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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那你喜欢男子吗?

    “直接把你怀疑的那个人的鞋子拿来比对一番,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么?”

    唐枭枭叹了口气:“证据,这都是证据,要把所有证据收集齐了再放到堂上审,才会让他哑口无言,你要是只有那一两个证据,被他钻了空子,还审什么?不仅抓不了他还得放了他。”

    叶之闲看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唐枭枭不解地看着他。

    “我觉得唐大人还真的越来越上道了,这案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她却一丝玩笑的心情都没有,转头对仵作道:“我们再去屋里看看。”

    “是,大人。”

    叶之闲也跟了上去,唐枭枭则将他拦在门外:“我们正在查案,非顺天府的人,不得插手。”

    他倒是也给面子,便在门外随处看看。

    进了屋,屋里却并未发现那些昨晚听见的摔坏东西的碎片之类的,每样东西摆放得仅仅有条,倒不如说,太过干净了。

    “大人,案发现场是院中的水井那儿,这屋里会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奇怪……”唐枭枭蹲了下去,扫视了一眼,又趴在了地上,在各个家具摆设下眯着眼仔仔细细地看着,仿佛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猫。

    仵作不知她在屋里找着什么,便也趴在了地上看着,忽然,他朝着妆台方向爬了过去。

    “你找到了?”唐枭枭也爬了过去,“找到什么了?”

    仵作那眼睛像是猫的眼睛一般,指着极细的一片沾着血的陶瓷碎片说道:“这儿明明是妆台,照理说这种地方都是灰,可您瞧,”他的手指在地上一抹,“像是刚打扫过一般,没有什么灰尘……”

    “但既然收拾过了,却留下了这个卡在缝里的带血的瓷片,说明收拾的很匆忙,这周围又没有打碎过的瓷器,难道是凶器?”

    “那女子额头上的伤,的确有被利器划破的痕迹。”

    唐枭枭和仵作面面相觑,然后继续在屋子里找其他的蛛丝马迹,一阵下来倒是收获不浅。

    叶之闲刚想过来跟他们说院子中还有可疑之处,却看见他们二人在房里一遍遍演着当晚可能发生的一些情景,直到他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出房间,却看他正双手抱胸倚在门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叶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在院子里发现了个可疑的地方,想着唐大人或许有兴趣。”

    他们跟着叶之闲来到院中的一棵树前,唐枭枭蹲下了身仔细查看那给树保暖而绕着树干的草绳,要说这为了不让树冻死而捆倒是没什么,但都这个时节了,该冻死的树早该死了,这绳子还是新捆上去的,没有一丝风吹日晒的痕迹。

    唐枭枭让仵作将绳子解下一并带了回去,然后对叶之闲行了个礼。

    “多谢叶大人,时间不早了,府尹大人不在,我还得回去审案子,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喝酒啊。”

    唐枭枭冲着他微微一笑,转身匆匆要回顺天府。

    叶之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唐枭枭惊讶地回过头,只见他一脸温柔地替自己整了整衣襟和凌乱的发丝。

    “别太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别一个人扛着。”

    她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小小的悸动,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去了。”

    而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的仵作,不禁抱了抱自己打了个寒颤,自己刚才可是被眼前这位唐大人给拦腰扛起,难道是因为他喜欢男人,所以二话不说就……

    一路上,仵作总是偷偷地瞥唐枭枭两眼,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突然唐枭枭停下了脚步,转头认真地看着他,仵作的脸居然忽然潮红一片。

    “大……大大大大……大人?”

    唐枭枭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向前一步微微皱着眉看着他:“你多大了?”

    “回、回大人,卑职二十有六了。”

    “二十有六……那你可否婚配?”

    “婚、婚配?!”仵作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脸色潮红,“卑、卑职还未曾……”

    “那你喜欢男子吗?”

    仵作一听忙摆手:“大人,我怎么可能喜欢男子,这可是有悖人伦的。”

    “如果,你喜欢男子,而你的妻子只是一个幌子,这孩子也不是你的,如今你爱的那个男人找上门了,要杀母子是真,却并不单单是因为骗彩礼而杀,而是为了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唐枭枭倒吸一口凉气,一拍额头,“我怎么能想这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仵作看着唐枭枭听得一头雾水,她忙摆了摆手,让他听过作罢,然后继续往顺天府赶去。

    “吓死我了……”仵作松了口气,“还以为唐大人真的喜欢男子……”

    “快跟上!”

