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好拂了美意
天将亮时,风止雨歇,唐燕硬撑起了虚弱的身子,想着要做点什么,比如、、、、、、最后还是躺回到了床上,这一次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午醒了过来,精神好了些。小桌上摆着一大盆的米粥,旁边放着几包未开封的涪陵榨菜。自己睡得那么死吗?下意识的收紧了身子,还好,没什么异样。
这个应该算是午餐了。吃过午餐,唐燕出了门,阳光灿烂,天气睛好,前后左右看了看,想辩出昨晚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看不出,快艇应该还能完好的吧?脑子里却崩出一个极其不好的成语:异想天开。
左边是人工开凿的石阶小道,一直通到了望塔,要想上去要走六十多米。兵哥哥在那的吧?整了整衣衫,捋了捋头发,拾级而上。
兵哥哥没在了望塔里,唐燕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眼睛凑到了望运镜,百多米外望远镜里兵哥哥正攀爬在一处几十米高的峭壁上,突然心脏狂跳,这家伙身上没有安全绳,这一掉下非死翘翘,再把眼凑到望远镱,啊的一声大叫,夺门而出要奔向峭壁,没走几步停下了,峭壁从哪儿去啊?冲着峭壁的方向狂叫:“哎哎,你没事吧?”没有回音,又回到了望塔里,再把眼睛凑到望远镜前,就这么一会功夫,峭壁下无论是死是活都没兵哥哥的身影,也就是说兵哥哥没被摔死。如果真的这样,若非亲眼所见,这样的峭壁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没有保护能直上直下。呼了口气。如释重负。
转动望远镜搜寻兵哥哥身影,不懂调弄半天也搞不明白,头晕,身后却突然响起:“你刚才是叫我吗?”
一下转过身来,脸色通红,说:“我以为你、、、、、、。”做了个从上往下掉的手势。
姜三宝哦的一声,笑说:“你是担心我掉下来?哈哈,没事没事,我现在在这岛上吧,不管哪一处我都是、、、、、、怎么说呢,嗯如、、、、、、哦如履平地。刚刚,那不是峭壁上有一窝鱼鹰仔么,我上去看看,顺便给他们带点儿吃的。”
外面有人接话,说:“三宝,你疯了吗?怎么自语自言起来了?”说话的人进到屋里来,一下看到了唐燕,说:“哟,这、、、、、、。”
姜三宝笑说:“贵哥,我哪会疯呢?这不有人的嘛。她是、、、、、、收海珍的。”
贵哥打量着唐燕,唐燕被看得不好意思,转过身去,说:“怪不得,我看到来岛边扣着艘快艇。可是、、、、、、。”
姜三宝说:“昨天第二场暴雨下不一会,我救的她、、、、、、哦,她就跟她堂哥跑了几趟,就单赶了。”
贵哥叉腰说:“这胆子够大的。”
唐燕说:“就是想试试。没想到风暴一来就迷航。”
贵哥笑说:“回去了你可得要给海娘烧高香,让你迷到这岛上来被救了。”
姜三宝说:“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下面的屋子去。贵哥,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贵哥说:“能不带来吗?我都放屋里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唐燕小心翼翼的,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唐燕很需要这样的一只手来安定心神,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搭上了姜三宝的手,心中一跳心情温暧了许多。真是个好男人。
贵哥似乎也是走惯了山路的人,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就到了屋里了,舀粥吃了一碗,姜三宝和唐燕才下来到。
姜三宝说:“贵哥,你说见这、、、、、、。”
唐燕说:“我叫唐燕。XX镇百姐村。”
贵哥嫌从包装里挟榨菜吃麻烦,干脆一整包都倒碗里,说:“啊,你是百姐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嫁到百姐村的吧?”
唐燕说:“我娘家是在云南那边。”
贵哥说:“你男人?”
