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谁无辜？不值得

    听她提起了陶红英，言释不禁脸色更加冰冷难看了起来。自己离开前，可是叮嘱过陶红英，要她好好照应保护董鄂妃母子的，可如今..

    九难能够认出自己的轻功身法和陶红英如出一辙，很显然，她们是见过面了。可为什么，九难对董鄂妃下杀手的时候，陶红英竟然没有出手阻拦？没来得及，还是根本就没想要救人？

    “要死的人，又何必问这么多？”想到这儿，冷喝一声的言释，再次闪身杀向了九难，这一次他已没有丝毫留手，也未曾想过要手下留情。

    然而，就在言释一掌即将落在九难身上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一旁，一掌拍出..

    蓬..低沉的闷响声中，硬抗了言释一掌的鬼魅身影直接踉跄后退开去，勉强稳住身影后一口血吐出，正是陶红英。

    “红英！”脸色一变的九难，慌忙上前扶住了她，而陶红英则是急忙道：“公主，你快走！”

    “走？堂堂大明崇祯皇帝的长平公主，敢到皇宫去杀人，难道是贪生怕死之徒吗？”言释冷然道。

    九难一听不禁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了陶红英：“你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

    “公..公主，我没有，”陶红英一听急忙摇头。

    “他若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岂会在这里等着我呢？”九难则道：“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关系。我的身份，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姓言的，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也应该明白我为何要去刺杀顺治了吧？”

    言释则是冷笑了声：“你是长平公主又如何？攻入北京城的是李自成，引满清入关夺取你大明江山的是吴三桂，带着满清八旗兵马杀入中原的是多尔衮、多铎、豪格等人，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不去刺杀他们呢？”

    “当初满清入关，顺治才几岁啊？他又懂得什么呢？”言释紧接着又道：“就算你杀了他，又能如何？就能推翻满清，恢复大明江山了吗？死了一个皇帝，满清大不了再立一个皇帝而已。”

    “如此仇杀，也只会是引得满清人攻击打压汉人的借口，激发满汉的矛盾，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的百姓。”

    “顺治或许不是一个雄才大略、很有能力的皇帝，但最起码他做皇帝的这些年，百姓的生活还算安乐，天下太平，老百姓只求一个天下太平而已。能吃饱，能穿暖，能活下来，他们的要求何等简单！”

    说着，看着神色复杂变幻的九难师太，微微点头的言释接着道：“我承认，当初你的父皇是努力的想要做一个好皇帝，他是一个勤勉的皇帝，但他却同样不是一个有能力的皇帝。他在位的十多年，天下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可还记得？”

    “别说了，不要说了..”言释这番话，顿时听得九难师太有些激动般的嘶声喊道。

    言释却道：“国仇家恨，你要杀顺治报仇，也是理所应当。可是，江湖上混的，还知道恩怨不涉及父母妻儿呢！你要杀顺治便杀顺治好了，为何要杀无辜的董鄂妃？”

    “言释，公主她没想要杀董鄂妃，只是没想到那董鄂妃会为顺治挡那一剑，所以才..”陶红英急忙解释道：“我当时虽然赶到了，可也没想到会这样，想要救下董鄂妃都已来不及了。”

    “无辜？”九难师太却是紧接着激动问道：“当年闯贼李自成进攻北京，我的母后和兄弟姐妹都死了，年幼的妹妹才几岁而已，她们就不无辜吗？”

    “生在帝王之家，何来无辜？”长叹一声的言释则道：“这些家国情仇、恩怨大义，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当初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是董鄂妃救了我，她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把我当个人，甚至当成自己弟弟一般对待的人。她死了，死在了你的手中，这笔账，我必须要为她讨算。”

    “言释..”陶红英忍不住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言释却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若一心要护着她，可以和她一起出手，我都接着。”

    “红英，此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先走吧！”九难师太也是连道。

    陶红英美眸泛红的摇头连说道：“不，公主，红英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离开的。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

    “不要再废话了，”冷喝一声的言释直接闪身杀向九难师太，不想陶红英却是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要杀，就先杀我好了，”陶红英看着言释平静开口道。

    抬起的手掌距离陶红英的额头只有一寸距离的言释，听得她这话，看到她那副平静的样子，却不禁手掌微颤..原来在她心里，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她的公主殿下。

    “好..好..”缓缓收回手的言释，有些悲凉一笑的后退了两步，而后道：“走，你们走吧！陶红英，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永远不想再见到。”

    说完身影一晃的言释，已是化作一道残影飘然离去了。这会儿才气喘吁吁赶过来的韦小宝，看到言释离去的背影，不禁忙大声喊道：“师父..”

    恐怕言释怎么也没有想到，四阿哥口中的小包子，竟然会是韦小宝。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在意过四阿哥口中所谓小太监小包子的生死。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值得在乎的人呢？当你觉得值得的时候，很多时候却已经不值得了。

    承乾宫中，言释回来没多久，四阿哥便是急匆匆的回来了：“师父，怎么样？可找到害死我额娘的恶尼了？”

    言释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四阿哥见状有些失望，但随即便是连道：“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别让我知道那恶尼的踪迹，否则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以慰我额娘在天之灵。”

    “四阿哥，我想在这承乾宫中住上一段时间，”言释抬头看向四阿哥道。

    四阿哥点头连道：“当然可以！师父，额娘临死之前还念叨着你呢，说是遗憾不能再见你一面了，嘱咐我要好好听你的话。”

    “师父，这次皇阿玛遇刺，额娘为了保护皇阿玛而死，更让徒儿意识到自己的功夫太差。如果我也有师父这一身好功夫，那恶尼又岂能伤得了额娘呢？”四阿哥说着，直接对言释跪了下来：“师父，我知道，您是汉人，就算您对额娘忠心耿耿，可对我，终究是有所隔阂，不愿将真功夫传给我。”

    “可我真的很想要学好功夫，将来做一个好皇帝。我发誓，将来一定会对汉人百姓好的。师父，您就成全我吧！”四阿哥显得很是情真意切的说道。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四阿哥，想到董鄂妃对自己的好，言释又岂能拒绝得了？早知道，他真的不该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