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只是个聊天机器人

    江霖住在奥尔特星巴布区的一片棚户区里。

    说是棚户区，其实只不过是在垃圾比较少的地方圈起了一个一个的居住区，勉强能供星球上的人住下来。

    要是从靠近星球的空中往下看。这些棚户区就跟星球上的斑秃差不多，东一块、西一块的。

    巴布区算是星球上中等规模的一个居住区，整体形状是一个六边形。江霖的家在整个巴布区靠近东南侧的位置，比起那些靠近棚户区边缘的拽来说，这个位置算是还不错的住所了。

    要知道，巴布区南边的区域靠近s13-25的辐射垃圾区，听说那边的人得病的几率特别高，而且还时不时地会出现辐射爆发的情况。所以在整个巴布区，南边都是穷人中的穷人才会住的地方。

    江霖想到这里，眼神暗了暗。他抬起左手，把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腕环电脑。

    一边往家里走着，江霖一边在虚拟的操作屏上点着，从江霖的视角看过去，不难看出他正在查看自己的账户。

    江霖：奥尔特星，十四岁，男性，平民。

    无不良犯罪记录。

    账户余额：8286联邦币。

    八千多联邦币，看着数量不算太少，但其实用起来就知道，一点都不算多。

    没办法，在垃圾星上什么都贵。

    江霖走到自家的铁门前，他先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留在铁门上的记号，看到记号完整没有什么异状，江霖才伸出手在铁门上一通摩挲，之后在铁门中间偏上的位置弹出了一个小小的扫描仪。

    江霖将头凑到扫描仪上，扫描仪上的绿色光线，在江霖的脸上由上至下扫描了一遍之后，铁门里面传来了响动，不一会儿铁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进入房间关好房门，江霖这才将身上的背包解了下来，随后被他随手丢在了门边。

    屋里的空间并不算太大，只有不到二十平米的样子，而这不大的屋子里此时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破烂儿堆的满满当当。房间里只留下了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小道。

    “老头儿，我今天运气还不错，捡了不少东西，一会儿给你看看。”江霖语气轻松地说道。

    一边说着话，江霖一边将墙上的一个小小神龛上的灰给清理了一番。说是神龛其实就是一块钉在墙壁上的金属平板，上面放着一张相片，几条橙黄色的营养膏，还有一个江霖自己制作的只有巴掌来高的喧器人。

    相片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这人虽然一头白发，可是看面容应该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模样，一道疤痕从他左眼眼眉处一直延伸到左脸的脸颊上。给原本看起来极为英气的面容，增添了三分凶厉之相。

    不过，从面容、头发再到眼睛的颜色，江霖跟照片里的人没有一处相似。

    江霖好似闲暇的话语还在说着，“老头，说实话我有点想你了，要不是你那么固执，可能这会儿你还没死呢。”

    ……

    江霖并不是这里的人，至少他在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觉睡醒之后的江霖就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星际文明，联邦政府控制着数个极大的星系，而江霖所在萨坎兰星系的奥尔特星，就在联邦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那天江霖从婴儿的身体里苏醒过来，他还好一阵的不适应，特别是墙上那个家伙，开始总是用劣质的烧酒喂他，以至于刚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江霖总是昏昏沉沉的。

    后来江霖就开始抗拒老头喂的东西，要不是邻居丽斯阿姨时不时地过来帮着照看，恐怕江霖也活不到这么大。

    后来江霖大一些了才知道，老头是觉得小婴儿一直吵闹，喂了酒之后小婴儿就会安静的睡觉。

    这下子江霖可算是明白的之前这个小婴儿是怎么死的了，原来是酒精中毒。

    江霖不再浑浑噩噩了之后，某天居然发现自己脑袋里有一个系统。

    这下子江霖开心了。

    系统金手指，穿越人士必备。

    江霖觉得属于他的星际时代就要来临了，他要脚踢五大主星，拳打十大家族。

    到时候就问一句：还有谁？

    可是现实很快就给江霖泼了一盆，不……是一缸冷水。

    系统说由于宿主还是幼年期，所以系统也只是一个幼年期的系统。只有等江霖成年之后，系统才会随着江霖一同成年，而成年之后的系统才能拥有各种功能。目前幼年期的它，只能陪江霖聊聊天。

    江霖：？？？

    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金手指小说。江霖还是第一次听说系统还有幼年期、成年期。

    以至于在一段时间里，江霖都觉得自己不是得了一个系统，而是得了一个聊天机器人。

    甚至于江霖突发奇想地问过系统，既然你有幼年期、成年期，那必然有老年期，所以系统你什么时候死啊？

    系统听了江霖这话，不由得大呼：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咒我死呢？嘤嘤嘤……

    原本江霖以为在他十八岁之前都要面对这个一无是处的系统了，好在系统说以这个宇宙为标准，十四岁就算成年，所以待到江霖十四岁的时候，它就会达到成年期了。

    就这样江霖度过了一个个春秋冬夏。好吧，奥尔特星并没有这么多季节，除了夏天就是夏天。

    当江霖的身份认证上的年龄终于从十三变为十四的时候，系统才颤颤巍巍地说，它还需要一个成年仪式，作为启动系统功能的开始。

    我忍。

    可是等江霖问系统的成年仪式是什么的时候，系统却一副无辜的表情说着，它自己也不知道。

    这下可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苦苦忍耐了十四年，有时候就因为系统总在他脑袋里逼逼叨，以至于周围的邻居都觉得江霖是个傻子。

    就连捡江霖回来的老头，好多次都用凝重地目光看着江霖，甚至于丽斯阿姨也是每每看到江霖，都偷偷地摇头外加抹眼泪。

    要是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江霖不久于人世了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系统带来的副作用，但是，现在系统告诉他，要举办一个它也闹不清楚流程的成人仪式，否则就还只是个聊天机器人。

    说实话，在那些天江霖着实消极得很，以至于老头都感觉他是不是生病了。

    结果，生病的不是江霖，而是老头。

    老头生病的时间不算长，但是病情恶化的很迅速，可能是由于垃圾星上恶劣的环境和低劣的食物导致的。

    等到老头去了，江霖这才回过神儿来，真正陪伴了他十四年的亲人，已经不在了。

    老头临终前，他说十几年前把江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是希望江霖能好好活着的，哪怕是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垃圾星。

    也是在那一刻，江霖才给自己鼓气加油，勉强振奋了心情。

    江霖甩了甩头，好像想将自己脑袋里纷乱的思绪甩出去。

    这时候他的肚子传来了一阵咕噜声，似乎有些饿了。江霖拿起神龛上供奉过的一支营养膏，撕开包装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