有些诧异我的话,也惊讶夏雨真的一句没多说,喉结滑动了数下,然后笑了笑说:“爹可能近日都不会回来,你们不用担心,他没事!”

    “为什……”

    夏雨追问,我阻止抢先了道:“知道了,哥哥会住在家中不去学院了吧?”

    夏半知默了一下,我接着道:“家中没有个男子,我们总觉不大安心。”

    “嗯,我住家里。白天我不在家时,谁来都不要敲门。你们也不用去捡柴,我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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