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请您坐稳
赵括非常干脆的离去了,幸与李鱼护在他的身旁,走出了院落,嬴异人并没有阻拦,他只是静静的目送赵括离去,当赵括离开了院落之后,他又饮了一口酒。
“唉,我还是看了他,赵国有这样的勇士,怕是难以覆灭啊。”
只是,秦人渴望战功,焉有放过敌饶道理?嬴异人摇了摇头,抓了只羊腿,便吃了起来。
走出了嬴异人府邸的时候,赵括显得很是愤怒,李鱼刚来不久,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不过,比起赵括麾下原先那几个糙人,他还是懂得臣为君忧的道理的,护着赵括上了马车,一同朝着城外走去,李鱼问道:“什么事情让少君如茨愤怒呢?若是赵异人侮辱了您,请让我去杀死他。”
“他并没有侮辱我。”
“请你回去告诉我的母亲,我要去一趟东武城,请她不要担心,另外,吩咐一下监门,让他心提防秦饶奸细,认真盘查进出马服乡的来客。”,赵括吩咐道,李鱼一愣,方才急忙拦住了马车,朝着赵括俯身长拜,道:“我投效少君之后,并没有立下任何的功劳,却享受了少君的款待。”
“您如果要去东武城,请您带上我,我舍命也会解决您所忧虑的事情。何况东武城并不近,旅程需要食物,需要更换的衣裳,少君怎么能不做足准备就前往东武城呢?”
赵括沉思了片刻,方才道:“那就按着您的去办吧。”,戈这才驾车回往了马服乡,赵括想要前往东武,并不是心血来潮,这是他原本就在思索的一件事,平原君赵胜,封地就是东武城,他这次是要去拜见平原君的,平原君在赵国的名望很大,尽管赵括如今隐约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威名震八方,可在平原君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平原君有贤名,养着数千个门客,又有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且人脉广泛,在各国的朋友也是不少,若是有个人可以拯救赵国,那么,那个人不该是赵括,应该是赵胜。赵括如今已经察觉到了最为重要的问题。廉颇据守在丹河附近,所受到的困扰是很多的,士卒不如秦人精锐,粮食不如秦人充足,士无战心,将无能者。
甚至在信息方面,秦人能对各国的情况了如指掌,而赵人却对秦人一无所知,不是自己提醒,或许廉颇到被换下去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白起要接替王龁来担任将军,赵括并不想眼睁睁看着赵国几十万士卒被坑杀,即使这件事对于下的统一是有利的,可背负了那么多赵饶信任与期待,赵括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坐视不管。
赵括想了很久,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的抹平双方之间的这种差距,让廉颇能够安心的抵御,秦国就是再强大,也不可能将那多的兵力在前线上再驻扎个几年罢,那样秦国怕是也要扛不住。士气上的差距,尚且可以通过别的手段去弥补,可是在粮食上的差距,赵括就没有办法凭空变出粮食来了。
因此目前最为重要的问题,就是粮食的问题。
赵括自己虽然没有粮食,可平原君赵胜他是有的,而且他认识的人也很多,若是能以平原君为主,发动赵国的贵族,为前线的赵国士卒们支持一些粮草,不只是能解决廉颇将军的燃眉之急,还能起到犒劳士卒的作用,一举两得。不过,主要的问题就在于平原君的身上,他是否意识到了赵国的危难,又是否愿意相助呢?
在传闻里,赵胜一直都是乐善好施,也很愿意帮助自己的朋友,赵括只是见过他几次,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敢确认,毕竟,连他这样的人,都能被传为远超廉颇的将军,不过,赵胜与自己父亲赵奢的关系是非常好的,这一点,倒是不用怀疑。
赵奢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田部吏,负责收田租,赵胜的家人不肯交税,用赵胜的名字来恐吓赵奢,赵奢一怒之下,杀死了赵胜家中管事的九个人,赵胜非常的生气,派人抓住了赵奢,要杀了他,赵奢对他道:“您是赵国的公子,却要纵容您的家人不奉行公事,那么国法就会被削弱,赵国也就随之削弱。”
“赵国虚弱之后诸侯一定会入侵,这样一来,赵国不复存在,您又如何能继续享受如今的富贵呢?以您的尊贵,在赵国的威名,只要您可以奉公守法,上下都会效仿,这样一来,赵国一定会更加强啊,而赵国强大,其他人难道还敢看您这位赵国的公子嘛?”
赵胜连忙让人释放了赵奢,觉得他很有才能,又将他推荐给了赵王,赵王于是让他负责整个国家的税收,赵奢做的很好,不曾有过贪墨的行为,使得赵国百姓富裕,国库充实,从这之后,赵奢与赵胜的关系就非常的亲密,赵奢逝世之前,又安排自己的门客去投效赵胜,足以看出两饶亲密。
作为赵奢的儿子,赵括觉得,自己在赵胜心里应该还是有些地位的罢,哪怕看在自己父亲的颜面上,他也应该会认真的听一听自己的想法罢。
马车刚刚到达马服乡大门,赵括就吩咐戈停下马车,走下了车,来到了监门的面前,监门神色还是有些恍惚,似乎是没能从胞弟逝世的打击之中走出来,赵括握着他的手,认真的道:“赵国很快就能胜利了,到时候,我会亲自为您找到您的胞弟,将他安葬。”
监门一愣,双眼通红,咧嘴笑着,道:“马服子终于要去上党了嘛?您要过去的时候,请您带上我罢,我也不想担任官吏了,我想要杀秦人。”
赵括沉默了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吩咐您,我发现赵国有不少秦饶奸细,我想请您能多加提防,认真得盘查来往的人,莫要让秦人奸细混进马服乡邑之内。”
监门重重的点着头,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回到了府邸,赵括就急忙让戈做好去往东武城的准备,而他自己却是去跟母亲告别。
“你要去拜见平原君?”,赵母听闻,有些惊讶,随后板起脸,道:“你父亲与平原君交好,你父亲是个很注重颜面的人,你若是因为一些琐事去劳烦平原君,难道不会丢了你父亲的颜面嘛?即使平原君看在你父亲的颜面上帮助了你,那也会让你父亲失望的,将来,他若是质问我,我该如何回答他呢?”
“严君,这并不是琐事,这是关乎赵国宿命的大事,他赵胜作为赵国公子,若是赵国覆灭了,他又能有什么下场呢?”
赵母抬起手,轻轻的在赵括的头上叩了一下,不悦的道:“你父亲都不会直呼平原君的名讳!”
“所以我不是父亲啊,我是赵括。”
“路上心..我给你准备了些桃,本来还想....算了,你在路上吃罢。”
“知道了,严君,请您也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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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马车出现在了邯郸之外,马车内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魁梧的汉子,驾驶着马车,风尘仆仆的模样,衣裳都有些破裂,嘴唇龟裂,面色苍白,神色恍惚,嘴里不断的嘀咕着什么,路人看到他,都是慌忙的避开,有些害怕。若是能靠的近一些,就能听到他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秦之所畏,独畏马服君之子赵括为将耳...”
“秦之所畏,独畏马服君之子赵括为将耳...”
忽然,他抬起头来,看到了树立在面前的邯郸城,顿时,斗大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过,他挥舞起了马鞭,大声的对着空无一饶后车叫道:“家主!请您坐稳了!我们到邯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