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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赤羽鬼火

    穆阳显然并不是很领情的哼了一声道:“废话真多,说你的吧!”

    方晋候也不恼,继续道:“那鬼火因被列为禁术,故而数万年不曾有人习得,渐渐正确的修行之法已无人可知,而如今现世的赤羽鬼火,不出所料,根本没有发挥出鬼火真正的威力。”

    “什么意思?”秦羽双问道,“现在的威力难道还不是最强的吗?”

    方晋候道:“确实不算,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上面说真正登峰造极的赤羽鬼火是有毁天灭地之威力,不说别的,就好比这屠城,杀人只不过是基础,真正厉害的鬼火是能将整座城池一起烧为灰烬,而不是如今这般只有人消失不见。”

    秦羽双惊叹道:“赤羽鬼火当真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穆阳想了想道:“我记得小的时候,曾有一次偷听过父亲与一位师叔对话,那位师叔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口口声声说道,‘我凤凰一支根本就不比大鹏差,为何非要屈居人下,若是如当年一般,还指不定谁胜谁负!’”

    “父亲当机立断制止了他的话,还让他不要惹是生非,隐约中我听了‘禁术’二字,如今回想起来,那位师叔说的应该就是这赤羽鬼火。”穆阳说道,如今细细想起,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只可惜当年的他后知后觉,追悔不已啊。

    “没猜错的话,赤羽鬼火应该只有历任的凤凰首领可知,你说的那位师叔又是如何得知?”方晋候一语中的的问道。

    只见穆阳愣了片刻,沉声道:“他是与我父亲一起长大的堂兄弟,两个人感情很好,同时他也是芜云的父亲。”

    秦羽双只想着因他们二人是同族,所以阳叔对芜云的事情不好多说什么,但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

    “哈!”方云轻笑一声,说道:“这就再清楚不过了,芜云从她父亲那里得知赤羽鬼火的消息,于是便费尽心机登上凤凰一支的首领之位,继而瞒着所有人偷偷修炼禁术,这才有了今日的祸端,说来说去,那罪魁祸首竟是你父亲,上一任的凤凰首领。”

    穆阳皱眉不语,方云的话不仅刺耳还诛心,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一记掌风飞去打掉他满口牙,可如今他根本没有资格,更没有依据去反驳。即便他再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与他父亲都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无话可说了,是吗?我们大族长....”方云脸上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明明是他凤凰一支埋下的祸端,到头来却要让他们承担后果,谁人不怨?谁人不恼?

    “都说凤凰一支出类拔萃,天资过人,可我也没觉得有多了不起。”方晋候说道,“所有人都认为芜云是我们这一代仅存的明月,可我不觉得,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她了,而事实也证明我的怀疑是对的,尽管至始至终我都没搞清楚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她的存在必将摧毁神鸟一族!”

    方晋候坚定的说道,或者说,他的坚定是说与穆阳听的,如果真要打败芜云这个女人,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司杰大人。

    秦羽双略为担忧的看了看阳叔,随后问道:“既然你说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了,那你也应当有所防范,那些族人们,他们真的遇难了吗?”

    方晋候并未着急回答他,而是沉着稳重的想了一会儿后,这才看向洛清游道:“你还记得当年给你摧毁的那几处聚点吗?”

    洛清游似乎想到什么,回答道:“记得,那几处都是我亲自带人去毁掉的,也因此跟你们秃头雕一族结仇。”

    “哼!”方云冷哼一声,可不是嘛,每次都是这个洛清游坏事。

    方晋候点点头道,“你可知我们为何要在人间寻找安置点?”

    洛清游摇摇头道:“具体不知,师父...师父只说不能让你们为祸人间,所以...”

    “所以你就盲目无知的去摧毁我们的聚点!跟个傻子一样,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方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为祸人间了?”

    洛清游眼神冰冷的看向方云道:“我没工夫跟你逞口舌之争,如果想要人相信你们的话,就不要再说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洛清游与方云的仇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双方护看不顺眼,若不是方晋候亲自说出来,就算方云说破嘴皮子,怕是洛清游也不会相信一个字。

    方晋候继续道:“那是我从人间选出来的避世之地,为的就是预防今日的景象。”

    洛清游听得一头雾水,就连秦羽双也是满脑袋疑惑。

    “什么意思?避世之地,如何避?”秦羽双问道。

    方晋候解释道:“鄙人从小便痴迷于奇门之术,多年来更是收罗了不少珍藏典籍,其中就有一招秘法,名作‘偷天换日’。”

    “‘偷天换日’可将一个物件从一个地方瞬间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堪称来无影去无踪。最初的话只能转移一些小的物件,渐渐等火候达到一定水准就可以转移更多的东西,乃至于活物!”方晋候的表情渐渐活跃起来,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一个城池的族人啊,这得是多高的修为才能做得到啊!”秦羽双说道,并非是他质疑方晋候的能力,是因为这的确是一件难度想当高的事。

    就算他有那样的修为能将所有人瞬间转移,但其消耗一定是十分巨大的,且那红光来势汹汹,稍有不慎就可能将自己也陷入险境,况且方晋候刚刚就在他们身边,那远在天边的白鹭一支他也鞭长莫及啊!

    方晋候难得笑了笑,一副看小辈的神情看了看秦羽双道:“年轻人还是得多动动脑筋,不然怎么说事在人为呢!”

