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继母
明天是休沐日,所以今天小毅散学的晚些,不过回来时又带了郝子矜,连谢齐风、宁子豪几位小朋友也入府玩耍了。
米管家跪了两个时辰,摇摇欲坠的,看见昔日欺负小毅的一群孩子,眼睛又瞪圆了,脸转向我时,那神情更是恨恼我使了什么坏计害他。
小毅和米管家之间肯定是有深厚的亲情在,开始以为周槐之故意罚的,还红了眼眶替米管家求情,结果听了一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小人精谁也不得罪,歪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米管家,“米老头,我喜欢她,以后您会晓得的。”
说着又转身抱了抱孔嬷嬷,撒娇一般糯声糯气的讲,“嬷嬷,你得好好吃药,快快好起来。米老头老喜欢管着我,像捧着瓷娃娃似的,真是束缚的难受。还是嬷嬷通情达理,让人自在。你快些好,我还想要嬷嬷教我武功呢!”
“嘿,你这孩子。以后让赤九、满月教你便是。”
“我就喜欢嬷嬷教。”
说完,人一溜烟跑出去带着几个孩子往后花园里玩了。
当事人一走,剩下一屋的尴尬。
米管家谁也拧不过,老泪纵横的继续跪着,孔嬷嬷让细月、满月拉他起身去康园细说,挣扎矫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斜了一眼慵懒如猫科动物一般靠坐在塌席的某人,什么也没说没问叫上翠花回房里歇着。
天凉了,还有半月就要秋考。
周槐之难得闲在府中,今天一早小毅醒来便冲进我和周槐之睡的房里,吵闹着要我带他出门去,或者让米管家和赤九带他出府亦可。
“你为何一定要出门?”我打了个哈欠,身都没起,
他却不肯说,“我就想出门玩,在这破府里待得烦闷。”
我不问了。
这小贼头肯定与人有约吧!
不然怎么非得要出去?
周槐之黑着脸教训几句,小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依不饶的,可周槐之没应承,且还下令近日不可出门,甚至吩咐米管家去鸿蒙学院请休了病假,连学都不用上了。
小毅才将将有了玩伴,正是野的时候,早上哭闹半天,嗓子都哑了。
见我无动于衷的在旁边,半句话没劝说安慰,米管家老脸垮的像斯芬克斯无毛猫一样丑。
在他心里应该是这样想:继母嘛,不说打起十二分精神讨好,样子也要装个十分,不然连这点都做不到,定是那恶毒女配的脚本。
我是有起床气的,闹得头疼时,我冲坐在地上蹬腿的小毅喝了句,“臭小子,去你院里哭!烦死了!”
米管家恼火的很,胸口起伏不已,命赤九抱着他离开。
周槐之拧着眉头看我一会,倒也没说什么,也跟着去了康园。
“姑娘,你就不能长点心?上午公子在康园罚小公子蹲了一个时辰马步,过后米管家带着昏昏欲倒的小毅去了叶美人院里,让她哄着呢!你呀,别刚刚缓和的关系和局面,又被你懒散无所谓的作没了。你怎就不去陪着,劝说两句?”
将近午时,翠花提着食篮从外头进屋,也没避着细月、满月说话。
六个菜端出来摆好,见色香俱全,厨房的人果真没怠慢敷衍我的吃食,我便拾起筷子吃了。
“姑娘,公子还没到呢!成什么体统嘛?奴婢方才经过康园,同赤九说了,公子等会就来,你别吃了。”
翠花见我听不进去话,又劝我等等周槐之。
我没理她。
等他?
嘿,府里没章法,可人家过得自在随意,我还能比不过他?
吃好、喝好、睡好,现在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吃到一半,赤八过来禀他家公子有事处理,便不来用膳。
我“嗯”了声,头也没抬继续吃。
午时还没过,胡申来送了一笔银子。
原本我不晓得,是府里突然来了六、七个霓裳阁的管事和侍女为各房美人们、丫鬟婆子量身做秋冬的衣裳。除了主子、主母和体面的妾室可在院里等着伺候穴料,其余都是在前堂统一量身。细月带着翠花去了,回来后翠花同我说起有个胡公子入府同米管家私会了两刻钟,又去胡美人院里拜会。
待霓裳阁的人离开,我问细月,她才说那人是胡美人的弟弟胡申,是来送银子的。
对胡申那种人渣败类,我极度深恶痛绝。所以晓得与米管家单独房中私语,心里就不大得劲。
满月解释道:“府里各院的开销份例是胡家营商的生意供给的,那位胡少爷有时候一月来一次,有时候两三月来一回。”
“胡家的营商?胡申他爹不是兵部监事?”