唐燕低眉说:“我男人叫XXX。年前病死了。”
贵哥哦哦两声,说:“认识。不是我说啊,你一个女的做收海珍的活,不合适。”
唐燕眼泪就出来了,低声说:“买快艇,治病都是借亲戚的钱,他走了,欠这么大一笔账,现在家里老的老,少的少,我想着要把钱还上,光靠打工怕是还不起了,就想试试,谁知道、、、、、、。”
贵哥说:“想法是好的,但也要有现实的嘛。你那快艇我来时见飘海上,我还以为死人了。幸好。你呀现在更麻烦了,如果不是这么想,把快艇卖了还能还上一部分钱。”
唐燕出门外去蹲着哭起来。
姜三宝小声埋怨说:“你怎么现在跟她说这个。”
贵哥说:“你懂什么,这种时候劝人,她才听得进去,以后想什么也不会这么冒进了。”嘴巴努了努隔帘,说:”我进来一看有女人的衣服,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小子、、、、、、、。”
唐燕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说:“衣服在哪洗啊?”
姜云峰说:“门左边有个水龙头。”
唐燕拿了桶装换下的衣服去洗,连姜三宝换下的也一起洗。
姜三宝说:“那个谢谢,我的我自己洗。”说不动,只得说:“要不,先吃吧。”
唐燕说:“你们吃吧,我刚吃过了。”
姜三宝坐到椅子上。
贵哥掩口笑说:“从小到大,除了你妈帮你洗衣服,有没有姑娘帮你洗过?”
姜三宝说:“上次你和你老婆来,你老婆不是帮我洗过吗?”
贵哥说:“去。那不算。你知道我说什么。”凑近姜三宝,说:“说实在的,你在这岛上有六年多了吧,一年到头都是见了母猪赛貂蝉的日子,现在是不是特别心动?”
姜三宝知道这种话接不得,索性不说话。
贵哥接着说:“我也是年纪越大越不中用了,你说我看到那些衣服,我立马走人、、、、、、对不住啊兄弟。”
姜三宝说:“都说完了,就闭上嘴,然后滚蛋。”
贵哥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就算帮她一把。”
姜三宝说:“怎么帮?”
贵哥说:“接茬接得还蛮快的。看来上心了。我是这样想的,这娘们啊看来也真的是摊上大难事了,不帮一把这往后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这样,以后我走西线就行了,东线到你这,让她来。”
姜三宝说:“你刚不是说女人干收海珍的不合适吗?”
贵哥说:“这不是得一分为二看问题吗?一是我把话放出去,以我的名声,别人也不敢为难她,二呢东线到你这不管别的船收不收得到,都不致于让她白跑。”
姜三宝说:“她的快艇还飘在海上呢。”
贵哥说:“我家不还有一艘备用的嘛,出让给她。”
姜三宝笑说:“这个要是成了,XXX可是要大大的感谢贵哥。”
贵哥说:“我去。XXX在阴间,我和他交朋友?你有脑没脑的呀?”
姜三宝说:“你开创先河。”嘻嘻笑歪过身躲过贵哥袭来之掌。
XXXXX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把车停在车位上,姜大宝似乎是用跑的冲向饶家。边跑边把工装脱下来。
门前的饶艳飞看到姜大宝,跺了一下脚,说:“怎么现在才来呀?”
姜大宝喘着气,说:“这临下班了,又摊上事,别人也处理不了。”
饶艳飞说:“就你事多。我姐我姐夫早就来了,在里面讨好老爷子呢,就你榆木脑袋。快进去。礼物呢?”
姜大宝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说:“这呢2000。”
饶艳飞说:“行,快进去吧。”推开门,说:“爸,妈,大宝来了。”
姜大宝笑说:“饶区长好,阿姨好,姐好,焦总好。”
饶昆鹏笑哈哈说:“好好。我就喜欢大宝这憨憨劲。来来来,快坐下。艳飞不象话,倒水啊。真是的。”
罗碧娟说:“你才真是呢。这都是自己人,渴了就自己倒,也不用客气来客气去。”
饶昆鹏说:“也是也是。大宝啊不要客气啊。”
姜大宝欠身说:“我不客气不客气。”
焦全俊说:“大宝,怎么样,最近挺忙的吧?”
姜大宝挠了挠脑门,说:“真有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手底下的人都是传声筒,大小事都得处理,瞎忙。”
饶昆鹏说:“哎,话可不是这么说,革命工作不分大小,群众利益无小事,要不,群众要我们这些官员干什么?态度一定要端正哦。”
焦全俊笑说:“爸不愧是老革命。”
姜大宝说:“是,我一定谨记饶区长的教导。”
罗碧娟说:“这人说话确实无趣,不论多么家长理短的话都能给绕到他的革命话里头。”
饶昆鹏说:“我出身在革命家庭里面,血液里植铬的都是革命传统,我不说革命,我说什么?”
