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取决于自己，究竟要怎么取决呢？对于狄彦，她该是喜欢的，是爱的。他给她的感觉，与别的男生并不一样。

    就如同学生会的赫泉、叶文皇和司马炽，尽管他们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但是，她对于他们却只会纯欣赏，而非如同狄彦这般的……让她心动。

    是的，到了现在，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对狄彦有种心动的感觉。

    只是想归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咦，小闵，你不去戏剧社看排练吗？”放学后的教室，梁筱雅边整理着书包边问着洛佑闵。

    “是啊，今天懒得去。”洛佑闵把书包背在肩上，其实说是懒得去，倒不如说是不知道拿怎么样的面孔去见狄彦，毕竟，现在光是只想到他的名字，她就会莫名地想到那个吻，更不用说是见到他的人了。

    “你没问题吧。”梁筱雅一脸的怀疑。真的很可疑，平时一放学往戏剧社冲的人，今天居然会一反常态。

    “没……问题。”洛佑闵答得有些含糊，然后，像是怕被死党发现什么似的，干干一笑，“筱雅，我有点事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先走了。”挥挥手，人迅速走出了教室。

    走下楼梯，沿着小道走向图书馆。洛佑闵望着周围如画的风景，不觉一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干脆，或许她真的该去图书馆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从书架上随意地抽出了一本诗词集，洛佑闵找了个位置坐下翻页看了起来：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

    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是李商隐的《落花》，本是很美的诗，但是现在看了却让她的头更昏。好吧，昏就昏吧，和狄彦相处的这段时间，别的没学会，惟一学会的就是睡觉。

    于是洛佑闵把书一合，双手枕着头趴在桌上进行闭目养神。静静的图书馆，甚少有人会发出响声，想来还真的是挺适合睡觉。

    戏剧社的排练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狄彦，他会在意她的不去吗？天，现在明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想要避开他，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能来找她，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生物，从她现在自己身上就可以找到例子。

    好安静的图书馆，真的好安静，耳边只听见细微的翻书声，风吹树枝的声音，小鸟的轻鸣声，以及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才睁开眼，一道阴影已经挡住了她。

    “为什么没去戏剧社？”狄彦居高临下地望着洛佑闵，向来嬉笑的脸庞上此刻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本以为小猪妹是出了什么事才没去戏剧社。结果半路碰到梁筱雅的时候，才知道她去了图书馆。

    而当他一路赶到图书馆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她在睡觉。是的，睡觉，这说明了她根本没事。

    “狄……学长。”洛佑闵讷讷地抬头望着眼前的人。怎么办，看见了他，她似乎又紧张起来了，不过比起这份紧张，更多的似乎是份羞涩。见鬼！她羞涩个什么劲啊。以前明明不会这样的啊，现在面对着他，她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说啊，为什么没去戏剧社？”

    “我……”洛佑闵舔了舔唇，觉得一时之间，口干得可以。

    “别说你是睡眠不足，想来这里补眠。”

    “不……不是啊。”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天啊，她居然到现在为止都没办法流畅地说完一句话。

    “那是为什么？”他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是因为……”该怎么解释呢？难道对他说是因为害羞吗？“学长……这里……是图书馆。”洛佑闵小声地啜嗫道。因为他的到来，使得图书馆的人都一致把目光看向了这里。

    狄彦抿了抿唇盯着洛佑闵一脸的涨红，而后一语不发地拉起她走出图书馆。因为图书馆处于二楼，所以狄彦直接把洛佑闵拉到了楼梯的拐角处。

    “说，为什么要特意躲开我？”两手撑着墙壁，狄彦双眸紧盯着洛佑闵问道。现在的她，局促不安得简直像是惊弓之鸟，他有那么可怕吗？

    “学长知道？”洛佑闵吃惊地反问道。

    “废话，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毕竟她的举动那么明显，尤其是当他刚才来找她的时候，她的表情根本就像是下意识的回避。

