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之君宛
还好笔墨干得快,言承把两幅赝品晾在角落里,真正的大道图也是收进了灵囊,随身携带自然更放心。
“公子,该吃饭了。”门外传来言七的敲门声。
言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推门就看到两个家仆又已经把单独的饭菜送了过来。
言七这会儿又变成了正常的模样,中午为了让公子信任涂抹在脸上的锅灰和面粉也是洗的干净。
“老爷和大夫人吩咐下来了,公子现在须得用心修行,吃食就在房中解决便是。”
言承点了点头,两个家仆正准备端着食盘进屋,却被言承伸手拦住,自己的赝品还摆在地上呢,怎么能让人进去?
“从今天开始,没有本公子的准许谁也不能踏入这间屋子半步!”
言七和两个家仆悻悻地答应下来,言承点了点头,自己把食盘接过去,然后关了门吃饭。
言七小声嘀咕道:“公子这是抽什么风了…还不让人进了?”
两个家仆也听到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悄悄接个话茬,屋内传来了言承的怒喝声。
“狗东西翅膀长硬了是吧?敢在背后说本公子的不是,今晚你要敢吃东西…把你剁碎了喂外面的野狗!”
言七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没事瞎嘀咕什么玩意儿?
两个家仆脸上则是有些幸灾乐祸,还好自己刚才没接话…
言承狠狠骂完,这才开始吃饭,三魂稳固,他本就耳聪目明,现在更是提升了一大截,注意力集中的话,就连一丈以内的风吹草动都能听清楚。
中午没吃饭,加上下午的大工程,言承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头一次把送来的饭菜吃个精光。
把地上两幅笔墨风干地差不多的赝品收起,言承打开门让两个家仆收走了餐盘,然后面色不善地打量着言七。
“你个狗奴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公子,冤枉啊!您知道我一向是对你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言七作为言承的书童,耳濡目染之下也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就比如现在,拍马屁一个词儿不重复的都能说盏茶时间…
言承抬腿轻轻给了他一脚,骂道:“光会拍马屁的东西,本公子要歇息了,叫小翠和蟹来!”
小翠和蟹便是伺候言承生活起居的贴身丫鬟,白天就负责守着言承的卧房。
言七忙不迭地应声点头,然后急急忙忙找丫鬟去了。
言承洗漱完,点着油灯再次确认了一遍两幅赝品的确没有明显破绽了,这才开始修炼。
一直修炼到三更天,言承才停了下来,长时间地运转两门凝气诀和纳灵法对于他的大脑来说负荷巨大。
连续修炼了三个时辰后,言承都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耳边也是嗡嗡作响。
用力甩了甩头,言承瘫倒在床上,眼下就是等袁成岳来找自己了。
又过了四刻钟,言承都有些快要睡着了,听到细微的风声,然后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言承取了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然后小声道:“袁世兄有礼了。”
袁成岳轻轻点了点头,问道:“贤弟可有所收获了?一想到言师兄…我就…唉…”
袁成岳说到后面不住地叹气,慢慢走到了言承床前,言承早就准备好了,从被子里摸出了一幅赝品交给他。
“这是我今日在五哥房内的一处暗格里寻到的,还请袁世兄看看是不是这道图?”
袁成岳脸上的担忧换成了惊喜,连忙接过言承手中的羊皮卷轴展开,接着油灯认真地观详起来。
言承是大气都不敢出,成败在此一举了;句话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袁成岳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的确是这道图了,有劳贤弟,我这就去与镇魔司交涉,救言师兄于水火之中!”
看着袁成岳一脸的信誓旦旦,言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防人之心太过头了…
“那就有劳袁世兄了。”
袁成岳把手上的那幅赝品收进了灵囊,然后跟言承道了别,又是纵身一跃从瓦隙中钻了出去。
言承砸了咂嘴,这来去自如的还真有点意思…
刚刚休息了一个钟头,这会儿他的脑袋已经不疼了,搓了把脸就穿上衣服出门了。
好在现在他作为言府的希望,半夜出门也是畅通无阻,就这么朝着镇魔司赶去。
镇魔司的总司设立在清河城北将近出城的位置,距离言府直线距离将近有百里。
言承一路狂奔,再加上脚上灵力加持,半个时辰后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镇魔司,言承头一次觉得千里马也不过如此…
镇魔司修的也是气派,高门阔府,门口守着两个红衣护卫,头顶上的鎏金镇魔司牌匾在灯笼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言承没打算偷溜进去,他这么点微末修为,进去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送人头。
偷偷摸摸找了一棵大树,言承三两下爬了上去,然后就盯着镇魔司大门口,这棵树离镇魔司门口有一丈来远,加上这会儿月黑风高,倒是不容易被发现。
镇魔司整座建筑就只有这么一个门,旁边是一丈高墙,里面守卫森严不下于皇宫,言承并不觉得袁成岳能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当然,前提是袁成岳真的来了,言承就是来确认这一点的。
言承在树上蹲了一刻钟,感觉自己人都快冻傻了,终于看到袁成岳从里面走了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正是越千。
两人走到门口站定,然后就开始说话,好在言承现在听力灵敏,也就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越千朝着袁成岳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多谢袁兄带来的这道图,我上交后定能立一大功,到时方可为袁兄洗清魔修的罪名。”
袁成岳拱手回礼:“哪里,袁某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只是那言倾留着还有大用,切不可伤及性命。”
越千冷笑一声:“那是自然,依袁兄所说,那言倾的确是与魔修有些勾结的…自然是要用来当做诱饵才能发挥他的用处才是。”
袁成岳轻轻点了点头:“若是能把魔门的人引出来,越兄可真真是大功一件了,便是升为司灵也是指日可待!”
越千得意的笑了一声:“哪里,不过是惩奸除恶尽修行之人本分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各自笑了起来,言承手用力地抓在树皮上,硌的生疼。
听这两人的对话他怎么还能不清楚?袁成岳把口口声声说的救命稻草交给了越千,以此换来越千的庇护活命。
而陆深和言倾两个同门师兄弟,则是直接被他卖掉了!言承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
怒火攻心,言承勉强保留着最后的理智没有直接现身,看来要救五哥,只能再想办法了。
两人也没过多言语,各自带着满意的笑容道了个别,然后一个沿着街道离开,另一个回了镇魔司内。
“你就是言承?”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极为细微但是敲被言承捕捉到了,刚刚因为怒意发热的身体迅速冷却下来。
他自认为自己的听力很好,三魂稳固后对于周围的动静也能感应到,但什么时候来了个人却是浑然不觉,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言承迅速转过头,背后的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黑衣女子,正打量着他。
这黑衣女子身材娇小,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只露出鼻梁上的明眸,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格外干练。
言承有些警惕地看着黑衣女子,心想我是长得出众了些还是怎么的?怎么一个二个一看到我就认出来了…
黑衣女子声音压的很低:“我叫陆君宛,是来救你兄长的。”
言承自然不会听这片面之词,刚刚去了个袁成岳,这会儿又来个陆君宛,言承并不觉得有谁值得相信。
陆君宛看言承不回应,继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话音刚落,她就轻飘飘地下了树,整个人像是一团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往远处飘去。
言承咬了咬牙,也轻手轻脚地下了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