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后的心思
“朕不养闲人。”皇帝轻飘飘道。
“噗,”
“嘻嘻,”
“咯咯……”
看着满屋子笑得一个比一个娇羞俏丽的美人,王思棠懂了,合着就她一个闲人呗。
“呵呵!”王思棠知情识趣,忙蹲身“娇羞一笑”,柔声道:“嫔妾接旨。”
赵乾眯了眯眼,这丫头果然大胆,张口就把惩罚变成了奉旨办事,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难得有几分胆量,姑且原谅她罢。
太后在旁看得好笑,倒也不拆皇帝面子,故意也绷着个脸,心里却在暗自思忖那手帕之事是否要让皇帝知晓。
“行了,请完安就都退下吧,莫扰了太后清静。”
眼见这些女人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皇帝毫无兴趣,挥手就要将人打发了。
太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她还想留几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作伴呢。
景妃却是熟稔的跪坐到太后身边,亲昵道:“妾身伺候太后午膳吧。”
太后瞬间没了兴致,淡淡道:“都回吧,哀家和皇帝有事要说。”
倒不是她厌了景妃,只是几年如一日的对着一张脸,她也是爱美人的,就不能喜新厌旧一回?
景妃一僵,脸上火辣辣的,只觉满屋子的人都在嘲笑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怒火与不安,得体的带着一干宫妃们退了出去。
人一走,太后也不端着那威严又慈和的模样了,松快的微微歪在榻上,叹道:“景妃应是慌了,你不让她有孩子,怕是要闹腾好一阵喽。”
皇帝不以为意:“有了孩子,更要闹个不停。”
“张还粼还是没有消息?”太后屏退宫人,略微犹豫道:“若是早就死了,景妃那里是不是可以……”
皇帝嘴角掀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张还粼的确没消息,但他的长子,景妃的长兄张景山却出现了。”
太后眼皮子一跳,沉沉道:“看来皇儿你是对的,张还粼当年确实是叛逃,所谓的救驾落崖……哼,倒是正好给景妃入宫铺路造势了。”
皇帝似笑非笑:“新人已入宫,朕贪花好色,新人笑旧人哭,景妃处境不佳,张景山必定会有所动作,母后,便要拜托您多多留意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动一动了,”太后颔首,随即不悦的瞪了皇帝一眼,道:“若是中宫在位,何须哀家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后宫之事。”
一把年纪?
皇帝险些黑了脸:“母后大好年华,本该多活动活动筋骨,强身健体才是。”
“哼!”太后冷哼,心里却是高兴的,没有哪个女人被说年纪轻心情还会不好。
“这也不是你不立后的理由。”
皇帝凤眸一眯,蓦然笑了:“庸脂俗粉,配不上中宫之位。”
太后张了张嘴,看着如天神一般的儿子,也半晌说不出话来。
怪她,怎就生出这般好看的孩子了!
“总是要选的,那么多高门贵胄,世家大族的女儿你就一个勉强入眼的都没挑出来?”
皇帝还是面无表情,有听当没听。
太后也怒了:“便是小官之女,平民百姓,整个大坤还选不出一个?”
皇帝蹙了蹙眉,略一沉吟:“无。”
太后气结,迅速起身就往里屋走:“云嬷嬷,送皇帝出去,哀家要自己用午膳,一个人,谁也不要陪着。”
“哎,奴婢知道了。”云嬷嬷忙扶住太后,大声答应着。
“啧!”皇帝一口将茶饮尽,起身走了。
内殿,太后竖着耳朵听着皇帝的脚步声走远,佯装生气变成了真生气,又指使云嬷嬷道:“叫人去瞅瞅,看皇帝有没有去哪个宫哪个殿,真真是要急死了,哀家何时才能抱得了可爱软乎的孙孙哦。”
云嬷嬷哭笑不得,忙宽慰道:“太后,贵女们这才进宫第二日呢,您啊就是再急也不能跟皇上置气不是?”
太后一拍额头,叹了口气:“也是,哀家都给气糊涂了,算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哀家便再等等吧。”
“对了,那个帕子,”太后将心心念念的孙儿放下,便就想起正事来了:“云嬷嬷,你可还记得先帝时,皇贵妃陆氏闹出来的那宗血墨案?”
云嬷嬷大惊:“太后,您是说……”
太后叫宫女再次将帕子呈上来,云嬷嬷忙拿起来展开凑近鼻尖仔细嗅闻,越闻脸色越沉,半晌肯定道:“没错,是血墨,而且是当年奴婢亲自监督销毁的那一批,怎会……这是出了内鬼了?”
太后叹了口气:“当年陆氏势大,倒是不奇怪有漏网之鱼,哀家奇怪的是为何会盯上王贵人?”
云嬷嬷道:“奴婢这就去查,旁的不敢保证,涉及当年血墨之事,奴婢心里倒有些许门道。”
“嗯,定要严查,有任何苗头都给哀家挖出来,还有,”太后想到今日皇帝与王贵人那奇怪的互动,眼底精光一闪:“你想法子安排个得力人儿去伺候王贵人,悄悄的去,莫要用你手底下的人。”
云嬷嬷心里一颤:“是,奴婢明白。”
这边,王思棠一离开慈安宫,恨不得脚下长了风火轮,要多快就走多快,武美人是个伶俐的,也心知不妙,跟着她便是一阵急走,可到底还是没能逃脱。
“王贵人,我家主子有请。”
两个身形魁梧的宫女似笑非笑拦在了路中央。
王思棠深吸一口气,低声对武美人道:“你先走,她们是冲我来的。”
武美人咬了咬牙:“我,我不怕事。”
王思棠也咬牙:“不怕事最好,赶紧去找人来帮忙啊,你不怕我怕。”
武美人恍然,带着自己宫女仰首挺胸便要离开,其中一个宫女想要拦她,被武美人呵斥了一声:“大胆,你家主子又没请本主,你敢拦路?”
宫女略一犹豫,没再阻拦,王思棠稍稍松了口气。
婉荣姑姑一路上从不曾多言一句,此时终是忍不住低声提醒自家小主:“武美人未必能搬来救兵。”
王思棠挑眉一笑,并不在意:“人家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何必牵连无辜。”
说是这么说,王思棠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人,让武美人离开不过是想让秋水居有心之人知道她未能按时回去,她猜测,秋水居里必定有人不想她现在就出事。
若是她猜错了,倒也不怕,最多受些皮肉之苦,性命应是无碍的,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