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诸天寂灭

    赵简暗恨，看着天上的眼，更是恨不得一拳打爆它。天上的眼并不在乎他们如何看待它，反而是饶有趣味看着无常自残操作。那种戏谑的眼神刺激到了无常，它不顾自己疼痛，双爪并用，将肚子给剖开一个大洞。

    它的体内，没有血肉，没有器官，肠子这些东西。只有一个幽幽的黑洞。这是比黑暗还有漆黑的地方，光虽能照亮黑暗，却只会让这个黑洞吞噬。

    无常仰天长啸，它升至空中，与耶梦加得之眼平齐。它发出精神波动，告诉赵凡，“你见过世界走到尽头的样子吗？”

    诸天寂灭。

    一轮黑洞自无常腹内破体而出，横陈于天上，在耶梦加得之眼旁。

    它看着这只眼，冷漠说道：“你就好好欣赏这场世界毁灭的样子吧！”无常将这轮黑洞离体，就虚弱的从天上掉落下来。赵简立马把它接住，问道：“要不要回到兽宠空间休息一下。”

    无常摇摇头，“这个黑洞只有我能控制，我若是走了，你与忘忧都会让吸入进去，永世不得逃离。”它安安静静躺在赵简怀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了。

    耶梦加得之眼眸子微缩，这片轮回环空间法则失控，就连轮回规则都失效了。他感受了一番，轮回环无法转动，一切都不可逆。

    无常精神发出波动：“当诸天寂灭时，万事万物走向它的破亡的结局，轮回又能如何！世界都死了，所有的法则都衰败了，轮回一样，也逃不过消逝的结局。”

    天上的眼，不再尝试着回到最初时候，看着这方世界让摄入黑洞，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吗，为何还是这么不想如此消亡。他心中暗暗想到，目光越加复杂。

    黑洞肆无忌惮吞下吸一切，嘎吱嘎吱，天上的眼与这片世界一样，出现无数裂痕，很快就会彻底毁灭了。

    耶梦加得之眼无奈叹息一声，“让它收手吧，我认输了。如果它再不收回这个黑洞，我虽然会让吞进去，它也会活不了。”

    赵简看着怀里的无常，问道：“是这样吗？”

    无常沉默了。

    ……

    赵简望着天上一轮巨眼，一个黑洞，随即把目光投向无常，“把它收回去吧，相较于陷入这个轮回环，我更不想失去你。”

    无常见他如此，不再坚持，这个能力确实不是它现在能随便使用的，时间久了，它也会让失控的黑洞给吞噬。它张开嘴，天上的黑洞让一股无形力量拉扯过来，进入了他的嘴中。当完全进入后，他合上了嘴，肚上的伤口也随之愈合。它最后看了一眼赵简，说道，“它好困。”就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赵简将它收入灵魂空间，让它得以休息。

    耶梦加得之眼从天上坠落下来，落地瞬间化作赵凡的样子。他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却一言不发。二人就这么看着对方，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赵凡动了，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赵简，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妹妹，他看了很久很久，想要将这个少女永远烙印在自己眼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光影流转，眼前的赵凡变了，变成一颗如同破碎玻璃珠的眼，它飘在空中，向着赵简而去。

    “我想化作你的眼？”眼如此说道。

    赵简不解，问道：“为什么？”

    “我想永远看着她，永远。”他几乎是哀求，“只要变成你的眼，就可以了。”

    赵简不再躲避，直面这只眼。耶梦加得之眼越来越靠近他，刹那间，进入赵简的左眼里。

    这一瞬间，赵简发现世界变化了，出现了无数道丝线，“这是？”他伸出双手，向其中一根丝线触摸，丝线轻轻震颤一下。时间凝固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他的魂力差点就让抽干，他再次看去，眼前的丝线消失了，还是那片天地。赵凡消失了，这片天地也逐渐如云烟消散。他又再次回到斗兽场，斗兽场的门打开了。

    他走了出去，赵仙儿失魂落魄看着他，“哥哥，是死了吗？”

    赵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说道：“他说，他想永远看着你。”

    她脸上露出笑容，“哥哥最好了！”又用充满歉意的眼光看着赵简，“赵简哥哥，对不起啊！我是要要陪着哥哥的。”说完，她的一缕逐渐消散，她站立之处多了一只眼，是耶梦加得之右眼。这只眼也向赵简而去，融入他的眼。

    “这样，我与哥哥就永远都在一起了。”

    真的值得吗？

    其实那里有什么值不值得，有些人就是这么傻，自诩有了感情，就将老祖宗流下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本能抛却，生命看的不是那么重要了。为了那些可笑的情感，连命都不要。

    赵简自言自语，既是问自己，又像在问他人。他自嘲一笑，“自己对无常，不也如此吗！果然自己也逃脱不了感情用事的枷锁。”

    风停了，这片幻境消散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赵简就站在一个湖边，这里就是悲剧开始的地方。哥哥曾经将所有人拉入这片幻境，妹妹却陪着哥哥演着过去的故事，一遍又一遍，直到赵简的出现。

    他救赎了赵仙儿，却也让她魂消天地。他打破了赵凡编织的虚假，却也让他得以解脱，他放过了妹妹，也放过了自己……

    赵简眼前的兄妹再也见不到了。赵简知道，他们就在自己的眼中。

    悲哀的是，他们各自占据一只眼，永远看着一样的风景，却永远隔着那么一点点距离，这距离横跨生死，用尽一生也无法接近。他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永远看不见彼此。

    赵简掩面垂泪，两滴眼泪汇聚在一起，成了一颗晶莹的泪精。眼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他半跪在地上，看着这滴泪，这滴泪如同镜子映照出他的脸，恍惚了他的眼。

    左眼看见了右眼，右眼看见了左眼。我想，我们见到彼此了。

    “哥哥，你好吗？”

    “妹妹，你好吗？”

    阳光下，这滴泪水挥发的干干净净。

    赵简起身，笑了。

    “这样的结局，应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