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交心
“是！我的确是打算在正月十五之后就动身回京城。”
宋凝蕊也不需要瞒着柳彦，就算是自己瞒着柳彦，柳彦还能从拾叶和秋枫这边得到她要去京城的消息，自己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可好，正好做个伴？你们来的时候是走陆路，这一路上也是惊险不断。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走水路如何？正好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走水路也不用担心一路上的颠簸。”
宋凝蕊点头，她没有什么意见。
若是能有飞机那就更好了，但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柳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吗？左右你会安排的很好不是？”
这是全心全意相信他呢？还是觉得他管的事情太多？
“你是不是心里不太高兴？你回了京城之后就不能时常出来了，我想要家里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这么多的时间了！阿蕊，你的年纪太小了，我还要等着你快快长大，等你及笄之后，我就去宋家提亲。”
这是完全已经打算好了吧！
柳彦竟然还知道自己年纪太小了！当真是难得。
“你就确定了我一定会嫁给你？”宋凝蕊觉得柳彦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昨天还没有这么不要脸，今天就敢直接说这些话了。
当真是不可理喻。
“因为我能确定这件事，你除了我还能嫁给谁？骆池和你如今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是骆池想要做什么，你也不可能答应。你的性子我还是能了解的，若是不能接受给人做妾，那里一开始就不会拒绝骆池，更不会去得罪韩国公夫人了。其他人，我想你也不会答应，没有人会和我一样这么宽容，或者说这么了解你。你和我成亲之后我不会约束你，但是若是你嫁给了别人，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后宅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拘着，你能同意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我不认命又能如何？你如今和我说得好，等我真的和你成婚之后，你推翻了今天所有的话，我又该怎么办？难道我还能去和你说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吗？”
柳彦挑眉，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前世宋凝蕊会那么决绝了。
她的内心很难去相信一个人，前世的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宋凝蕊的信任，宋凝蕊和自己几乎是无话不说。但是后来自己为了自己的前程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当他后悔想要再去找宋凝蕊认错的时候，宋凝蕊以那样一个决绝的方式离开了自己，让自己一辈子活在了悔恨之中。
“你若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那现在不论我说什么你心里都不会相信，会抵触我说出来的所有话，但是阿蕊，你什么时候真的想要了解我，真的想要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真的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吗？若是你真的了解了我是什么人，会做什么事情，你就不会怀疑我对你是你言而无信，阿蕊，你从不曾真的了解我。就因为我曾经派了拾叶和秋枫去了你的身边，你就怀疑我对你如何？但是骆池明明做了对你更不好的事情，但是我看你并没有因此就不相信骆池，只是觉得自己选择错了，为什么对我就这么苛刻呢？”
宋凝蕊语塞。
她能说是因为感觉不对吗？和柳彦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在一起，宋凝蕊总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柳彦现在表现出来的关心和爱护，都让宋凝蕊觉得有些奇怪，还有些异样。
“柳彦，如果有一天你很寻常的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一个人出现给了你二十两金子，然后给你送了美妾婢女，和你说以后我会对你很好！试问你心中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觉得整个人都开始怀疑了！”
“嗯！”柳彦点头，还真是如此。
反常即为妖。
但是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若不是因为克制一开始宋家出事的时候，他就会出手了。
但是那个时候他心里顾忌太多，自己都还没有站稳如何能去帮宋凝蕊。
才会让宋凝蕊在宋家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
后来自己做的一切是克制不住之后的结果，他一个人品尝那些前因带来的后果。
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一切之后，宋凝蕊会因此有所改变，会在心中对他有些改观，至少不会和前世一般。
但是他倒是忘了一句话。
过犹不及！
如今反倒是让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柳彦叹气。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才能真的算是体谅你呢？怎么样才会让你觉得我是真心对你好，而不是在算计你。”
宋凝蕊无语。
不是来说他们要一起回京城的事情的吗？怎么说着说着事情就成了这样了。
“你也打算过了上元节才回京城吗？”
这话题当真是转的一点都不生硬。
“嗯！我和你一起回去。”
“那胡四呢！也跟着你一起回去？”
“胡四之前就是管着江南这边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胡四跟着我一起回去。所以啊！你若是想要委托他做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就是了。我想胡四应该不会拒绝，之前胡四进京也是为了接应你们，为了带着你们来长阳县。”
柳彦对胡四和常疏几个人都是非常有信心的，能发现他们几个也是柳彦一直觉得很自豪的事情。
因为不论是胡四还是常疏，都不是他根据重生的先机而发现的。
他身边的人都是他自己一个个带出来的，只是这一世他比前世更加有了心得罢了。
“那就麻烦胡四还有之前胡四引荐的在我的茶庄上帮忙的人一起帮我照顾茶庄了，我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只希望他们能帮我一把。”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去和胡四他们说清楚，伯父在长阳县肯定不会再遇到王远这样的人了。”
宋凝蕊看着柳彦心中没有一点点的芥蒂，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宋凝蕊心里莫名的一些心虚。
