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陛下,你要造反吗?(上)
“明白了,丞相,末将这就去办!”
曹操语气森然,曹洪心领神会,拱了拱手,转头就准备离开。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曹操皱了皱眉,把话都没说清楚就准备走人的曹洪给叫了回来。
“这些乱臣,胆敢蛊惑陛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末将这就去为丞相分忧,了结了他的性命啊!”
曹洪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呵呵,杀人,倒也不急于一时。”
曹操压了压手,示意曹洪坐下。
经过了刚刚得知此事的暴跳如雷后,此时的他倒像是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不能不急啊!早一日解决,就早一日安心,也好打消陛下的……非分之想。”
曹洪说到一半,停顿了片刻,还是把话给说完整了。
“呵呵,刚才我想了一下,简单的杀人,好像效果并不理想,这次我不打算这么做了。”
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说道。
“末将有所不知,还请丞相明示,这次丞相你打算怎么做?”
曹操没有把话说明白,听得曹洪更加迷茫了,连忙追问道。
“我打算……”
曹操起了个头,又看了曹洪一眼,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集合护卫队,备轿,我要进宫面圣!”
“是!”
曹操不说,曹洪即便心中有所疑惑,也只得强行压下,点了点头,手脚麻利的出去办曹操吩咐下来的事情了。
在许都内,曹操所下达的命令得到的执行力度自然是无比迅捷的得到了响应。
片刻后,马车已经备好,曹洪亲自披挂,站在了马车前。
“子孝,你这是干嘛?”
见曹洪一脸严肃的站在了马车旁,曹操登上马车后,面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陪同丞相一同入宫。”
曹洪如实答道。
“不必。”
曹操摆了摆手,略微沉吟后,说道:“你留在丞相府内即可,如今许都城内人心浮动,我入宫面圣后,还需要你主持局面。”
顿了顿,曹操继续说道:“而且仲康的事情,还没有消息,还需要你在丞相府盯着呢。”
“丞相说的道理,我都懂。”
曹洪有些焦急,说道:“可是丞相此番入宫,不可无人陪同啊。”
“这不都是人吗?”
曹操指了指曹洪的身后。
在曹洪的身后,是曹操的护卫队,已经严阵以待,只待曹操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
“丞相,不可大意啊,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曹洪压低声音提醒道。
“呵呵,难不成陛下还打算为难我不成?”
曹操冷笑一声后说道。
“丞相乃大汉忠臣,陛下当然不会为难于你……”
曹洪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低声提醒道:“只是陛下不会为难丞相,却不代表陛下的手下人不会啊,此番之事,未必就不是宫中之人心思异常啊。”
“嗯……”
听完曹洪的这番话后,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子孝有此番考虑,那你就陪同我一起入宫吧。”
“是。”
曹洪点了点头,自去领车驾去了。
车行漫漫,路途无话。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就已经到了许都皇城外了。
曹操自迁都以后,在许都内各处都安插上了自己的心腹人手,皇城内外自然是这方面的重中之重。
见到了丞相的车驾后,皇城门口把手的士兵甚至没有拦下车驾审问的意思,直接让开了路,将曹操的马车放了过去。
进入皇城内。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更加森严。
但这些人手,本就是从丞相府中出去的,见到曹操车驾后,纷纷躬身行礼。
曹操车驾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皇城内城门口。
“子孝,过去问问。”
马车停左,曹操掀开车帘,沉声说道。
曹洪点了点头,带上了两名护卫队的亲兵,面色严肃,大踏步的朝内城宫殿群走去……
殿内。
刘协此时已经听到了殿外的动静,只见他在殿内来回踱步,脸色难看,坐立不安。
在刘协身前,此前和他讲述过西凉之战的那个宦官,相比于神色慌乱的刘协,倒是淡定了许多。
只见他盘腿跪坐在蒲团上,目光低垂,一言不发。
“刘仁,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协见刘仁一言不发,更是着急。
情急之下,连他的本名都叫出来了。
“陛下,臣之幼子,如今已在丞相府的大牢之中了。”
刘仁抬眼看了一眼神色急切的刘协后,低声说道。
说完这一句话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丞相此番前来,是来向朕兴师问罪的吗?”
听完刘仁的话后,刘协更加慌乱了,左右看了看,仿佛是想寻找什么依靠。
但是大殿之内空空如也。
除了他和刘仁之外,再无第三个人。
殿门口虽然有宫中侍卫把手,但早在入许都后,这些人手都已经被曹操更换过。
平素若是宫中之事,刘协或许还能使唤动他们。
但要是他想将矛头对准曹操,这些侍卫恐怕会第一个拔刀指向他。
“陛下说笑了。”
只见刘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低声说道:“陛下是君,丞相是臣,这天下哪有臣子向君主问罪的道理。”
“话虽如此……话虽如此……”
刘协听完刘仁的话后,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
这些年来,虽然久在深宫之中,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天子名号的影响力。
在经历过董卓乱政,李傕、郭汜进犯长安后,刘协心中早已经清清楚楚了。
“可是丞相如今连通报都没有通报一声,也没有得到朕的召见,就擅自入宫,他眼里恐怕早就没有朕这个天子了啊!”
刘协声音中几乎已经带上哭腔了。
见此场景,刘仁再次叹气。
听着殿外密集的脚步声,这次他终于没有坐着不动了。
只见他站起身来,望向刘协,低声道:“陛下放心,此事从头到尾,皆是臣一人的谋划,与陛下毫无干系,丞相若是问起,陛下只需说你毫不知情即可,一切后果,自有臣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