“胡家经营的瓷器和茶,是炙手可热的外销品,做得是皇商买卖,皇后娘娘亲允的。”
这么一说,我彻底懂了。
胡家甘心将嫡女没名没分的送进世安府,是得了皇后的好处。而世安府名义是周槐之的府邸,实际是太子周齐御的yin窟,皇后也晓得让周槐之背了臭名,还让他白白养一群女人,心中有“愧”,所以叫胡家送银子供养着世安府。
真是好算计。
府里六十几位美人,加上一堆仆从,霓裳阁的人忙活了个把时辰才走。只是人家刚走,上回在厨房碰到的青布丫鬟秋纹来了,被暗处的侍卫捉住。
因周槐之不在,侍卫直接扔到我脚下,让我处置。
这院子不相干的人是不可以入的,翠花才晓得有这规定,神情比地上的秋纹还要后怕不已。
我连小毅都懈怠管,更不想管别人的事,便叫满月去处理。
秋纹被拉出去时,哭哭嚷嚷的喊,“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您了!若您不管,我家姑娘连这个冬天都会熬不过去了。呜呜……我家姑娘是个可怜人,求您发发慈悲吧!”
声音实在凄厉又悲凉,我克制又克制,但想起那个传闻中的苦情故事,还是心软了。
我抬手让满月停下,又问身边的细月,“怎么回事?”
细月咬咬唇,看了眼满月,见她默许了,才回道:“回夫人,俞美人前两年连着堕了三胎伤了根子,被太……被冷落之后,房里各项被克扣,去年冬天被冻伤,得了肺病一直不好,所以……”
我想起第一次来世安府崔美人给那个怀孕的莫青玉灌落胎药的场景,说实话给我的感觉很震撼,所以之后我对周槐之的态度和印象非常差,直到察觉真相,才渐渐改观。
俞美人连着堕三胎,我无法想象她受了什么苦。可既然频繁受孕,周齐御也该是喜欢她的,现在怎么任她自生自灭了?
“夫人,奴婢给您磕头了。若您救了姑娘,来世奴婢给您做牛做马。夫人,奴婢求您了!”
玉石地板发出“嘭嘭”的响,才几下,秋纹额头就青紫破皮流出血来。
“细月,你找府医去给俞美人瞧瞧,要拿什么药,到我这里来支。”
“夫人?”
满月、细月不约而同的诧异看我,表情是十分的不认可。
一旁的秋纹连连磕了十几个头。
我不想她下次又缠上我,冷冷道:“别磕了,走吧!若下回乱闯,被侍卫误杀,别怪我没提醒你!”
“奴婢晓得,晓得。多谢夫人!”
说着,满脸期待的看着一直没动作的细月。
细月咬了一会唇,“夫人,这事您不能管。”
“人命关天,管一管能有什么?”
满月道:“俞美人受宠之时,与胡美人对立闹过。所以现下种种是她与胡美人之间的事,夫人虽是好心插手,但会惹来不少麻烦。”
“满月姐姐,我家姑娘她从没有心去争宠哪,是她们生了嫉妒,容不得我家姑娘。如今我家姑娘已经不复从前得宠,还要置她与死地吗?”
“秋纹,你弄清楚了,不是夫人置她于死地,也与夫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事你可以去求胡美人或者其她人,怎么也轮不着让夫人出面!秋纹,我念着你平常勤恳本分,你要是拎不清,便打发你出府去,让你再也见不着你家姑娘。”
“不,满月姐姐,我求……”
“来人,将她扔去她主子那里,要再敢来闹,直接发卖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满月不顾我的的意见叫来几个丫头将秋纹直接拖出去,并亲自跟着出了院门子。
“夫人若是插手了,今后就免不得一直要受累。”
我原还想吩咐她们私下去帮一帮,细月一句话便打消了我的念头。
我明白:财物不能管,人事也不能管,我就是来混吃混喝混睡的。
刚躺下歇午觉,这讨睡的男人就来了。闷声不吭的进屋,还将隔间守床的翠花赶出去。
虽说我没心没肺的喜欢混日子,但前提得是自在的日子。所以他一挨着躺下来,我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他往里挪。
结果我越退吧,他越得寸进尺,将我挤着贴在内墙边,一双粗粝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用力……
说实在的,我一个开放时代的人真没他这封建男放得开。
我竭力的压抑着不发出声音,可他生怕床上惊天动地的响声别人会听不到似的。
我正施展力气推他,怕他不知餍足又要来,却见他猝不及防的挂着满身淋漓的汗水坐到床边,仅用被角掩住那部位,对门外喊人备水入房。
我惊吓得慌忙扯掉他身上的被子盖住自己,十分恼火他如此没遮掩。
好在人只是将水送进了浴洗室,并未往内室来,可我也还是待所有人出去,才怒火冲天的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