    方云也在一旁偷偷笑了笑,方清明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笑就对了,至少证明这会儿子心情不错。

    方晋候说道:“我将此秘法与结界术合二为一,早早布下防御,一旦某个城池受到攻击,结界术就会立即触发防御,并且同时启动秘法,转瞬间的功夫,一座城的人就会被立即转移到人间。”

    “此言...当真?”洛清游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些话听上去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可此刻她却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方晋候的话是真的,这样...这样的话,她的心里会好过很多。

    方晋候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洛清游沉默不语。

    还是穆阳开口道:“丫头,不用怀疑,他这法子若真的不管用,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秦羽双也冲洛清游点点头,洛清游这才安心许多。

    “可是,我有疑问。你如何确定他们会攻击哪几处呢?万一不在你的预料范围,那族人岂不是要无辜丧命了!”秦羽双说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以为我们大族长会考虑不到?”还不等方晋候回答,方云就嚷嚷开了,这么低级的问题,简直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我们大族长远比你们考虑的要多得多,你们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个好族长,可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他在别后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方云一肚子委屈的说道,想想他都替大族长感到难过,明明好事做尽,却还要被人扣上最恶毒的帽子,天理何在。

    “小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方晋候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虽然我不觉得那个女人会动一些人丁稀少的族群,但为了安全起见,每一个分支的聚集地我都在下面布好结界秘法,哪怕像你们赤鸢这样的小族也不例外。”

    “那人间那边?”洛清游问道。

    方晋候道:“进出人间的动静较大,所以我明里暗里派出去了不少人,尽管小心又小心,但还是被你们发现并捣毁了几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剩下的那些都藏得天衣无缝!”

    方晋候颇感自豪的说道,说来他也该感谢感谢芜云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与她斗智斗勇,尽管有些时候不尽人意,但可的确多亏了她,他方晋候的日子才算过得还有几分得意,有几分盼头。

    如此说来,有敌人的日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可惜方晋候倒是说的舒坦了,但洛清游的脑袋确实越来越迷茫不清了。

    “既然藏得这么天衣无缝,你为何又要告诉我们?”洛清游哑声问道。

    方晋候定睛看了看她道:“丫头,虽然你与我们敌对多年,但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性子的,敢爱敢恨,敢作敢为。说来,你也是一个被人蒙骗的可怜虫而已,如今知晓了真像,难不成你还想为虎作伥?”

    洛清游皱眉不语,她的心里惑如乱麻,她已经无法分辨谁是虎,何为伥。换作是谁,恐怕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的吧!

    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信是错,接受自己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是恶。

    谁能接受?谁能接受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洛清游喃喃自语道,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耳旁是竟是些聒噪的杂音,特别吵,吵得她头都开始疼了。

    “我不知道,好吵...好疼...我的头好疼,好疼啊....”洛清游突然抱头挣扎起来,状态跟之前的样子十分相似。

    “阳叔!”秦羽双大声唤道,穆阳刚想上去再劈晕她一回,洛清游猛地瞪大双眼,反手就像他劈来。

    “清游!”秦羽双一把挡下其掌风,可洛清游就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谁拦她,她便打谁!

    “阳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快想想办法!”秦羽双一边招架着清游的攻击,一边急吼吼的说道。

    可洛清游的实力本就不低,此刻更是有些暴走状态,出手又快又狠,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这让穆阳没法儿下手啊!

    “我...我从哪儿下手啊!你倒是先制住她啊!”穆阳嚷嚷道。

    秦羽双犯难道:“我怎么制住啊?”

    穆阳道:“我不管,你要是不行,那我出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到她了!”

    秦羽双一听阳叔这么说,手下的招式立马反守为攻,很快洛清游就有些处于下风了。

    就在洛清游有些招架不住之时,秦羽双一把擒住她的双手,为确保她挣脱不得,还特意腾出一只手抓住洛清游预备攻击的脚腕,用力往自己身边一拉,就这么以一种奇奇怪怪的姿态将洛清游束缚在了自己的怀里。

    “阳叔啊~~~”秦羽双刚开口嚎道,穆阳就见缝插针的用银针制住了暴走的洛清游,秦羽双这才稍稍松口气。

    “阳叔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清游暂时没事的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秦羽双抱着怀里的人向穆阳兴师问罪道。

    穆阳拔出银针,又探了探洛清游的脉象道:“不对,这丫头的脉象越来越不稳了,刚刚还没有这么强烈,怎么这会儿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阳叔的眉头紧紧皱起,秦羽双紧张道:“那...那可有办法医治?”

    穆阳一阵沉默,斟酌片刻后,问向方晋候道:“你觉不觉得,此时这丫头,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女娲石?”

    方晋候豪不惊讶道:“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秦羽双被他们的话给说懵,“什么叫像一块巨大的女娲石,她是人啊,又不是石头,怎么会像女娲石呢?”秦羽双一脸焦急的说道。

    穆阳道:“邪医经有云,肉身乃万物之穴,可寄正邪,万中无一。”

    “什么意思?”秦羽双问道。

    穆阳道:“那是邪医的一种手法,用肉体凡胎来宿养一些珍贵稀有的宝物,过程残忍,手段狠辣,而被当做宿主的凡人,万中能活其一便已然不易,而那被宿养成功的宝物,更是百年难遇。”

    秦羽双震惊,双手紧抱着洛清游浑身发颤道:“你是说,清游...清游被人当做饲养女娲石的容器了?”

    秦羽双怔怔的看着穆阳,两个眼眶都红了。

    穆阳不忍道:“可以这么说。”

    听见这样的回复,秦羽双的心犹如针扎般疼痛,哑声道:“那她会怎样?就不能...就不能把女娲石取出来吗?”

    穆阳道:“女娲石已然融入她的血脉当中,若取出女娲石,她会死的。”

    “可若不取,她又能活多久呢?”站在一旁的方晋候开口说道,如此两难的境地,终究是得他们自己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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