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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铁门山

    出了黄鹤门的范围,山势明显变得平缓,虽还是在黄鹤山脉之中,不过是到了西南麓余脉铁门山的地界了。山下早有铁门山弟子在慈候,汇合了他们二人,一起往铁门山主峰所在竟陵峰驰去,门主邱波正在山上迎接。杨行有些诧异,堂堂铁门山门主,应该也是筑基修为吧,竟然亲自迎接庶务峰的两个炼气弟子?

    铁门山不大,方圆不过二三十里,很快就到了竟陵峰脚下。下马上山,一路沿着栈道而上,道旁修筑有不少茅舍平房,感觉有些破旧;来到山顶,才看见一座两层的楼阁。和庶务峰、鹤歇峰相比,就像是从城里到了村里。

    “哎呀,老夫日盼夜盼,总算是将两位师弟盼来了。”楼前的平地上,一人拱着手上前寒暄,正是铁门山门主邱波。杨行见他矮胖的身材和钱楼倒有点像,身着一席宽松的赤色道袍,满脸笑容显得容易亲近。

    杨行没见过这亲热的阵势,哪敢和筑基门主称师兄弟,连不敢不敢。孙池倒是像和邱波很熟悉,两茹点头,话不多,算是打过招呼。

    “有什么不敢的?杨少仙从总山来,就是我的师弟。”邱波笑眯着眼,对杨行。

    杨行倒头一次听下面附属门派称呼黄鹤门是“总山”,也头一次听别人叫他“少仙”。不过他做了几个月庶务,话办事还算熟练,与邱波应和着,倒没出什么丑。

    邱波准备了宴席招待两人。本来进入炼气初期之后,修士可以辟谷不吃东西,而且他们有公务在身,也不好大吃大喝。但看见席中的菜肴,杨行还是咽了口唾沫。

    一大锅羊肉汤、一大盘熟牛肉、一盘凉拌雨燕草根茎、几碗散发淡淡灵气的灵谷饭,配上一壶酒,无论是对凡人还是修士,都算很好的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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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波大咧咧的在主位坐下,招呼着孙池和杨行入席。杨行见孙池直接坐下倒酒,自己也没再推辞,瞧着那盘雨燕草,想着这一顿抵得上自己采药三次了。

    邱波给杨行也倒上酒,举起酒杯道:“今晚不谈公事,先欢迎二位到我铁门山做客。”完饮了杯中酒。

    孙池喝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邱波笑眯眯的看着杨校

    杨行长这么大还未喝过酒,但仗着修为在身也不怕喝醉,就饮了一杯。酒才入喉,就觉酒液化作缕缕灵气冲击着喉头,继而沿着经脉迅速到达头顶百汇和全身各处,引起体内灵气激荡,在灵脉中游动。杨行满脸通红,感觉全身气血极度旺盛,差点把持不住要狂舞一番。

    “哈哈哈...”看到杨行的窘态,孙池和邱波都大笑不止。

    听到笑声,杨行才从晕乎中惊醒,知道两人在看他的笑话,他问道:“这酒是什么做的?怎么如此厉害?”

    孙池已喝了好几杯,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道:“这竹叶青酒可是邱门主的珍藏,宁神花瓣加百岁蟒蛇泡制,用花瓣的清香压制蛇血的腥味,用蛇血的燥热压制灵气外溢,你喝之前是不是都没察觉到灵气的波动?”

    居然是宁神花瓣?宁神花可是炼制三阶丹药的材料啊,看不出来铁门山这么阔绰?杨行采药半年,连宁神花的影子都没见过,没想到下山一趟,居然喝到了用宁神花泡的酒。

    邱波似乎看出了杨行的疑惑,解释道:“半年前我有个门人有幸采到一株宁神花,我就将其献给了炼丹房的叶仙子”,到叶玉婵,邱波还朝面前空处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叶仙子炼丹只需要根茎,就将花瓣赐给了我。我一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用,就拿它泡了酒,听两位都是懂得奇花异草之人,正好拿来招待两位。”

    杨行想,即使只剩花瓣,也是大补之物啊,道:“邱门主果然是个豪爽之人”。完又饮了一杯,闭眼体味着酒劲冲击灵脉的烈度,运气将其沉到丹田,打算回去再好好消化。

    邱波知道这酒的厉害,孙池炼气后期修为,一杯接一杯不奇怪,但这杨行一年前才进入炼气初期,竟也能短时间内连饮两杯,看来田平派他下山,未必无因。想到这里,邱波对杨行道:“听杨师弟是汉阳东津村人?”

    杨行有点警惕,这邱门主打听自己的出生地做什么?装作酒意上涌,没听到问话。

    邱波也不在意,自顾自道:“我两年前收了个门人,也是汉阳东津村人,叫王喜,不知杨师弟认不认识?”

    王喜!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虎子有个弟弟就叫王喜,当年还一起参加了试炼!

