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小惩大诫
李宽的生母是何人，直到现在也没人与他说过，身为人子的他居然不知生母是谁，还被李泰肆意侮辱，后面的话没说口可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平静的眼神中蕴藏着滔天怒火，直视李世民便是等待他的回答。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李宽并未等到李世民的回答。或许李宽的生母也是李世民不愿面对的事情，更何况这话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试问李世民又如何开口？
此时两仪殿内犹如空气凝结了一样，非常的安静，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世民与李宽这对父子身上，所有人听着自己跳动的心跳声，谁都不敢说话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就连之前叫喧不停的李泰在这一刻都不敢说话，他被李宽的强势与杀意给震住了，自知口不择言惹恼了李宽，这本是他的目的，可是付出的代价超乎想象，就连他自己都搭上了。
在李宽动手时，李世民并未阻止可以说是出乎意料没来得及，然而李宽将他弃之一旁犹如垃圾一样，李世民依旧无动于衷，两人四目相对反而是李世民最先避其锋芒。
李泰自知这次打错了算盘，要不是他出言激怒李宽惹得他动了杀意，与李世民正面对峙，可他知道这次结果必定对自己不利，反而成全李宽的威名，反之自己威名扫地不说，甚至有可能会失去李世民对他的宠爱。
“你可知错？”李泰忧心忡忡之时，一道严厉的声音平地而起惊得众人纷纷循声望去，抬头便见李世民阴沉着脸，眼中迸发的难以平息的火焰，众人均知大事不妙，李泰暗自窃喜：“父皇还是最爱我的！”
“惠褒！”
李世民的声音更加低沉，脸色愈发阴沉，刚才窃喜的李泰此时懵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李世民，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本以为李世民训斥的是李宽，这样他就倒霉了，自己也就高枕无忧，未曾想李世民指名是自己，反而越过了大殿之中动手的李宽。
“四弟！”李恪出言提醒，他也十分意外自己的父皇居然拿李泰开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绕开了李宽，仿佛做错的只有李泰与李宽无关，这让李恪低头沉思。
“父……父皇！”李泰回过神来急忙忙的跪在地上，正准备倒打一耙说李宽的不是，李世民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再次质问：“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
李泰想要狡辩也没用，众目睽睽之下所犯之事有目共睹，可以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别人，在他心里还笃定的认为李世民不会惩罚自己，出乎意料的是李世民不仅处罚他，还是一种让他难以接受的方式。
“既知错那便好！”李世民稍稍有些欣慰李泰知错，“来人，将魏王送回府！若是再犯定惩不赦，无朕之敕命不得出府半步，好好的修身养性，静思己过！”
李泰觊觎太子之位，要是让他足不出府那不是要他的命吗？再说不能出府又如何与人结交，没有人支持又如何与太子等人抗衡，这样的处罚等于直接剥夺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权力，李泰如何能答应？
“父皇，儿臣不服！”
“有何不服？”李世民脸色稍稍好转又再次变得阴沉。
李泰回道：“儿臣所犯之错父皇责罚理所应当，然楚王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诸位大臣均可作证，就连儿臣的性命都险些丢在他手中，还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你们可曾看见？”李世民淡淡的扫视一眼，没人敢回答自己看见了，眼下这行为已经摆明皇上为了李宽要惩罚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就连他的魏王府邸超出礼制都不曾责怪，今天居然因为李宽而受惩罚，众人都有些意外。
“舅舅！”李泰见众大臣纷纷低头沉默，没人帮他说话，不得不求助自己的亲舅舅长孙无忌，李世民的目光也看向长孙无忌，他是皇亲国戚又是李泰的亲舅舅，自然不能充耳不闻，无奈站出身来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魏王所犯之错臣以为妥当！”
顿时，李泰傻眼了，本以为长孙无忌站出来他还抱有希望将李宽拖下水，没想到长孙无忌对他所言有关李宽的事情只字不提，反倒是着重说了自己处罚之事，这不就是再说他罪有应得吗？
“舅舅！”
“放肆！”李泰心急如焚之下声音极大且满是愤怒，惹得长孙皇后重重的拍着坐塌扶手上，猛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的盯着李泰，这让他后背一阵发凉，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愤怒的李泰瞬间吓得浑身发抖。
长孙无忌的话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李世民的态度，之前还左右不定的大臣这个时候也知道了皇上是铁了心要惩治李泰。原本只是小惩大诫，却不想因为李泰的最后那句话而让李世民真的寒了心，失望的看了一眼李泰，眼中尽是懊悔，回想起自幼被宠爱的儿子，再与最不受宠的李宽相比，两人相差甚远。
“传朕敕命：即日起，魏王泰不得私自出府，闭门静思己过，安心的做好学问，修身养性。”
李世民当中宣布敕命，直接将李泰最后的一丝希望掐灭，李泰的所作所为让李世民痛心疾首却又不舍得最爱的儿子忍受太多的苦，仅仅小惩大诫，对李泰而言可能是严重的惩罚。
李世民挥挥手示意左右卫军将李泰带下去，李泰自知无力回天无奈的躬身施礼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就在此时，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世民的李宽突然开口：“慢着！”
李泰回身看着李宽，顿时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受罚，这一切的罪过都是眼前这人，这让李泰心中更加嫉恨李宽，凭什么自己受罚而李宽什么事都没有。
“这杯酒别忘了敬太子！”众人诧异的看着李宽，李世民也有些不悦，李宽丝毫不惧所有人的目光，指着玉盘中的酒，让李泰亲自倒酒向太子李承乾赔罪，这让李泰忍无可忍的怒骂：“李赟，你欺人太甚！”
“难道魏王忘了当初的约定？”李宽淡淡的说道，“皇上惩罚那是惩罚，不过约定还是要遵守的，这杯酒你不敬也得敬！”
“你……”李泰气得不行，然而没人帮他说话，咬牙切齿的低着头遵照之前的约定向李承乾倒酒赔礼，李承乾硬着头皮接受了，李宽这才作罢，李泰只觉自己今天颜面尽失，快速的朝着殿外走去，心中暗暗发誓：“李赟，今日之事咱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