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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一郎的手段

    看了看院子里的环境,十一放下心来。

    方腊家族在两浙路名声不,虽不是官宦世家,却也是绿林大豪,方家子女绝不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随后,田十一默念着五姑娘这称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五根手指,心中很是邪恶了一把。

    轮到田十一自我介绍时,他却摸着后脑耍起了无赖,声称可能是刚刚摔坏了,只记得自己叫田十一,别的都记不起来了。

    两女目瞪口呆,刘氏用手指捅了五姑娘一下声道:“呀!失魂症。咱们把这公子给摔傻了,是不是得负责啊?”

    五姑娘嗔怪地看了乳娘一眼,心:怎么负责,你总不能把我许给他吧?

    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刘氏提出,应该帮这公子谋一份糊口的差事。

    五姑娘听了暗暗点头,心人家救了乳娘,又可能让自己给摔傻了,帮他谋份差事到是应该的。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田十一摇着头道:“糊口的差事就不必了,只希望能向五姑娘借一贯钱,利钱三分,明日黑之前连本带利归还。”

    刘氏和五姑娘惊讶地望向田十一。在大宋朝,利钱三分算不得高,但一日之间便还三分利钱却是高了些。而且,他凭什么能在一日之间赚到那么多钱呢?

    要知道,虽然杭州富庶,但普通百姓每月仅仅能赚到两贯多钱而已。

    田十一连忙补充道:“二位放心,在下绝不会去赌。”

    五姑娘略一沉吟便起身回房,取了一贯钱出来。

    在五姑娘看来,这田十一拿了一贯钱必定不会回来了。什么摔出了失魂症,又什么三分利钱,不过是想骗些铜钱而已。不过这人毕竟救了乳娘的命,就算他直接讨要一贯钱,也是应该给的。

    刘氏却没想那么多,她一直用看待子侄一样的目光望着十一,此时突然插话道:“十一郎既然没有地方可去,就在我这厢房中委屈一段时日吧。厢房里堆放了些杂物,一会儿让五丫头收拾一下,十一郎不要嫌弃就好。”

    被叫做十一郎,田十一开始庆幸自己不是田虎的长子。若是每被人大郎大郎的叫着,万一哪生了病,还真怕听到一句“大郎,该吃药了。”

    刚刚还在想,是否要找一家便夷客栈对付一晚,却没想到刘氏要让自己住到家里来,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想要在一里归还一千三百文钱,而且自己还要有盈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田十一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所以和刘氏还有五姑娘了几句话,就告辞出了门。

    刘氏催促五姑娘快些将厢房收拾出来,五姑娘却那十一郎拿了钱不会再回来了。但在刘氏的坚持之下,五姑娘也只好在头个系了条手帕,走进覆满灰尘的厢房之内……

    眼看着色已经暗了下来,饭菜早已做好,一直放在灶上温着,田十一却没有回来。

    刘氏双眼愣愣地望着院门,心中有些失落。

    白里田十一刚一踏进院,刘氏就有一种看到儿子回家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被桃核卡醉咙,所以他才会想着留十一郎住在这里。她只是为了欺骗自己,假装儿子还活着。

    五姑娘是刘氏从带大的,她如何会看不出乳娘的想法,所以才会毫无怨言的将厢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是,那名叫田十一的混蛋竟然真的没回来。

    眼看着星斗满,娘俩已经不再奢望田十一会回来了。院门外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那是住在巷子尽头的刘老汉。

    “刘氏,我把你家的客人送回来了。”

    老汉只是喊了一声,并没有进来。到是院门轻响,田十一背着个木头箱子走了回来,满头满脸的汗水。

    却原来,田十一人生地不熟,买齐了所需物品后才发现,自己已然迷路。一路打听了许多人,这才遇到刘老汉,并跟着刘老汉一路回到巷子里。

    五姑娘又好气又好笑,瞪了十一郎一眼,转身去灶上端来饭菜。刘氏却偏过头,悄悄擦拭起眼角。

    厢房收拾得很干净,并没有令人讨厌的霉味。褪色的古朴木床铺盖齐全,就是枕头让田十一有些难以接受。

    是枕头,其实就是一截光溜溜的圆木头,又高又硬,枕在脑袋底下简直像受刑。

    叠了衣服枕在脑下,望着黑乎乎的屋顶有些恍惚。

    从死亡到重生,跨越千年,一切就像梦幻一样。对于自己的死亡,父母早有心理准备,应该不至于太过伤心吧……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疲惫感让十一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虚幻与迷惘中,渐入梦境……

    清晨醒来,太阳升得老高。五姑娘已经出门去了,据要晚上才能回来。刘氏取了套儿子在世时的衣服让十一换上,又端了饭菜出来,便要去城外的庙里烧香,缘由是感谢佛祖送来十一郎,救了她的性命。

    临走时,刘氏留下十个铜板,是让十一郎中午去巷口的陈记吃碗素面。

    田十一有些感动,还有些疑惑。这刘氏,莫不是把自己当儿子养了?

    清洗了碗碟,田十一便开始他的赚钱大业。

    打开木头箱子,十一将东西一件件取出来。一大一两个铜盆,各种时鲜的水果、蜂蜜、糖霜、硝石,二十几个粗糙的瓷碗。最下面的,是一套崭新的棉被。

    棉花在宋朝还没有大量种植,这套棉被是从一个胡商手里买来的。

    将铜盆坐在大铜盆里,又将冰凉的井水注入铜盆。取了几块硝石,田十一突然愣在了那里。

    铜盆中水波微漾,里面映着一张略显苍白而英俊的脸,很是耐看。只是,却不是自己原本那张路人甲的面孔了。

    从一张路人脸猛然变成英俊的帅哥,这本是件值得高心事。怎奈海星河,人魂变迁,也不知如今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轻叹口气,田十一将硝石扔进大铜盆,随后向大铜盆里逐渐加水。试验了几次,铜盆里盛装的井水,终于冻成了并不如何结实的碎冰。

    将事先切碎的水果均匀装入瓷碗里,用木勺将碎冰盛到碗中,又洒了些糖霜、蜂蜜,简单的冰果就做好了。

    冰果这东西绝对是田十一自己想出来的,灵感来自于前世的炒冰果,也不知这么做对还是不对。

    端起碗尝了一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和前世的炒冰果比起来,一个上一个地下。

    田十一将盛了冰果的瓷碗装进铺好棉被的木头箱子里,用棉被裹好瓷碗,挎着木箱栓了院门,向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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