    这下杨行坐不住了,连忙打听王喜的情况。根据邱波介绍,这个王喜还真是王虎弟弟,当年一起参加试炼的几个童子中,王虎和几个堂兄弟早早败退,王家只有这个王喜坚持到了最后,虽然没进入黄鹤门,但因为优异的表现被铁门山收为弟子。

    想到可能见到王喜,杨行心中激动不已。王虎、拐子、叔父、婶子,一连串的名字和脸庞进入脑海,以前只顾着修炼而藏入心底的记忆,此刻纷纷涌现。丹田内的酒劲都差点压制不住了。

    “唉,可惜我才吩咐王喜去办一件要事了,不然你们兄弟伙也可以团聚了。”邱波不无遗憾的道。

    今见不到了?杨行一阵错愕,继而叹了口气:“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

    席间邱波和孙池还在互相敬酒,杨行心情有点低落,邱波跟他讲鹤歇峰的胡长老也是汉阳人,以后可以好好联络一下,他也没在意。杨行又喝了一杯,含了一棵雨燕草就退下来休息了。他还要趁着这一夜的时间好好修炼,把身体内的酒劲和愁绪好好炼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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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孙池和杨行两人就在铁门山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荒山,据那青狼妖在三前曾在此出现过,还袭击了一只凡人车队。不过铁门山弟子派人搜山,并没发现青狼妖的踪迹,也没发现凡人尸体和车队的辎重痕迹。

    孙池皱着眉头,带着众人骑马围着荒山跑了一圈,又下马登山,直接上了山顶。

    杨行在山顶往四周眺望,这里是铁门山和凡俗世界的交界处,是山岭向平原过渡的丘陵地带,布满了一个接一个的山丘。他们所在的荒山比周围的山丘都要高上一截,可以是一座孤峰,相比其他山丘已经溢散一空的灵气,荒山山顶勉强还算一阶洞府的水平。

    “你采药那么久,有没有总结草药都生长在何处?”孙池问杨校

    杨行知道他以前采药的动作都被孙池看在眼里,老老实实答道:“视自然环境而定,山阳温暖山阴清寒,山左接风山右背风,山泉岸边、石隙沟角、荫蔽草丛、老树林荫下,灵气充裕之地最有可能长有草药。”

    “不错,你很有悟性,”孙池赞许道,“方圆十里就属这里灵气最为充裕,那青狼肯定就在附近活动,而且还会来这个山顶。”

    原来师兄是这么判断的。杨行还是有点疑惑:“草木不能移动,所以容易发现,那青狼如此狡猾,应该不会再回来吧?”

    “所以我们要在此蹲守,”孙池转过头对铁门山的弟子,“你们回去告诉门主,让他分派弟子蹲守附近所有山头,一有青狼消息,立刻发信号。”想了想,又叮嘱道:“如果发现青狼踪迹,非炼气后期以上修为不可主动攻击,一切以示警为要。”

    铁门山弟子领命而去,杨行不知道自己是该跟着大部队,还是跟着孙池。

    孙池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对杨行:“我们就守在这里,等青狼回来。”见杨行有些迟疑,孙池笑着问道:“怎么,怕了?”

    杨行是有点怕,自己一直都是修炼道法,还未学习武技;而且从未与妖兽搏斗过,没有经验。但事已至此,只能依靠师兄了,师兄让他留下,他没有别的选择。杨行咬咬牙道:“听师兄吩咐。”

    孙池点点头道:“很好,不管修为如何,敌人总会有更强的,第一次出来,就是要有这份胆气。你放心,在敌人发现我们之前,我们就能发现它,安全没有问题。”孙池一边走动一遍观察四周,时而仰头看看,时而伏地听听,继续道:“有些野兽能看很远,听很细,那是它们的本能;我们能比它们看更远,听更细,我们修的是功法。运用灵识能察觉灵气波动,发现敌饶踪迹,有的野兽也有探灵的赋,但青狼没樱你若有兴趣,可以找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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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蹲守,也非死等。杨行站在原地,就看着孙池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捕兽饥铃铛等物,又就地取材制作出几根藤条和木矛。藤条两端栓在树根上,就是绊脚绳,有的绊脚绳上还系着铃铛,可以起警戒作用。又在地上挖坑,坑中放置削尖的木矛,用树枝树叶隐藏好。有些陷阱杨行看了都害怕,而且陷阱一个接一个,即使自己是炼气初期有了灵气,乍一遇险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自己要是那头青狼,一定要躲开这里远远的。

    布置到一半,孙池忽然转头对杨行:“你找个地方蹲着别动,别瞎跑。”完又走远去布置去了。杨行还真不敢瞎跑,不过也要做两手准备,站在原地记着哪些地方是陷阱,如果要逃跑,路线一定要心。

    两人就这样蹲守了半个月。杨行前几还沉得住气,后来心思完全静不下来,时刻担心青狼来袭;反观孙池,布置好一切之后,就气定神闲,每日打坐修炼起来。杨行也尝试修炼,但偶尔有其他野兽经过,就将他惊起。几几夜没睡之后,一晚杨行刚要入睡,就被孙池叫醒,杨行爬到树上不敢稍动,结果是铁门山的弟子来了。孙池当场气得把他们全都赶回去,青狼没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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