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母亲画像,我要拿回来!
李宽心中悲痛万分,他猜测不被李世民重视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也猜测是有人算出他与李世民水火不容,还猜测是小时候李宽不听话故而被李世民排斥在外。
万万没想到,结果居然如此荒谬至极,这时李宽想起之前国宴时李泰为何谩骂自己的母亲,原来当年的传闻竟然会是这样,曾经的不解与愤恨直至今日才明白其中缘由。
如果他母亲与他人苟且而生下他这个野种,那么他的容貌又作何解释?李宽与李世民九分相似,不仅轮廓就连身材都相差无几,都不需要滴血认亲也不需要亲子鉴定一眼就能辨别是不是亲生的。
当他在成人礼露出真容时,所有的流言蜚语,哪怕是当年追查出来的结果都证明是错的。李世民知道当年必定有人从中作梗,混淆视听,让他对李宽生母心生厌恶,直至后来难产而死均与此有关。
李世民经过重新追查,大致猜到是何人所为,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追根究底,逝者已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纵然悔不当初,也没有后悔药可吃,这份罪责李世民唯有深埋心中。
“我真为母亲感到不值!”李宽声泪俱下,锐利的目光直视李世民,控诉他当年的所犯之错,“若是母亲真与人苟且才有了我,那我为何会与你长得一般无二?难怪你会对我置之不理,就连我溺水险些死去也从不过问一句,因为在你的心中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甚至巴不得我去死,活下来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耻辱,难怪宗谱之中并未记载我生母,原来如此!”
李宽字字珠玑,李世民无言以对,事实上他的确如此想,李宽生与死他不在乎。若是李宽活下来,那便是他头顶上顶着绿油油的帽子;若是李宽死了,所有的耻辱都随之而去。
“既然你认为我不是你的儿子,为何要将我留在宫中生活,为何不把我送走?”虽然生下之后母亲便去世,可他毕竟给了李宽生命,就算未曾见过面,也未感受到母爱,可他早已认定自己便是李宽,上辈子的自己早就死去,现在存活的就是李宽。
身为人子未能尽孝不说,甚至连母亲死后仍然背负着巨大耻辱而不知,李宽的心在滴血,控诉着李世民的不作为,控诉他眼睁睁看着母亲难产而死,而他才是让母亲死去的罪魁祸首。
怀有身孕的母亲本就忍受着流言蜚语,李世民不仅没有选择相信,反而在她心脏处补了一刀,精神的崩溃早已万念俱灰,而他还能出生已经是万幸,李宽心中悲痛谁能懂?
“我从未想过将你送走!”李世民斩钉截铁道,“纵然那个时候已经证据确凿,心中万般难受,也从未想过将你送出宫,因为那个时候你长得跟你母亲很像。”
六岁以前的记忆很模糊,李宽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自从溺水后记忆变得残缺,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些自己在宫中过得并不好,不论是李承乾、李恪等兄弟,还是宫中的宫女及侍卫等,看见他时眼里总是流露出鄙视与厌恶。
李宽闻言有些语塞,再次质问李世民,“既然你知道了当年做错了,为何知道以后不恢复我母亲名誉,好让她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为何所有人都不愿意提及当年之事?”
“我是一国之君,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李世民有苦难言,他不求李宽能理解,只求他明白自己是有苦衷,李宽皱了皱眉,猜测母亲之事可能牵连甚广,就连李世民自己都不得不慎重考虑。
“我答应你,待时机成熟时,你母亲的事情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这是李世民给李宽的承诺,还是当着李渊画像前郑重其事地说出来,李宽相信李世民不会哄骗自己。
“希望不要太久!”
李世民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他本来就准备待时机成熟才会与李宽说明一切,如今透露出来的仅仅是一部分,要是全部说出来,势必会掀起惊天大浪,李世民不敢去赌。
李宽为母亲感到悲哀,他真的想不通为何母亲会选择李世民,嫁给寻常人兴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甚至有可能现在他的母亲还活着,而他也会在感受到母亲的疼爱。
“我母亲姓甚名谁,生前居住在何处?”李宽时至今日都不知母亲名讳,也不知住在哪里,他想知道更多有关于母亲的事情。
“你母亲闺名我暂时不能说!”李世民有自己的打算,“至于她生前住的地方便是承庆殿,要是你想去的话,待回京以后我亲自带你去一趟。另外,你母亲还有一些遗物也在那。”
“母亲生前可有画像?”李宽又问。
“有!”李世民想了想还是点头承认,当即李宽站起身来朝着陵寝外走去,李世民愣了片刻,诧异道:“去哪?”
“母亲画像,我要拿回来!”李宽直言不讳,李世民只得起身跟着一起出去了。
当他们父子俩出了陵寝,长孙皇后、武珝等人均在外等候多时,王槐等人面面相觑,李宽与李世民一前一后出来,可他们觉得肯定有事发生,似乎关系更亲近了。
“王老,回府以后烦请准备香案,府中上下均穿素衣等候!”李宽第一时间吩咐下去,王槐等人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李宽也没解释太多,转身望着武珝道:“待会随我一起入宫!”
武珝点头答应下来,李熹、李暾交给王槐三人照看,看着李世民准备上銮驾,这样的话时间就耽搁了,李宽走上前去,郑重其事地说:“父皇,还请骑马回宫!”
“为何?”李世民没说话,长孙皇后倒是十分不解,李世民笑笑没说话,可他还是听从李宽的建议,纵身上马,随后李宽与武珝也骑上了汹,朝着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老公,咱们这是要干嘛?”武珝疑惑不解的望着李宽。
李宽面色凝重的说:“我要拿回母亲的画像,将其迎回王府供着!”
“你知道母亲是何人了?”李宽摇摇头,道:“名字还不知道,只是晓得母亲生前蒙受屈辱,而我出生之日便是她的忌日。”
纵然还有很多问题,武珝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看得出李宽心情沉重且悲痛,这个时候问得太多就是伤口撒盐。即便他们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再怎么说生身之母是事实,无法轻易割舍的血液亲情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