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露脸
白棠棠的腿经过蝶芝散的一次治疗，已经好了许多。
先是一些失去知觉的地方都已恢复了知觉。
恢复知觉意味着恢复了痛觉，但也算是好事。用司妖阁秘制的镇痛药草敷盖着那些疼痛的地方，还是能忍得过去。
最可喜可贺的是双腿肉眼可见骨的部分已经生出了皮肉。伤口也停止了流脓感染，渐渐开始愈合出新的皮肤组织。
白棠棠看着双腿状况明显的好转，白日里连饭都能多吃几口。饭吃好了，脸色也不如之前煞白了，透了些微薄的红润。岁岁第二次来给她施药时，还特意喊绿芸在她嘴上涂了胭脂。怕被岁岁看出来，只是颇有心计的薄薄涂了一层，还是最嫩的嫩粉色。
岁岁见白棠棠气色渐好，心里亦是非常欢喜。他不光给白棠棠带了糖葫芦，还带了许多媳的蜜饯。
这蜜饯是青丘杏花微雨堂独有的，一般地方卖的都比不过。单说这青梅干子，核小肉厚，酸甜适中。外层裹着秘制的糖霜，入口即化，慢慢滋养过舌尖，满口清香。这糖霜是蜜饯好吃的精髓所在，但是它又不会喧宾夺主，夺去了青梅本身的味道，只能算做锦上添花。
这份蜜饯是温瑄从青丘带来的，路上吃了不少。来到空桑城又分了好这口的阮禾一些。言欢一些，剩下的全给了挽玉。白棠棠的这份便是从挽玉那份里匀出来的，虽然挽玉当时匀的时候心疼不已，但为了笼络住九重楼楼主白洛心肝宝贝疙瘩白棠棠的心，只能忍痛割蜜饯了。
绿芸看着自家小姐平时一个不吃甜的人，硬是一口气干掉了一根糖葫芦，外加一把蜜饯，让她越发猜不透白棠棠这转变了……
只能说是这岁岁小药师还是不一般的。
“这空桑城的蜜饯若是都做的这般好吃，我也不会不喜甜了。”
白棠棠瞅着剩下的蜜饯，不敢再吃了，再吃牙都倒了。
“这是我们阁主娘娘的相好从青丘带来的蜜饯，很是难得。”
岁岁总是提起阁主娘娘，搞得白棠棠有些好奇。
“你们阁主娘娘多大了。”
岁岁道：“听阁主娘娘提起过，大约一万多岁了吧。”
白棠棠身子一顿，手里擦嘴的帕子都给失手惊掉了：“比我爹爹还大一千岁……。”
她在想，若是以后见了岁岁的阁主娘娘，是该喊姐姐、还是奶奶......
“你刚刚说，她的相好在青丘？”
岁岁点头：“是青丘的世子大人呢。”
白棠棠震惊道：“是他.......”
岁岁见白棠棠复杂不堪的表情，一时疑惑：“怎么？”
白棠棠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位世子大人，在我儿时有幸见过一面。”
两百年前，白洛曾带着白棠棠去过青丘拜访老友，那时候，刚好赶在青丘的花朝节。
她站在青丘的街道上，看着风华正茂。盛世容颜的世子大人坐在花车上游街而过，可谓春风十里，百花斗艳，不如一位世子大人有看头。那惊鸿一瞥，此生难忘。
世子大人善心仁厚，为了救一位无意闯入当街险些被花车撞了的男孩，纵身从车上一跃，将男孩及时救起。这一跃，英明神武，光彩夺目，比那百花还有看头。
她从那以后就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嫁一个像世子大人那样心善，好看的郎君。
没想到如今阴差阳错，世子大人竟然也在空桑城。若有机会，定要再见上一面。顺便看看这样好的人儿，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儿的。
“等我腿好了，定要去拜访一下你们阁主娘娘，多谢她的医腿之恩。”
白棠棠想拜访挽玉言谢是真，想趁机看看世子大人也是真。
“好呢。”
岁岁点头。
与岁岁相处几次，白棠棠也未见过岁岁的真容，她不禁有些好奇。
“岁岁，从未见过你摘下面纱的样子。可否摘下去让我看看。”
岁岁面纱下的脸蛋微红，弱弱的说：“不是说九重楼后院不允许男子露脸吗。”
白棠棠嗤笑一声，道：“这后院的规矩是我定的，我喊你摘你便摘。”
“恩。”
岁岁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稚气，白净如宣纸的脸庞。
白棠棠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没想到岁岁的真容竟如此好看，算是没有辜负这些天露出来的那对似远山般清润的眉目。
“岁岁长得真好看。”
白棠棠有话直言。岁岁听罢，脸上薄透着红光一路染到了耳朵根子。
“岁岁，以后来便不用带面纱了，那玩意儿不方便。”
白棠棠愿意为岁岁破例，毕竟这样的脸，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绿芸看着自家小姐的转变，渐渐参透一点门道，似乎她家小姐面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宽容.....
自此，岁岁来给白棠棠医腿，便再也没有带过面纱。
挽玉听岁岁与她讲起“见白棠棠不必再带面纱”的事情，便明白，司妖阁已经与九重楼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她一个女人，无论无何也无法轻易打动白棠棠的心，但岁岁就不一样了，年轻气盛，懂事乖巧，天生就讨人喜欢。
光靠内里打点白棠棠是不够的的。外里她还要打点着白洛。
挽玉大张旗鼓的请白洛吃了顿酒宴，趁机提出了一个交易。
司妖阁将以比市场价低一倍的价格，为九重楼提供各种类型的丹药，并且保真保质量保货源充足。白洛一听立马就答应了，九重楼的丹药一直以来的供应商都比较杂，如今统一一下，全都从司妖阁纳入，在质量尚可的情况下，这个价格能为九重楼省去不少经费。
挽玉这一举动，算是将九重楼吃的死死的。
包括蝶芝散这种奇药，也可以限量供应。毕竟整个黑禾山都是挽玉的了......为了讨好白洛，白棠棠后续恢复的药品都将是极品级的丹药，半价供应，她算是下了血本。
但没有办法，九重楼在妖族的地位德高望重，极其之高。能费力气笼络起来，也算是不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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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山，春日别苑。
“宗主，这是羽祀国的拜访文牒。”
“嗯。”
晏亭接过羽祀国的拜访文牒，过目一遍后，轻轻蹙起了眉头。
“东境的羽祀国与我空桑城素无来往，这忽然拜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晏亭的亲信季昀说道：“宗主，是否要批准他们进城。”
晏亭冷魅一笑：“批。”
八大门派联合要来空桑城夺取玲珑心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这种关门打狗的事情，他最喜欢做了。
“听闻羽祀国冷凝公主美貌天下无双，不知可否有幸一观。”
晏亭说着，将面前花瓶里的一枝盛开的紫苏花堪堪折下，露出凶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