    “我……”洛佑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因为我昨天吻了你吗？”他俯下身子，目光平视着她问道。

    “啊？”她眼眸中的回避更加明显。

    该死的，果然是因为这事。狄彦低咒一声，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会为那个吻道歉的，也不打算发什么‘以后绝对不再吻你’之类的誓言。除非你能肯定地告诉我，你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否则我不会放弃的。”该说他的字典里，少有放弃二字出现。

    小猪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生，但是，恋爱显然不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原来付出不一定可以得到回报，即使小猪妹曾经说过喜欢他，“我爱你，所以我没打算那么轻易就退却，如果你以为……”

    “什么？学长……爱我？”洛佑闵一脸震惊地道。他刚才说什么？似乎真的说了他爱她。他昨天曾问过她是否爱他，原来他早已爱上了她。

    “你……”狄彦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吐口气，否则难保不会他有种想掐死小猪妹的冲动。全校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狄彦爱她洛佑闵，惟独她自己不知道，神经大条到她这种程度，也算是不容易了。

    “可是……我以为学长对我只有喜欢而已啊。”洛佑闵无辜道，毕竟，她从他的口中听到的，一直就只是喜欢二字。

    “如果只是喜欢，而没有爱的话，我又怎么会吻你呢！”若只是喜欢就可以接吻的话，他迷你猪都不知道吻了几百头了。

    是这样吗？洛佑闵轻眨着眼眸，心里，却没由来地因为他的话而开心。他爱她，他爱着她，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眼，却让她雀跃。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听着！”狄彦猛然地抓着洛佑闵的手臂，“就算你还有别的喜欢的人，我也会让你今后只喜欢我一个，只爱我一个！”是嫉妒吧，在嫉妒中搀杂着他从不曾体会过的无奈。她不止喜欢他一个，这个事实让他嫉妒，而她的回避，则让他无奈。心，仿佛在不断地紧缩着。因为她，使得他不断地感受着以前所不曾感受过的情绪。

    恋爱吗？他以为他很洒脱，但是碰上这种事，他却怎么也洒脱不起来。恋爱、恋爱，因为眷恋，所以才爱的吧。

    “学长，”洛佑闵小声道，“学长很介意我另外有喜欢的人吗？”他的表情，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对，很介意！”他直白地承认道。

    “可是，学长，他是……”根本就是小时候的学长啊。

    “不许说！”他猛然喝道，一个箭步跨前，把她搂到自己的怀中，捧起了她的脸……

    猛烈地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吻，席卷着她与他。不理会她的支吾声，他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贪恋着她的丁香小舌。他不喜欢听她谈论着另一个所喜欢的人，她喜欢的、爱的该只是他就足够了。

    “唔……”洛佑闵承受着狄彦的吻，这个吻与之前的吻截然不同，如果之前他的吻如同太阳般灼热的话，这个吻就犹如狂风般带着猛烈的侵略性。

    他的吻，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身子被抱得好紧，紧到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坚硬与她身体的柔软。他该是在乎她的吧，所以才会反应如此激烈，吻得如此猛烈。而她，也是在乎他的，是的，在乎，而且是很在乎。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是爱他的。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由喜欢转变成了爱。

    也许发现得突然，也许发现得仓皇，但却是最真的。

    爱着这个不曾存在于她幻想中的白马王子，爱着这个她从十年前就开始爱着的白马王子，爱着这个真真实实的白马王子。

    良久，狄彦松开了抱着洛佑闵的手臂，定定地凝视着不停喘着气的他，然后，转过身子，朝着楼梯口走去。

    “学长！”洛佑闵回过神来，大声地喊住狄彦。她——要告诉她，她——要对他说，“我喜欢学长，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爱学长！”她闭着眼睛，鼓着生平最大的勇气对着他道。羞涩——滚一边去；紧张——滚一边去；不安——更该滚到天边去才是！

    然后，在两秒钟后，她听见了重物滚下楼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