罗碧娟说:“行行,你说你说。”起身说:“阿姨,菜还没做好吗?”
阿姨在厨房说:“马上就可以了。”
罗碧娟说:“那就餐桌旁坐吧。”
阿姨把菜都端了上来,喝酒的洒杯里满上,不喝酒的杯子则注入饮料。
焦全俊端起酒杯,说:“爸,今天您生日,我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姜大宝也赶紧端起酒杯,说:“饶区长,我也是,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饶昆鹏哈哈笑说:“好好。谢谢啊,来,一起喝。”三人把酒都喝个底朝天。又说:“全俊,大宝,敞开了喝敞开了吃啊,今天我确实是高兴,跟你们透露一个消息,我有可能啊当个副市长,然后从副市长的位置退休。”
焦全俊哎哟一声,又倒满酒杯,说:“爸,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没说的,再来一杯。”
姜大宝也说:“确实,满上满上。”给饶昆鹏倒酒。
罗碧娟笑说:“这死老头子,消息瞒得可以啊,滴水不漏。”
饶艳娇说:“妈,爸这个事现在才说,才能给我们更大的惊喜感觉呢。爸恭喜。”
饶艳飞说:“爸,来,这你爱吃的鸡颊肉。”把一块鸡肉放到饶昆鹏的碗里。
饶昆鹏说:“其实这都是老领导的关心。已经跟我提过两次了。最后不好拂了美意,就应下了。”
姜大宝说:“饶区长的能力,全区人都看在眼里,就咱们市几个区,有哪个区有咱们西城区发展好?这还不都是有赖饶区长的能力,见识。”
饶昆鹏说:“能力见识什么的,也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干事的态度,能力见识再强,干事没有敬畏之心,总想处处透秀自己的聪明,想办好事情那就是扯谈。”
罗碧娟说:“又来说教。谈点别的。这个大宝啊,你和艳飞的事,你们家是什么态度。”
饶艳娇笑说:“妈,瞧您这话说的,是咱家什么态度。”
焦全俊说:“你就听得了,别插嘴。”
姜大宝笑说:“我父母当然是很满意艳飞。”
罗碧娟说:“那,都有什么表示呢?我和你饶区长都是说实效的人,你和艳飞也谈了快一年了吧,总得有些表示吧?”
姜大宝说:“我家里在幸福里小区给我和二宝都准备了一套房,120平这样,这两天我想带艳飞去看过房子后,看怎么样装修。装修钱也是从我爸妈那里拿。另外,准备在近期再买辆车。”
罗碧娟说:“都是贷款的吗?”
姜大宝说:“不是。”
罗碧娟哟的一声,说:“看不出啊,你爸和你妈那样的,也能凑出这么多的钱。幸福里的房子现在可都是上七、八千一平,这两套房那不得两百多万。不简单。”
饶艳飞笑说:“妈,瞧您说的,人家不还有做大生意的姑姑吗。”
姜大宝说:“这个和我姑没关系。因为房子是前几年就买的,所以,比现在便宜了一大半。”
罗碧娟说:“这下我放心了。大宝啊,我这俩宝贝闺女,都没过过苦日子,我还真怕你们结婚的婚房要是贷款什么的。这家伙够呛。”
饶艳飞说:“妈,谁说我没过过苦日子?你们把我放在乡下外婆家,十多岁才把我接到城里来,这苦日子我是打小就过起了好吗。”
罗碧娟说:“你在外婆家还亏了你了?乡下日子就是苦日子?外婆把你捧手心含嘴里,公主也没有你过得舒服。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苦日子的概念。”
饶昆鹏说:“当年把你放到乡下,那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当年交友不慎,受到牵连被查,也不致于我现在才混个区长,市长恐怕早就当上了。”
罗碧娟说:“这说起来都是命。这样吧,既然你们家房子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资给你们辆车吧。你多少也是一个副所长了,出门入户没个车也不成样子。”
饶艳飞笑说:“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