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司妖阁
见碧城离开,沈琅然算是沉了一口气。
他早知碧城的真实身份,身为玄都城城主,身边一直待着一只妖怎会不知。只是他了解碧城的秉性,伤天害理之事她绝不会做。
待沈琅然返回待客厅时,银蛇已被昆仑众弟子伏法,她被徐遥收入乾坤袋之中,带回昆仑复命。
而沈夫人则被吓傻了一样瘫坐在地,痴痴呆呆的模样。
“绮怀。”
任凭沈琅然怎么唤她的名字,都没有反应。沈琅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你想要自由,我也可以给你。”
沈琅然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听完此话,沈夫人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她像是活了一般,肆意大哭。
“不如我们和离吧。”这是沈琅然留给她最后的体面。
爱一个人,要给她自由。不爱一个人,更要给她自由。
沈夫人刹那间,看着面前这个对他无情只有义的男人,她想通了,从此她不再是沈夫人,她要做金绮怀。
闹剧终究告一段落,此事过后,金绮怀与沈琅然平静合离,做回了她的金大小姐,另寻真爱。昆仑弟子们抓妖有功,被沈琅然留在玄都好好招待了几天,才放他们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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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后。
玄都城,北街,曾经的醉竹轩已经不是醉竹轩,它被改装成了一间单纯的客栈。
一层至五层接待正常的顾客,五层至七层,妖魔仙神,来者不拒。
客栈对外称叫司瑶阁,实则为,司妖阁。
客栈的管事叫忆城。客栈老板娘叫星藏。
忆城,忆一座城,忆一个人。过去已经过去,她是新的碧城。
星藏,藏匿云层里的星,背地里闪闪发光,璀璨明亮,这是挽玉给自己起的“江湖名号”,意义非凡。
司妖阁干事的侍从婢女们,皆为妖,有一大部分为青凤一族的族人,他们都想寻得一处安稳之地。
司妖阁,一个被城主默许的存在。
进入司妖阁的妖,不准伤害人类,否则,永生永世不能踏入玄都地界半步。
作为司妖阁的甩手掌柜,挽玉只负责出钱,毕竟她还要在昆仑混日子。
玄都一行归来之后,挽玉便对外宣称闭关修炼,好好休息了一阵。
很巧的是,温瑄之前种下的凌霜花开了。
凌霜花冬夏两季开花,白日里,苍梧山金黄一片,风卷残云,欲留花。却惹得漫天婆娑。黑夜里,冷露无声,处处栖鸦,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山上闪着细小光芒的金色花蕊,犹如一颗颗星星编织的花树。“种遍凌霜树,星月满空山。”温瑄做到了。
挽玉夜夜在院内摆酒赏花赏月,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岑珠儿每天都比挽玉睡得要早一些,所以,今晚挽玉动了个歪念头。
她将温瑄拉倒身边,贼兮兮的一笑,说非要一起去山顶看月亮。
温瑄自是乖乖点头答应了。
挽玉拿了一瓶酒和一把蜜饯,拖着温瑄就上了山顶。
冬至风寒,两个人虽一人裹了个兔绒斗篷,都有些冷的打紧。
“暄暄,不如,不如我们挤一个斗篷吧。”
挽玉朝温瑄不怀好意的眨眨眼,温瑄面上矜持,但手中的动作非常诚实,他将自己的斗篷张开,说:“呐,来吧。”
挽玉好事得逞,心满意足的钻进了温瑄的斗篷。
她轻轻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
温瑄的心脏跳得异常之快,脸胳云,他替挽玉理好凌乱的发丝,将下巴抵在了挽玉的额头之上。
明月冷彻,寒风萧瑟,将凌霜花香晕染在天地四周。二人融在这花香美景之中,逍遥自在。
“暄暄,你的胸口好膈,什么东西。”
温瑄的胸口有一块异物,让挽玉觉得隔得慌。
“呐,是这个。”
温瑄从胸口的衣物内掏出一枝金簪。这金簪是挽玉在拜师那日送他那枝。
“我日日带在身上,睡觉都不曾拿走。”
温瑄看着那支凌霄花簪,情意深深。倘若真是命中注定一般,兜兜转转一圈,最终还是做了她的徒弟。
这师门信物,如今也是定情信物。
“师父,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哪有人送师门信物送簪子的呀。”
温瑄戳戳挽玉被风吹红的鼻尖,轻轻一笑。
“被你发现了!我是怕你做我徒弟做腻了......做我夫君也可以呀!”
挽玉对视着温瑄的那双桃花清眸,满眼都是小星星。
温瑄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可他一想到昆仑师徒禁止产生感情的门规,心情就暗淡几分。
“我只想一辈子陪着师父。其他的,不敢奢求。”
他认真的看着挽玉,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若是有一天,你像沈琅然一样,发现你喜欢的人是妖,又或是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会选择离开吗?”
挽玉想起沈琅然对碧城的款款情意,不免心中羡慕。
“自然不会。说了要护着你,便是永远护着你。”
温瑄的话虽然简单,却暖中带甜,说进了挽玉心里。
此时的时间比以往过得更慢一些。二人抱着,不知何时,天空居然飘起了小雪。
这是今年初冬,昆仑的第一场雪。
一朵朵细小似绒毛的雪片轻落,落在山间,花尖,挽玉的手指尖。
挽玉轻轻舔了一口指尖上凉凉的雪花,扭头对温瑄说:“这雪花是咸的,不信你尝尝!”
温瑄盯着挽玉片刻,低头,朝她的唇上淡淡一吻。
倘若一股细小的电流穿过挽玉的身体,连带着她的心,都一起慌乱了。
温瑄不忘来一句:“明明是甜的。”
挽玉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没想到温瑄骨子里的本性还是一只大狐狸......
“瑄瑄你......非礼!”
挽玉的话音刚落,嘴巴又被温瑄那小子给堵住了。
温瑄一手环住挽玉的腰,一手轻抚挽玉的脸庞,他柔软的唇轻捻在挽玉的唇上,一时间,二人的气氛迅速升温。挽玉的小手已经是汗津津的,他们都没有感情经历,互相笨拙的回应着对方的热情。
温瑄身子炙热,他忍不住又贴得挽玉更近了一些。这个吻愈吻愈深,温瑄和挽玉互相陷入了对方的爱意之中。
温瑄不安分的小手将挽玉胸口的衣衫撕开了一个小口,他冰凉的指尖触上挽玉温热的肌肤,挽玉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
“啊——”
一块凌霄花树上的枝头雪不知趣朝挽玉的脑门轻轻砸了下来。将此时昏头上脑的她一下子给砸醒了。
差一点,她就要被温瑄那只悬狸吃干抹净了。
枝头雪教她如何“发乎情止于礼。”
“今日,放过你。”
温瑄眸中欲色未散,意犹未尽。他委屈得撇撇嘴,低头将挽玉凌乱的衣物整理好,又把她塞回了斗篷之中。
风雪之中,二人又腻腻歪歪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头,回鹤川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