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一章 脓疮就要挤出来
地里夏提和马虎见状也冲了进来。
马虎慌忙用脚不住跺着地面的着火的草杆。
他拼命踩火星,总算踩灭了散落地面的火苗。
地里夏提环顾四周,见火势没燃起,弯腰拽着汪龙拖死狗般把他拖出仓库。
马虎也抱着一捆苜蓿草走出仓库。
许库尔白也钻进屋子,观察还有没有危险隐患。
她望着仓库成堆的白色水果套装袋,心脏砰砰直跳。
幸亏淼淼的直觉灵敏,发现及时。
这满仓库的白色套装袋都是聚乙烯发泡棉制成的。
倘若苜蓿草的火苗溅起,这些白色套袋会快速点燃,那汪龙肯定会窒息而亡。
那后果将有多可怕!
许库尔白心有余悸。
淼淼和马虎又冲进来,把剩下的几捆苜蓿草抱出仓库。
被拖出屋的汪龙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敢兴趣了。
他坐在冰凉的雪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任凭蹲在雪地上的地里夏提推他、斥责他,他如同自闭般就是不理不睬。
村长地里夏提心急如焚,尝试着讲道理来劝说一门心思想自杀的汪龙。
可是,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说的口干舌燥的地里夏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他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无可奈何地说道:“汪龙,你不起来,好,今天我就跟你一样坐在雪地不起来,咱俩看看谁能撑下去。”
淼淼见状,询问马虎,“马虎,汪老板果园东北角十字路口的那个监控坏了没?”
马虎思忖片刻,摇摇头回答,“好的呢。”
淼淼转过头对着蹲在墙边的小塔石说道:“小塔石,给你个机会,你实话实说,东北角的铁丝网究竟是不是你们故意搞坏的?你们是不是把铁丝网弄个豁口,好让你们的马匹从那里钻进果园吃里面那堆苜蓿草?”
小塔石仰着脸看了眼淼淼,又低下头闷声不吭。
他准备耍赖装糊涂。
淼淼急眼了,对着小塔石怒吼道:“他妈的,小塔石,你以为啥也不说就没事了?!马虎他们去红旗乡派出所调出来一个月的监控,要是查出铁丝网先被人故意破坏,马匹才钻进果园,那就不是小事了。你也亲眼看见了,汪老板都想不通了,都开始,万一再出现个好歹,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你现在就给我实话实说,昨天晚上的100多匹马是谁故意放走的?那100多匹马是不是全是咱皮牙子村老百姓的?赶紧儿配合警察调查!”
小塔石看看已经生无可恋的汪龙,是彻底害怕了。
他伸出双手推卸责任,“这事不能赖我,铁丝网是别人搞坏的,昨晚上,是我跟外力俩人偷偷把100多匹马放走的,谁知道,我的一匹马竟被拴在树桩上了。”
马虎闻言,对着冒虚汗的小塔石怒吼道:“你们为啥这样干?知道吗,差点闹出人命来。”
小塔石怯怯地瞥了眼坐在雪地一动不动的汪龙,支支吾吾道:“现在雪太厚,没啥草,我们看见这个果园里有不少苜蓿草堆在那里,就,这些马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有9匹马,剩下的都是其他人的。”
马虎对着许库尔白说道:“跟他做笔录,问清楚,究竟是谁故意把铁丝网搞坏的。”
坐在雪地上的地里夏提站起身,伸手拽汪龙,“好了,兄弟,警察都开始调查了,你有啥想不通的?走,咱们到你屋里说话,万一把警察冻病了,谁还帮你调查这事?”
在地里夏提的哄劝下,汪龙配合着从雪地爬起来,佝偻着身体慢慢朝砖房走去。
砖房的温度比屋外高不到哪里去。
淼淼用火钳子夹开炉圈,只见炉膛里还有半点煤火。
他拿着铁桶就朝东边的煤房走去。
淼淼提着一桶煤炭走进来,汪龙已经开始说话了。
这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抽噎着说道:“我这一个月啥事也没干,就朝外赶马匹了,东北角的铁丝网我是修好了三次,三次被人弄坏,没办法,半个月前我举报到县林业派出所了,林业派出所的两名警察将100多马匹拍完照片,他们说,最好找到马匹主人,只有找到人了,才好处理。”
汪龙接过淼淼递给他的两张餐巾纸,继续哭诉道:“我就把马匹赶到鸡圈里,害怕马饿瘦,每天给它们喂养苜蓿草,可是就没人来认领马匹。没办法,我昨天通过给我打工的哈萨克酗子放出话来,再不领马匹,我就宰杀马,没想到,晚上就有人过来放马,幸亏一只马匹被我用绳子绑在木头桩上,要不,这100多匹马是谁家的,我都不知道。没办法了,我只好把马宰杀掉,逼着马的主人出来认领。”
地里夏提气愤道:“淼淼,你们皮牙子村也管管那些养马的人撒,每年冬天,汪老板的果园就有不少马匹啃咬树枝,以前也就是十几匹,今年倒好,100多匹,再不管管,明年会不会来1000多个?!”
淼淼无言以对,他知道皮牙子村这些马匹主人为了省几个钱,完全放养自家的马匹。
马匹跟其他牲畜不同,需要人寸步不离地守护。
老马识途,马匹知道回家的路,即便放养十几天,主人不管不问,马匹也会自己回家。
这种不负责任的放养马匹犹如一个大脓疮,到了该挤掉的时候了。
在里屋跟许库尔白做笔录的小塔石,很不服气地嚷嚷道:“我就不相信,你们红旗村的马就不进果园。”
地里夏提站起身,走到里屋门口对着一脸不服气的小塔石,高吼道:“他妈的,你去打听下,我们红旗村养马的人都把自家的马管好,都放在托马所养着呢,他们都知道汪老板种果园不容易,从不祸害果园和庄稼地。”
马虎也伸手指着里屋的小塔石,厉声呵斥道:“你悄悄的,没问你,别那么多话!”
淼淼打量着屋里简陋的摆设,关切地问道:“冬天这果园就你一人?”
“嗯。”汪龙没精打采地解释,“我老婆在宁西批发市场卖苹果,冬天就我一个人在果园看青,孩子们都跟他妈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