她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些太没有人情味了，哪有这样的人呢！
想要利用柳彦的时候就对着柳彦和颜悦色的，但是内心里又是极其不愿意和柳彦在一起，这就是俗话说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若是换一个人，只怕是早就生气了，也只有柳彦会无底线的包容自己。
“柳彦，你是不是内心里觉得我这个人听没有意思的！”
“没有。你能让我帮忙我心里是乐意的。若是哪一天你真的不让我帮忙了，我的心里才是真的难受！”
宋凝蕊看着柳彦。
明明她能感受到柳彦对她的好，也能感受到柳彦的真心，但是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对柳彦产生任何心动的感觉呢！
就好像上辈子她对这个人的所有好感和所有的喜欢都已经耗尽了一般，再也没有办法对他产生任何的波澜。
“谢谢你，柳彦！我想这天下间我真的是找不到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这是宋凝蕊真的肺腑之言。
柳彦闻言有些伤心，但是心里却能接受这个结果。前世自己将他的一片心意踩在脚底，如今自己被这样对待才能明白那个时候宋凝蕊多么的伤心和绝望。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还有转机，只要他对宋凝蕊好，以后宋凝蕊一定能回心转意。
前世自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今生柳彦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
“柳彦，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会选择我！但是你一直说我不了解你，那我现在就给我自己这样一个机会，给我自己一个可以了解你的机会！”
柳彦差一点笑出声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宋凝蕊松口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能说的就是谢谢了！阿蕊，我真的很高兴。”
宋凝蕊看着柳彦，忽然就想到了她的那个时候别人和她安利喜欢的爱豆的时候说出的入股不亏。
也许自己真的是将柳彦想的太坏了，若是柳彦真的想要做什么，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制止什么。
“你不用太高兴，我只是说要了解你，又不是说接受你了！”
“阿蕊，只要你愿意走出这一步就好了！我这一次回京城可能要将彭先生也带回京城，我要去和伯父好好说一声。”
“你之前没有和父亲说清楚吗？彭先生帮忙父亲管着很多事情，你若是要让彭先生走，父亲会不会不同意！”
“应该是不会！”柳彦想了想，这才接着道：“我之前就已经和伯父说清楚了，若是彭大人能得了皇上的重用，对你父亲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忘了秦大人了，秦大人不拉帮结派，唯独对宋家还算不错，也是因为感念你们之前的帮忙。你二伯如今位列小九卿，之前曾经想要和秦大人拉关系，但是秦大人并不领情，相反，秦大人只要是三节两寿就一定会去给宋家老夫人问安，这也说明了秦大人对宋家的态度！这件事对你父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就是积累的人脉了，你父亲之前积累的人脉在离开京城之后几乎是分崩离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凝蕊想着当初父亲因为太子的事情被连累，然后父亲短短几天就找遍了之前所有的门生故旧还有好友，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父亲，就连父亲的岳家曾经祖母和继母引以为傲的程家也袖手旁观，二伯早就已经上了陈情书想要和父亲划清界限，免得有所牵连。
父亲也是因为经历了这些，才开始慢慢醒悟。
人与人之间是最现实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利用了柳彦的关系让父亲来了长阳县做县令，谁知道父亲会是什么下场。
“话是这么说，但是也要看彭先生的意思！彭先生心高气傲，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官场的人，父亲因为对彭先生有知遇之恩，所以彭先生才会和父亲多说两句话，其他人我真的不知道彭先生会如何！”
这是实话。
柳彦渣渣眼睛。
“这一点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宋凝蕊就要忙起来了，这边长阳县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安排。
初一到十五，宋凝蕊几乎是一直都在处理茶庄上的事情，还有和父亲说明这些事情，还有将人引荐给父亲知道。
第二天宋凝蕊就要离开，宋祁满心不舍。
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女儿在长阳县呆了两年，这两年宋祁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怎样聪明的人，也才明白那个时候若不是听了女儿的话将太子检举，如今的他就和其他人一样只能是死路一条，要么就是全流放。
宋凝蕊的阁楼之中放着满满的箱子，一楼那么宋凝蕊常看的书还有经常把玩的把件这个以后都已经收进了箱子里，看着空荡荡的。
“你明天就要走了！“宋祁蹙眉，一脸的不舍。
“父亲，过不了两年您就要回京城了吧！就算是您不能和之前一样成为正三品，但是只要是能在正五品就是能在吏部点卯的人了。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您也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您是长辈这些话本来不需要我来和您说的，但是我担心父亲您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和彭先生都要去京城，您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胡四是柳大人留在江南的，您若是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可以去找胡四，胡四看在柳大人的面子上总是不会驳了你的面子。还有庄子上的那些人，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肯定是不会让您难做。以后长阳县若是有了这么多的茶庄，那这个庄子要怎么发展，那就是以后得事情了！您不用忧心，您若是想要这个茶庄以后成为宋家产业的一部分，那就和林忠说一声，林忠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几乎是面面俱到，这段时间宋凝蕊几乎是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宋祁是看在眼里的。
“你把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若是个男儿该多好！家以后肯定能发扬光大。”
宋祁一脸惋惜的看着宋凝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