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醋了
陈虞月听到李修竹说,这是为秀姑娘所作的诗,莫名的有些酸意。
特别是秀姑娘凑上前,在她旁边注视着李修竹写诗,她心情更不好了。
秀姑娘的一行一举,都充斥着魅惑,她倒是好奇李修竹,会为她作怎样的诗。
她在长安,什么才子没见过。
要不是那两首琵琶曲,真打动了她,她是不会来此。
而且李修竹也承认,两首琵琶曲并非是他所作,而是一名身世可怜的京城歌姬。
秀姑娘也好奇,那名京城歌姬,能作出这么好的琵琶曲,究竟经历了什么。
陈瑶儿原本继续充当,读李修竹所写的诗句。
不过这一次,李修竹带着伤感的语气,一边写一边吟诗:“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听到李修竹的诗句,众人先是一愣,再想到李修竹先前说的。
去年也是在浔阳江送一位友人,难怪现在孙文斌要走了,李修竹就触景生情。
李修竹继续边写边吟:“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这是李修竹说的那位已死去的京城歌姬吗?
听起来,确实和秀姑娘的经历有点相似。
只见此时,李修竹写的速度越来越快:“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众人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修竹!
李修竹所说的《霓裳》就是《霓裳羽衣曲》吧。
他们不久前,也听到了秀姑娘弹奏的《霓裳》和《六幺》两首琵琶曲。
李修竹所描述的琵琶声,简直让他们惊呼出声,太妙了!
特别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句,太符合秀姑娘弹奏的琵琶声!
现场所有人,无论是谁,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哪怕是秀姑娘自己,亲手弹奏了《霓裳》和《六幺》,可再通过李修竹的此诗描述。仿佛诗中的歌姬所弹奏的曲音,就在耳旁!
周泰泽、李循珍等人,也听呆了。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接下来,在李修竹缓缓地吟诗之下,诉说了那位京城歌姬的悲惨身世。
京城歌姬的经历,让秀姑娘心中一颤,然后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让她两眼微微湿润。
李修竹如今,开始写出《琵琶行》最后的一段。
李修竹略微改了几个字,毕竟最后一段是原作者白居易的感慨。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女婿青衫湿。”
最后一段,在其他人眼里,是李修竹回忆起去年的伤感之事,现在触景生情。原本想把这诗写给,那位经历悲惨的京城歌姬。
毕竟李修竹的经历也很惨,才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只是没来得及写,京城歌姬和好友一起葬身在浔阳江中。
现在是另一个好友孙文斌要离别了,以及与京城歌姬经历相似的秀姑娘,弹奏完《霓裳》和《六幺》,这才让李修竹心生伤感,回忆去年,写下此诗。
写完后,李修竹的确是一身青衫,双眼湿润,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符合江州司马女婿青衫湿,不过《琵琶行》中是江州司马青衫湿。
李修竹身为江州司马女婿,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江州司马。
其实,这也并非是李修竹故意双眼湿润。
而是他大腿一阵痛疼,是陈虞月掐了一下他大腿上的肉。
痛的李修竹眼泪快要掉下来。
李修竹不由把视线转移至陈虞月身上,陈虞月却撇过头去。
看到陈虞月这一副模样,李修竹暗笑,这像是吃醋了的模样。
倒是秀姑娘,早已听到如痴如醉,
现场也都安静下来,细细回想着李修竹所作的诗。
这一首长诗,完全征服了所有人!
包括周泰泽、李循珍、孙文斌等,都是一阵沉默。
若是一般的好诗,他们倒也能说,这诗不好。
可现在李修竹的这一首《琵琶行》,何止是好诗,完全是能和顶尖的诗人相比!
这是现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好诗!
他们总不能,跳出来睁眼说瞎话吧。
李修竹对于众人的震撼,并不意外。
这首《琵琶行》是白居易的代表作之一,尤其是描绘的琵琶音,令人拍手叫绝,流传千古。
好在秀姑娘弹奏了《霓裳》和《六幺》这两首琵琶曲,不然这首琵琶行,就没办法在此写出来。
现场短暂的安静过后,开始爆发热烈的声音。
“修竹兄这首……这首琵琶行!太妙了!”
“修竹兄,你还记得我吗?我在洪州,曾与你在客栈一起喝过酒!”
一些人站起身来叫好,甚至还和李修竹攀起了关系。
而且对李修竹的称呼,都尊重起来,至少是平辈之间的尊称。
刘进士和郑进士,也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
只听刘进士感慨:“此诗即便不流传千古,也能流芳一世。”
可以说,这种评价非常之高!
现场也基本上都是文人,不用两位进士过多评价什么,都能体会到这首诗的绝妙!
李修竹这个名字,也让原本不认识他的,经过先后两首诗,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李公子……”
缓过神来的秀姑娘,似乎想要说什么。
李修竹则小声道:“秀姑娘,有什么话,路上在说。我想,你应该是跟我们一同回浔阳城吧?”
刚说完,陈虞月原本偏过头的头,又转了回来。
由于戴着面纱,倒是看不出喜怒。
秀姑娘笑着回应:“正有此意。”
李修竹故作无视陈虞月的目光,他又望向了周泰泽和李循珍那里,开口道:“泰泽兄,文斌兄,这诗如何?”
无论是周泰泽,还是李循珍、孙文斌,神情有多难堪就有多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