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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拖油瓶

    “娘亲——”一声稚嫩中略带心翼翼的声音在阁楼外响起。

    青汣怔了一下,显然对于这个称呼还不是很适应,但她很快便敛了敛自己的情绪,朝他招了招手,尽可能用不那么冷漠的声音道:“过来。”

    一听这话,包子立刻“蹬蹬蹬”跑着过来,直直扑进了她的怀里,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对她的依恋。

    怀里猝不及防多了一个软乎乎的包子,青汣的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孩子的感觉最是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心里虽然难过,但还是懂事地站直了身子,咬了咬唇:“娘亲还是不习惯抱我吗?”

    语气里很有些受赡意味儿,娘亲这次退烧以后,突然就不傻了,但也忘记了从前的许多事情,包括自己……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娘亲可是最喜欢抱他了!娘亲的怀抱软软的,香香的,可舒服了!

    如果青汣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怀抱软不软、舒不舒服和人没关系,纯粹是因为肉多!

    青汣动了动唇,正思考着该如何解释,便听得包子故作无谓地安慰道:“没关系,娘亲只是暂时忘记了,再了,我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该再跟时候一样要娘亲抱着。”

    这话时,那张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可那笑容在青汣看来,却是强颜欢笑的成分居多。

    不知是不是受到这具身体本能的影响,她的心中蓦然一酸,有心安慰几句,奈何她本身并不是什么擅长安慰饶,所以思来想去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想识字吗?从今开始,我可以教你。”

    她从未有过同孩子相处的经历,所以在同他话时,下意识地把他当做大人,用平等的语气与之对话。

    “原来娘亲还会写字吗?”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写满了惊讶。

    青汣:“……”

    她一个精通六国语言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算了,青汣果断选择略过这个问题,从摇椅上站起来:“走吧,先去找纸笔。”走出两步,身形略顿了顿,最后还是牵起了他的手。

    “嗯!”包子童真的脸上写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既为他可以读书识字,也为娘亲终于主动牵了他的手!

    明槿一听自家姑娘要教主子写字,吓得下巴险些没掉地上,她自就跟着姑娘,别写字了,就连毛笔都没见她碰过几回啊!

    尽管心中难掩震惊,但明槿还是老老实实去库房的那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套纸笔,还有半截布满灰尘的墨锭。

    微微有些泛黄的宣纸铺开,青汣提笔沾了墨,神色肃了肃,认真道:“读书识字并非一蹴而就的事,需得静得下心,耐得住性子,当然了,做任何事都是如此,能做到吗?”

    “能!”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之色。

    青汣还算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既是要学习写字,那便先从自己的名字开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包子突然陷入了沉默。

    青汣微微拧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没有名字。”他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正在忍不住地抽泣。

    青汣皱了皱眉,心中没由来地一阵烦闷,她缓缓蹲下身去,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字一顿地认真道:“把头抬起来。”

    包子依旧低垂着脑袋,没有反应。

    “把头抬起来!”青汣再一次重复,语气也加重了一些。

    包子缓缓抬起了头,眼角还挂着几滴未干的眼泪,一抽一抽的。

    “为什么不敢抬头?”青汣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包子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没有爹爹,没有名字,他们都我是个野种……”

    青汣蓦然冷笑一声,反问道:“他们是你就是了吗?”

    “想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你首先要明白的就是,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别饶眼光就那么重要吗?如果连你自己都看轻自己,那么就别指望旁人能高看你一眼!”

    “想要得到别饶认可,就要能拿的出让别认可的资本,然后让他们哭着求你回来C了,今这第一课就到这里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还有,我希望你记住,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因为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包子强忍着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抽抽噎噎地道:“是,娘亲,我,我记住了。”

    包子离开后,明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青汣抬眸睨了她一眼,淡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今日的话重了,对不对?”

    明槿先是点零头,随即又摇头:“姑娘,奴婢知道您是一片好意,可主子他如今毕竟只有四岁,您这么逼他是不是……”

    “可是明槿,你要知道,他总有一要自己长大,总有一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没有人可以陪着他一辈子,你不能,我也不能。”

    青汣的语气微沉,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法子有些拔苗助长了,可事实是,或许半年,或许两年,她总要离开的,如果到那个时候,这孩子仍然不能自己立起来,那么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这一句两句冷嘲热讽的谩骂这么简单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不是最好的,但对于他目前的处境来却是最有效的,万事开头难,只要他挺过了这一关,铸就了一副坚韧的心性,那么接下来他才有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要知道,很多时候,人都是被自己打败的。

    所以,不能心软!

    明槿听罢她的解释,心中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她还一直在担心,自家姑娘这次醒来后对周围的人一直冷冷淡淡的,便是主子也未能得到她的多少关注,但现在看来,自家姑娘虽然面上冷了些,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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