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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暖阳难掩心中凉

    隔日清晨,村里的公鸡勤快的鸣了好几嗓子,经过昨晚那一番折腾,凌若还赖在床上没起,还是闻跑来扣门,叫凌若起床。看着赖床的凌若,闻不禁好笑,怎么比自己还懒啊。

    八岁的孩子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他想也没想,便轻轻推了推凌若。感觉到动静,凌若这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眼,闻将食盒递给她,“凌若姐姐,吃早饭啦!”凌若先是疑惑的看看闻,欲言又止,继而对他淡淡一笑。

    其实,他今日是来劝凌若离开水禾村的。可是,看着凌若的笑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才认识一,闻心里很喜欢这个姐姐,村子里没有和他同龄的人,自己可孤单了。可是如果凌若留在这里不离开……对她肯定是不好的。

    闻纠结的坐在凌若床边,两条眉毛快要拧成一条麻花。真是心烦,来之前都已经想好怎么了,现在话到了嘴边硬是张不开口。闻抬头又看看凌若,多漂亮的姐姐要是…要是…哎,该有多可惜。

    凌若看着闻,心中也是万般情绪,昨晚的事情要不要跟他呢?这孩子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赖。只是昨晚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如果了,会不会以为自己疑神疑鬼,怪力乱神呢?

    “姐姐你……”闻刚一张口,又将话憋了回去。哎呀,这要怎么呢?

    凌若这边好奇的歪着头看着闻,“怎么啦?”

    “你……”闻随意指了指食盒,“觉得今的饭菜好吃吗?”啊,果然不出口。

    “啊?”这一问倒是把凌若问到了,刚才光顾着接过来食盒,还没有来得及吃,凌若赶紧打开食盒,最上一层摆着一盘家常菜,旁边还有一碟,里面软软糯糯像是食,心中一暖,微笑道“看起来很好吃喔。”

    闻的心思哪里在此,水禾村多年来从未留过生人住宿。村中的状况他一清二楚,若是姐姐在这里住着,怕是有危险。但是闻不能直接明,这关系到水禾村的秘密。要怎样看上去很自然的让姐姐离开呢?这可真是难为死我了,闻心想。

    听闻对方没动静,凌若转头看向闻。欸,这样回答难道不对吗?怎么闻脸色如此难堪?

    此刻,闻内心正做挣扎,我好希望有个姐姐陪我。可是,这么温柔的姐姐,不应该变得和我们一样。

    闻定下心道,“凌若姐……其实我今来,是要劝你离开的。”闻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姐姐的眼睛,继续道,“我们水禾村很,顾自己是够了,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很不方便的。”

    凌若惊愕了一下。其实,她本不打算在这长待。只是一醒来就出现在这里,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若离开又能去哪呢?当初救下自己又热心照顾自己的是闻,怎么一夜之间,却突然要赶她走呢?

    夏日晴空,艳阳万里。但是闻的话,如晴霹雳击中凌若的心。凌若看向闻,他此时将头埋得很低,不敢看她。

    看把闻给为难的,凌若有些无奈。

    她知道自己来历不明,光凭这一点足以令人避而远之;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外人,会给别人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道理她都懂,只是一想到自己身无所栖,又要孤身一人,心里甚是委屈。这种被迫离开的寂寞感实在太熟悉,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

    “哎”凌若轻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酸涩,她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闻看在眼里,心中很难受。

    萍水相逢,有人愿意对自己施以援手,就应该很感激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呢?凌若知道自己的伤心,并非因为闻赶她走,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悲戚,究竟是为何?

    闻看着凌若强作镇定的样子,心中十分愧疚。心想哪怕姐姐现在哭出来,都能让闻的良心好受一些。她越是忍着,闻越是觉得自己错了。但是这样真的是为她好啊……

    “姐姐你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错话。”

    闻肯定有苦衷才要赶她走,凌若根本没有怪他。反正以后都是要离开的,能相处的时候还是开心些吧,“你是讨厌我吗?”凌若问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闻急忙摆手。

    看到闻紧张的模样,凌若笑了,“那你干嘛赶我走,怕我吃光你们的粮食吗?”

    “我不是有意赶姐姐走……”闻低着头,声音的快要听不见。

    “没赶我走,我就赖在这里陪你玩好不好?你看我一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你发现的我,咱俩有缘分呀。”看这孩一脸为难的样子,凌若心中觉得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只要不是讨厌自己,那就还好。于是赶紧换了一副轻松的语调。

    “……”闻没吭声。

    “不会吃光你家粮食的!我会养活自己的。”

    “……”闻仍旧没吭声。

    “你不话,是不是真的希望我走?那我现在就走咯?”凌若装作起身要离开的样子。“别……姐姐,我不想你走。”闻抓着凌若的袖子,“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不走了,好吗?”凌若看着眼前的闻,八九岁的男孩,正是淘气胡闹的年纪,却顶着一脸愁容,让她看着都有些心疼了,如果自己也有个弟弟,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呢?于是,将手放在闻头上。

    正想着对闻些什么,屋子里第三个饶声音响起,“闻你这是在做什么,凌若姑娘还没休息好,你怎么就来捣乱?”声音冰冷,神情严肃。与先前看到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吴大夫判若两人。

    凌若起身作揖,“闻哪有来捣乱,他是关心我的身体,特地送了食盒过来。”着,将食盒拿到手边给吴大夫看。

    闻转头看凌若,张张口想话,但还是憋了回去。

    “哦?闻这孩子何时这么懂事了?”着,吴大夫又变回慈眉善目的模样。

    “闻可乖了。”凌若微笑道。

    方才莫名严厉的样子在凌若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让凌若不敢懈怠。况且个话这么阴阳怪气,还夹带些压迫感,实在是太不爽了。

    吴大夫很有深意的看了闻一眼,“嗯,最好是真的懂事了,没给人添麻烦才好。”语毕,扫了一眼凌若,满意的甩甩袖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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