    “是!来了!”

    整理好了证据之后,唐枭枭换了官服扶正官帽,应府尹交代上了堂,面对堂下的两个男人,却总是不自觉想到自己那“不正经”的推断。

    “啪!”她扬起惊堂木,朝案桌上一拍,堂下的窃窃私语渐止,众人都安静地等着她开口审案。

    “堂下何人?”唐枭枭开口道。

    “小的城南曹氏曹乐。”

    “小的城郊梅氏梅游。”

    “曹乐,把你夫人如何跳井的前因后果说一遍。”唐枭枭眼神示意一旁的师爷记得仔细些,师爷用力点了点头。

    曹乐悲痛万分地将曹氏跳井一事叙述了一遍,堂外的百姓也都跟着拭着眼泪,要不是因为种种证据证明这曹乐就是杀害自己夫人的凶手,唐枭枭也险些被这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昨夜在你们回去之后,有人路过你们宅前,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和哭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难道不是因为你与你夫人争吵一气之下将其杀害然后投井的吗?”

    嚯,好家伙,一针见血,堂外百姓开始议论纷纷,她皱了皱眉,一拍惊堂木,又都安静了下来。

    “大人,您在说什么,您问问这京城里凡是认得我的人都知道,我连只虫子都不敢弄死,怎可能杀人?而且还是我深爱的夫人,还怀着孩子啊!大人请明察啊!”

    唐枭枭瞥了眼那梅游,竟一声不吭,甚至仿佛置身事外,照理说就算不落井下石也该有所动容才是,毕竟前一日还那么激动,嚷嚷着要杀了那母子。

    “那昨夜那些动静你又作何解释?”

    面对唐枭枭的质问,他找了百般借口,早料到他会如此,便吩咐仵作将证据一个个拿上堂,接着仵作又绕至二人身后,将二人的鞋子做了鞋印的比对,对她眼神示意了结果。

    唐枭枭冷笑了下,不会真朝着自己所料的方向发展吧?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她的提问,二人竟有些微微慌了神,他们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会被她察觉到。

    “仇人。”

    一听梅游开口了,曹乐也忙回道:“当然是仇人,是他害得我夫人悲痛欲绝跳井自杀的,我拦都拦不住啊……”

    见曹乐假惺惺地擦着眼泪,唐枭枭一拍桌子,把堂下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曹乐,既然你不愿说,那本官替你说。昨晚你见事情闹大被全城的人都知晓,便人前当作好夫君,人后却做那般龌龊事!你本想借由从与你相识时便已有身孕的夫人和孩子做幌子,来掩盖你另一个不齿的事实。见事情即将败露,便一气之下打了你夫人,家里的东西也因泄愤砸了一地,你夫人绝望到以砸破自己的脑袋相威胁,想让你清醒过来,而你却毫不领情,还散布出她是骗婚骗彩礼之人,是你收留了她对她万般好,你是好人,而她却死都要背负这些莫须有的污名。”

    “我们是有过争执,可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想死!”

    “你还睁眼说瞎话!她身上那么多的淤青难道还是她自己造成的吗?”唐枭枭一挥手,“仵作,把证物呈上来!”

    仵作将一件件证物端到她面前,她起身走下堂去,拿起那些带血的碎片:“这是你房里未清理干净的瓷片,上面还沾了血,看起来还是新鲜的,至多不超两日,你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伤吧?每个桌下、台下,都是干干净净,用一尘不染来说都不为过,明显是心虚清扫了一遍,”她又拿起了绳子,“这是案发时用来捆人的绳子,你怕她将事情抖出去,将她捆在了院里的树上,这上面还有血迹,是她挣扎的时候掌心被磨破留下的。”

    看梅游的反应还是那么得淡然,与曹乐简直天差地别,唐枭枭便将仵作拓的鞋印图放在了梅游的面前,想看看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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